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牙嶺,殘月教總壇,魔極老祖正端坐於議事殿內高高再上的教主大位上,階梯之下,合歡大師等十餘名修士躬身而立。
與當年血洗升陽洞時相比,魔極老祖的修為可謂突飛猛進,不僅由元初進階元中境界,更是已經接近到元嬰中期的巔峰,此時他正滿臉怒容,身上散發出凌厲的威壓。
「你是說區區一個元初境界的小子,竟然連殺了本教三名元嬰修士?」
「回教主,此人雖是元初境界,但他卻帶著一頭元嬰二級的妖靈獸,而且這小子的隱身遁術十分厲害,才進階元初境界不久的鄭長老就是被他以隱身遁術靠近偷襲而死的。」合歡大師急忙解釋,身為元後修士,他在魔極老祖面前卻絲毫不敢放肆。
「他竟然會有如此高級的妖靈獸?難道是北極過來的修士?」身為一教之主,魔極老祖對於妖靈獸這種中州極其罕見的法器也略知一二,並且知道此物是發源於北極。
「啟稟教主,這叫秦越的傢伙是中州修士。」這次回話的是殘月四魔使中話最多的血魔使。
魔極老祖的目光轉到血魔使身上,嘴裡冷冷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不知道教主您是否還記得當年我們與七仙門木宗合謀失敗一事?」血魔使反問。
「不要廢話,直接說。」提起當年功虧一簣的計劃,魔極老祖的心情更加不好。
「是。」血魔使上前一步:「當年與丁北辰的謀劃最終失敗,屬下曾向您稟報是因為七仙門內一名弟子的告發,要是屬下沒記錯的話,那名告發者的名字就叫秦越。」
「就是這個人?」魔極老祖驚訝,雖然已經過去了幾十年,但這件事他還是有印象的。
「應該不會錯。」血魔使答道:「此人原本為一介散修,後拜入七仙門,但在七仙門的『七宗大會』上暴露了魔修身份而被趕出了隱仙谷。上一次仙浮山大會結束,他被七仙門以三萬靈石懸賞買命,而後銷聲匿跡,直到數年前才又突然出現。這一次他惹的禍更大,居然殺了聖羽門的執法,為此聖羽門懸賞十萬要誅殺他,結果卻發現他竟與天魔教的長老在一起,去了封平府。」
大門派裡元嬰修士高高在上,常年閉關苦修,修真界裡的消息全靠下面的弟子來收集,這血魔使是殘月四魔使中修為最低的,亂七八糟的雜務也最多,做得多便錯得多,他被魔極老祖不知道罵過多少次,為此時常鬱悶不已,今日總算是逮到了個發揮的機會,得到『發言權』後便侃侃而談。
「你是說他已經加入了天魔教?」魔極老祖追問。
「恐怕不是。」血魔使搖了搖頭:「最新從封平府傳來消息,此人居然將天魔教的一名元中長老殺了,並成功從天魔教主和座下大長老兩名元後高手的合圍下逃出,沒想到這次他又找上了我們殘月教。」
「竟然將正、魔兩道的幾大門派都惹了,這小子難道是瘋了麼?」
「我們殘月教最慘了,一下子在他手裡毀了三名元嬰修士。」
「此人絕不可放過,不然我教尊嚴何存?」
……
殿內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聽說秦越,聽完了秦越近乎瘋狂的經歷後,均覺得不可思議。
魔極老祖也感到愕然,尤其是其中一個問題他想不通,便問血魔使:「本教主記得當年你說那告發者是一名煉氣期修士,而合歡大師他們遇到的可是元嬰修士,這怎麼解釋?」
血魔使答道:「當年七仙門懸賞時,那秦越確實只是一名煉氣後期修士,等到聖羽門懸賞時,據說他已經突破到了金丹期境界,卻沒想到數年之後,他就竟成了元嬰修士。」
「這怎麼可能?」魔極老祖皺眉:「不過才短短幾十年時間,他就能從煉氣期進階到元嬰期?」
這個問題就沒人能回答魔極老祖了,在場的人都和他一樣處在雲霧之中,搞不明白是怎麼回事。血魔使見沒人接腔,便大膽猜測道:「這小子對陣法一道很精通,當年屍魔使在小銀山隕落,經查證就是死在這小子法陣之下,會不會與陣法有關?還有就是此人所修的功法,據說他原本是個雙靈廢材,由他與丁北辰一事的瓜葛來看。屬下懷疑他修煉的可能就是那套只有雙靈體才能修煉的古魔功法,否則他也不會因此暴露魔修身份而被驅逐出七仙門了。」
沉吟許久後,魔極老祖道:「陣法之道沒落已久,由陣法入道不太可能,而且即便真是以陣法入道,修煉的速度也不會那麼快。倒是修《偷天魔功》這個可能性比較大…等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魔極老祖再次追問血魔使:「你確定他是以散修身份進入的七仙門?」
