趁著飛行的時間,秦越要席婉蘭將情況大概說了一遍,聽完之後,他只覺得渾身熱血沸騰,同時又為林小福深深地擔憂。
原來林小福去到南疆後,耗時整整十年才找到了黑水部落,然後以一張『精魂符』的代價打動了黑水部落的大長老,這位老祭司答應命族中的攝魂覡為席婉蘭施展巫教禁術--靈胎重生術。
此術既然稱之為禁術,自然是因為有傷天和,用大長老的話說「這是會受到天地詛咒的」,所以在施術的過程中,需要一個人充當『祭品』來承擔未知的危險。這個人必須是完全心甘情願的,在思想上不可有半分抗拒,否則法術就會失敗。而且由於受術者是金丹期修士,因此就算施術成功,充當『祭品』的獻祭者也將損失百年以上的壽元,這就要求獻祭者也必須是位修士,而且修為不能低於受術者。
林小福自然毫不猶豫就表示願意獻祭,大長老又提醒他,這是一個無法保證成功的巫術,無論最終是否成功,他都會損失百年壽元。而且最關鍵的是,施術完成之後,一定會有不利於獻祭者的情況發生,具體是什麼無法預料,最壞的一種就是死亡。
這些危險根本無法動搖林小福要救活席婉蘭的決心,在經過三十三天神秘的施術過程之後,席婉蘭被救活了,而林小福不僅損失了百年壽元,還被陰司中的鬼靈附上了身,性情開始變得暴虐起來。所幸的是,他一時間還未失去本心,否則只怕連席婉蘭都不認識了。
由於一直沒有秦越的消息,在救活席婉蘭後,林小福便立即起程返回中州。性情大變的他,以為秦越當年為了救他,已經死在了魔極老祖手裡,所以就直接進入南懷府境內,開始對殘月教展開了復仇行動。
他變得暴虐但不是傻,很清楚就憑他一個人暫時是無法動搖殘月教根基的,所以他從搗毀殘月教靈礦開始,待殘月教派出高階修士搜查時,他便視情況逐個擊破,專門狙殺落單、並且實力不強於自己的對手。五年過去,已經有數百名殘月教弟子死在了他手裡,其中更是有兩名元嬰初期的護法。憑借鬼靈附身後領悟的『幽冥遁術』和『噬靈』,他不僅從未失過手,而且還靠殺人後吸納對方的精元快速增長修為,再加上他本就是天靈之體,因此很快就進階到了元嬰中期。
這件事沒多久便傳遍了中州修真界,整個殘月教被他攪得人心惶惶,金丹期以下的弟子連山門都不敢出,就在魔極老祖將消息放出,打算要傾全教之力捕殺他的時候,他卻悄悄地離開南懷府,進入到了三湘府境內。這麼做不是因為害怕,而是他在無意中打探到了一個消息,秦越當年並沒有死在魔極老祖手裡,而是重傷後逃走了,其後再次出現,卻被七仙門的人圍殺於化州府境內。
按說這樣的消息是不應該傳出來的,司空長風、尹田、還有計凌這幾人在中州修真界的身份都不低,為了要殺一名無門無派、修為境界還不及他們的散修,三人竟然費盡心力地設計謀劃,並且還出動了過千名弟子,最終卻仍是落得個雞飛蛋打一場空,這種事實在是羞於宣揚出口。
因此,三位元嬰高手在事後都不曾對他人提起過此事,同時也嚴命屬下弟子不可向外透露。然而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此事在七仙門中有近千人知道,能保密十多年已經算是非常不錯了。然而遺憾的是,不知道是洩露此事的人為了炫耀,還是因為人傳人後改變了說法,反正在傳到林小福耳中時,已經變成秦越死在了七仙門手裡。於是,殘月教的噩夢便轉移到了七仙門身上,此時距離秦越被輪迴谷吸入已經過了十七年。
林小福才不管什麼正道、魔道,他只知道誰殺了他兄弟,他就要誰死!
