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妖獸還是魔獸,最具威力的還是他們的本源內丹,但是用內丹之力直接攻擊的話自身損耗極大,可謂傷敵一千、自損百,非到生死危急的時刻,一般獸族都不會採用。現在赤炎面對如此情況,心裡便有了些猶豫,按說這不符合赤麒麟一貫爆裂的戰鬥性格,但問題是赤炎現在面對的是他曾經的救命恩人,他只想贏,並不是要殺死秦越。
就在赤炎猶豫的時候,忽然感應到秦越身上爆出了一股沖天魔氣!
「你既無魔器,我亦不用法寶贏你。」說罷,秦越雙眉倒豎,兩臂大張,口中暴喝一聲:「魔!」
只見秦越全身溢出陣陣黑霧,衣衫在瞬間臌脹,黑髮無風自舞,一個數丈高的巨大魔王之影於虛空中顯現,將他的身體籠罩在其中。
秦越眼中的雙瞳顏色此時已變為一金、一黑,他身外那魔王的一雙巨眼也同樣呈金、黑二色,金光聖潔、黑芒詭異!
「魔王!!」赤炎驚呼出聲,繼而將神通咒法散去,三體在眨眼間重新合而為一,烈焰刀也收了起來。
秦越正要御氣攻擊,見赤炎這般姿態,楞了一下後也散去了功法。
赤炎此時眼中全是震驚之色,他飛近秦越,正要說話時,突然感應到有十數道遁光向這邊急掠而來。
秦越也感應到了有人在飛速靠近,這十數道遁光中有三人是元嬰期的修為,而且其中兩人已經是元嬰後期。
「看來不妙。」秦越估計是天魔教找來了。
果然,很快秦越就認出了領頭的正是天魔教主夏侯梟,在夏侯梟身後的則是魏道洪、魏離等十六名天魔教弟子。巧的是,那曹剛居然也在其中。
「秦越,看你還往哪裡逃!」魏道洪定下身形後大袖一揮,一眾天魔教弟子便對秦越、雪兒和赤炎來了個半包圍。
對於魏道洪這逾矩的舉動,夏侯梟眉頭微皺,卻也沒有制止。
「我為什麼要逃?」雖然明白魏道洪為什麼這麼說,但秦越只能裝作不知,否則就等於承認了魏忡是自己殺的,而且也不能將伍姥姥給他報信的事說出來。
魏道洪恨聲道:「你殺我族人,難道還敢不認?」
因為秦越心裡已經認定這是魏道洪給自己下的套,所以回話毫不客氣:「你瘋了麼?我幾時殺了你的族人?」
魏道洪聞言大怒:「小兒該死!」說著揚起右手,掌中凝出一團白色的真氣。
「且慢!」夏侯梟抬手制止了魏道洪,臉上隱含怒氣,顯然是在提醒魏道洪,他才是教主。
魏道洪心有不忿,但終究是不敢明目張膽地挑戰夏侯梟的權威,只得悻悻地將手放下。
夏侯梟將目光望向秦越,沉聲問道:「秦越,我問你,魏忡可是你殺的?」
每個謊言都需要用更多的謊言來圓,秦越既然開了頭,便只能繼續做戲下去:「魏忡死了?我數日前曾與他鬥法,雖然互有受傷,但決不至於傷及性命。」
「你用什麼法寶打傷他的?」夏侯梟追問。
「不是法寶,是煞氣。」
「你們為什麼會打起來的?」
「是他和魏離找上我,想要殺我,我也是被逼的。」接著,秦越就將那日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並且把曹剛騙他的事也說了出來。
「秦越你休得胡言!」曹剛上前向夏侯梟稟報:「教主,除了當年在胡雲峰外,弟子從未見過秦越。」
「姓曹的,你無恥!」雪兒忍不住指著曹剛罵道。
曹剛看了看雪兒,冷聲道:「不過是個化為人形的畜生而已,也敢在這囂張?」
秦越聞言大怒,可還沒等他出聲,就見一直冷眼旁觀的赤炎突然揮手--噗!一道火焰在他身前炸開。
就在大家一愣神的功夫,曹剛身前突見紅影一晃,又一個赤炎出現了!
「啊!」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從曹剛口中發出,赤炎的右手已經插進了曹剛的胸口,硬生生將他的心給掏了出來!