「是的。」血魔使道:「七仙門的弟子大都是隱仙谷中的人,外界散修入門的極少。」
「若是這樣…」魔極老祖喃喃自語:「當年傷在屍魔使手裡而後失蹤的那名道士,他修煉的道觀距離七仙門所在的隱仙谷並不遠,會不會…這個秦越就是那道士的弟子呢?真是如此的話,他手裡肯定有《偷天魔功》的附卷,假如再得到我們交給丁北辰的正卷……嗯!肯定是這樣,只有這樣才說得通,那附捲上一定有上古的玄奧神通遁術,所以他才能隱身偷襲、才能從夏侯梟手裡逃脫!」
「對啊!教主英明!」血魔使趕緊附和:「屬下真是愚笨,今得教主推斷,方才醒悟過來。」
「只是就算修煉古魔功法,他這進階的速度也還是太快了點……好了!」魔極老祖命令道:「立即傳令各處分壇,全力追查秦越的下落,本教主要親自會一會他,看看究竟是他的妖靈獸厲害,還是本教主的『陰陽月輪』厲害!」
……
為了多給秦越和司凝煙一些時間,瑾瑜仙子並不急趕,司凝煙也樂於陪著秦越遠遠吊在一眾同門的後面。兩人分離了這麼多年,此番重聚,自然是卿卿我我、如膠似漆。見司凝煙很好奇自己在外修行的經歷,秦越便一一說給她聽,與夏侯嫣之間的事也沒有隱瞞。
不出秦越所料,在得知秦越有意娶夏侯嫣後,司凝煙有些不開心,話也不說了,搞得秦越心裡七上八下的。
其實司凝煙並不是真的生氣,作為女人,她對夏侯嫣的癡情很感動,但同樣作為女人,碰到這樣的事不拈酸吃醋也是不可能的,如果心裡不舒服還要假裝開心,那就不是司凝煙了。
同時,司凝煙也明白,不論是世俗界還是修真界,有本事的強者妻妾成群是常態,以秦越現在的能力,只要他願意,不知道有多少女修願意自薦枕席。其他的不說,靈獸宮那田清蓮看秦越的眼神就充滿了崇拜和愛慕,司凝煙性子孤傲冷淡,卻不是麻木不仁,女人的心思她很清楚。
秦越在提到夏侯嫣時小心翼翼,也很坦誠地表示很希望得到司凝煙的認可,這種認真在乎的態度讓司凝煙感覺到了尊重。不過呢,久別重逢卻得知這麼一個消息,適當表示出心裡的不滿也是必須的,使小性子原本就是女人的天性和權力。當然,這並不是司凝煙故意耍手段,她本就是個喜怒於形外的人,更何況這還是在自家情郎面前。
對於司凝煙的不說話,沒有什麼男女經驗的秦越很無奈,左思右想後決定召喚幫手。
雪兒的出現果然將司凝煙的注意力成功轉移,看著長得像個瓷娃娃一樣的雪兒,初次接觸化形獸的司凝煙驚歎不已。而這個對秦越忠心耿耿又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在自家公子的授意下,很出色地完成了化解佳人心結的任務,沒多久就和司凝煙以『姐妹』相稱了,讓一旁看著的秦越一邊高興,一邊感歎,這女人和女人就是好說話啊!
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在雲霧山下,秦越和司凝煙不得不再次分離。司凝煙告訴秦越,司雪舞在他走後修煉變得很刻苦,加上身賦傳陰絕脈對修煉的輔助,如今也快要到達金丹初期的圓滿境界了,又問秦越要不要見上一面。
對於這個提議,雪兒十分期待,她早就聽秦越說過司雪舞,心裡對這個喜歡花花草草和小動物的小舞姐姐心儀很久了,很希望能馬上見到。但是秦越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他怕看到司雪舞哭,一見到司雪舞流淚,他就心痛得受不了。
秦越將白犀盾留給了司凝煙,自從得到焚天古鏡,這件珍貴的古寶級護盾在他手裡已經沒什麼大用了。然後又把那隻金丹一級妖靈獸舀出來,要司凝煙轉交給司雪舞,並將心裡對司雪舞的思念和歉意留言在傳音符裡,請司凝煙轉交。
最後離別那一刻,當秦越再次吻上司凝煙的唇時,司凝煙又流淚了…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她在秦越面前總是顯得那麼脆弱。
看著不遠處緊緊擁吻的兩人,雪兒眼神迷離,小臉變得紅撲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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