最近一年來,他都在用過去對付殘月教的方法在對付七仙門,但有了殘月教的前車之鑒,七仙門在發現苗頭不對後便非常小心,至今雖然他們一樣沒能抓到林小福,但也沒有損失多少弟子。而原本打算要全力對付林小福的殘月教,一看到他將矛頭轉向了七仙門,態立時變得曖昧起來。顯然是抱著死的人反正已經死了,與其殺了林小福洩憤,不如暫時留著他對付老冤家的心思。這樣一來,修為大增的林小福不用擔心殘月教的搜查,更是將三湘府鬧得雞飛狗跳。
數日前,他打探到今天是七仙門一個靈礦上繳靈石的日子,便打算劫殺,不想這卻是一個陷阱。危急時刻,他要席婉蘭自行逃回北極,然後引走了七仙門所有元嬰期的高手。
由於秦越並沒有封印住獸囊,所以雪兒和沙戰天都聽到了席婉蘭的話,沙戰天的反應最為激烈,他對林小福的行事作風大為讚賞,連呼痛快,而雪兒則很替林小福擔憂。
小福,你一定不要出事!秦越熱血沸騰,他已經將全身法力催到了極致,誅鬼劍的遁光在空中就宛如黑色的流星一般快速。
就在秦越奮力急趕的時候,林小福已經遭遇到了險境。這次設局,七仙門安排得十分周密,終於將林小福逼進了早已佈置好的伏擊圈中,並且用門天鎖陣將他困住了。此時在場的除了佈陣的長老計凌,還有風宗宗主司空長風、火宗宗主唐烈、以及新晉接任木宗宗主之位的童笑天,總共是三名元嬰中期修士和一名元初修士。因為範圍佈置得很廣,所以另有其他的高階修士尚未趕到。
「你這小子到底是誰?出身於哪一個門派?」
眼看大勢已定,司空長風怒聲質問林小福。沒辦法,以前曾經見過林小福的弟子都已經死了,被禍害了一年,七仙門一直都不知道到底是誰幹的,原因又是什麼,直到今天,這幫七仙門的元嬰高手們才有機會首次面對這位煞星。
「我是誰無關緊要,你只需要知道我是秦越的朋友就行了。」
一身白衣的林小福說話口氣平靜,面上不見半點驚慌之色。早已服食過駐顏丹的他看起來只是個十七歲的少年,與當年同秦越分別時相比,唯一不同之處,就是眸子的精芒中多出一點陰冷的寒光。
「你是秦越的朋友?」原本一臉寒霜的唐烈露出了訝然之色,繼而問道:「這同你與本門作對有何關係?」
「明知故問。」林小福面露不屑:「敢殺人不敢認賬麼?」
「混賬!」唐烈雙眉倒豎:「我做過的事豈會不認?」他本就是高傲性子,自然不容許有人詆毀他。
「哼!」林小福冷笑一聲:「十年前,秦越在化州府被你們七仙門設計謀殺,此事早已傳了出來,由不得你們不認。」
「我從沒聽說過有這等事,你是從哪裡聽來的?」像唐烈這種無心於爭權斗勢的宗主,對於修真界中的許多消息都是不知道的,甚至七仙門中的事情他都沒興趣打聽。
「唐宗主,你別聽這小子胡說。」司空長風聽到秦越的名字心裡就猛地一抽,他可不想讓這個話題發展下去,於是趕忙出聲制止,轉而問林小福:「前幾年與殘月教作對的人莫非也是你?」
「是又怎樣?」林小福冷聲反問。
「你既然要和殘月教作對,為何還做出如此不智的行為?難道你不知道我們七仙門是與殘月教勢不兩立的?你殺我們的人,豈不是讓殘月教痛快嗎?」
「你們誰和誰勢不兩立、誰痛快誰不痛快與我何干?我只知道,殺我兄弟者就得死!」
「狂妄之極!」童笑天大聲怒斥:「已經是甕中之鱉,還敢如此囂張,本宗倒要看看你現在如何殺人?」剛剛進階元嬰初期坐上木宗宗主之位的他,急需要證明自己的存在,此時大局已定,自然要出聲狐假虎威一番。
「甕中之鱉?哈哈哈哈!」林小福聞言大笑:「你以為我林小福和你一樣,是那種看到打不過就裝孫子求饒的孬種麼?我就狂了又怎地?你這狗仗人勢之輩敢與我鬥上一場麼?」
「你…」童笑天面色一僵,即刻恢復原樣:「哼!本宗何須與你這將死之人一般見識。」
「哈哈!臉皮之厚,令人佩服!」林小福嘲笑道:「七仙門果然不愧是萬載豪門,人才輩出啊!」
司空長風等三名元中修士皆感到面上無光,心裡對童笑天不自量力跳出來自取其辱的行為鄙視不已,性情高傲的唐烈更是忍不住狠狠地瞪了童笑天一眼。
司空長風看看再也問不出個名堂了,未免夜長夢多,便對計凌道:「計長老,殺了他!」
計凌聞言,手印突然一變,口中唸唸有詞,隨後瞠目大喝一聲:「拙!」原本靈光流轉的結界光壁隨著這聲大喝猛地一暗,個烏黑光門中有四個突然閃起了紅光!
唰!唰!唰!唰!
石矛、冰箭、風錘、火刀!
與當年對付秦越時一樣,計凌同時啟動了土、水、風、火的『劫門』四連擊,四件匯聚著磅礡法力的巨大光刃拖著寒光,狠狠地射向了林小福!
這是司空長風等人早就商量好了的策略,先要看看林小福都有些什麼等級的法寶和神通,有了底方好下手。都是有身份的人,一上來便圍上群毆未免太不像話,尤其是還有唐烈這種自視甚高的人在場,彼此都要顧及些面子才是。當然,關鍵問題還是大家都覺得林小福不可能跑得了。
此時的林小福只是祭出了他的『小福盾』,僅憑這一件古寶級的護盾是不可能擋下這輪攻擊的,但是眼看四方殺到,他並沒有再祭出法寶,而是雙手連彈,四張靈符分別迎著四件光刃飛了過去。
啪啪啪啪!
四聲爆響過後,在四件光刃前方突然各出現了一個黑幽幽的空間之門,將疾飛而至的巨大光刃全部一吞而沒!
法陣爆出的這四件光刃來自與虛空,又回歸於虛空,空間之門隨後也消失了。
「裂空符!!」
一直倨傲漠視的唐烈終於動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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