還沒等天魔教眾人作出反應,紅影再次輕晃,赤炎的分身已經與主體合而為一,而曹剛的屍體則墜落塵埃。
「膽敢出言無狀、辱我魔族者,這便是下場!」赤炎說罷,手中發力--啪!鮮血四濺,曹剛的心變成了模糊的肉團。
「大膽狂徒!」
「找死!」
「殺了他!」
……
天魔教弟子倒也不含糊,回過神來後紛紛祭出了法寶,要殺死赤炎。
「哈哈!我還怕了你們不成?」赤炎大笑中雙臂一張,一團炫目的紅光爆開,狂暴的魔氣迸射而出,竟將真身顯現了出來!
與當年秦越首次看到赤炎時相比,此時的赤麒麟更顯霸氣。碩壯如小山的獸身上火鱗披掛,流光溢彩,頭頂上金角閃光、怒蹄下火雲翻滾,威風之極!
見到這一幕,除了秦越和雪兒外,天魔教眾人盡皆瞠目,就連夏侯梟和魏道洪都呆住了。原先兩人還以為赤炎不過是一隻化形期的妖獸,此時才發現看錯了,以他們的修為和見識,自然認得出眼前是一頭在人界極為罕見的麒麟獸,一時間二人心裡都有了收服赤炎的念頭。
相比於夏侯梟,魏道洪顯得更為急切和貪婪,他雙手上揚,大喝一聲:「全都住手!」壓下一眾弟子的怒氣後,對赤炎道:「你雖為魔獸麒麟,但修為尚淺,與我們相鬥唯死而已,不如依附了我,可保你日後進階飛昇。」
屢次被魏道洪逾矩,身為一教之主的夏侯梟於惱怒中便要發作,眼角餘光卻發現秦越的嘴角在這時彎起了一道弧線,心念微動間,便不再出聲。
聽了魏道洪的話,赤炎不屑一顧:「你是個什麼東西?竟然妄想做我之主?真是可笑!」
「罵得好!哈哈!」秦越撫掌大笑:「向他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真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
「秦越,你急著求死麼?」魏道洪出離憤怒了。
秦越卻不理他,而是向夏侯梟道:「夏侯教主,我最後說一遍,魏忡絕非我所殺,殺他的不是魏道洪就是魏離,他們這是陷害我!」
「秦越,你還能再編得離譜些嗎?」魏離找到機會說話了:「魏忡是我四叔,我能殺他?」
「四叔?哼!你這種人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秦越鄙夷道:「你這禽獸不如的東西,背著你師父…嘿,你幹了些什麼齷齪事自己知道!」話到了嘴邊,秦越想起了夏侯嫣,終究是忍住沒將魏離與夏侯梟侍妾私通的事說出來。
雖然秦越沒說清楚,但魏離卻聽出了其中的意味,生怕夏侯梟再追問,急忙轉移話題:「我是什麼人無需你來評論,我只問你,你若是心裡沒鬼,為何不回胡雲峰?」
「我說了是被曹剛騙去回春谷的。」
「我是問你從回春谷回來後為何不回胡雲峰?你可別說正打算回去,從回春谷到胡雲峰可沒必要繞這麼大一個圈子。」
秦越語塞了,他不能將伍姥姥前來通知他的事說出來,魏家在天魔教勢力如此龐大,若是讓魏道洪得知此事,很難說他會如何對付伍姥姥。而且他在一開始就已經假裝了並不知道魏忡已死的事,這時又說早已知道,效果只會適得其反。饒是秦越反應奇快,這倉促間也找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來。
「怎麼?沒話說了嗎?」魏離一副成竹在胸的摸樣:「不用再裝了,你不敢回胡雲峰只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殺了我四叔,怕我們魏家找你報仇!」
魏離當日在回山時,要手下將秦越殺死魏忡、以及秦越正去往回春谷的消息婉轉地傳到伍姥姥耳中,就是算準了伍姥姥會私下通知秦越。而秦越只要不傻,得到這個消息後應該會將火目鯊之眼轉交伍姥姥,然後暫時避開天魔教。這樣一來,一旦秦越被找到就百口莫辯了。
魏離個性圓滑,最善於揣摩人心,通過和幾次接觸,早看出秦越是個性格孤傲之輩,他知道這種人就算是死,也絕不會讓曾經幫助過自己的人陷入危境的,所以他根本不擔心秦越會扯出伍姥姥來,而事情的發展也的確沒出他的意料。
秦越現在很煩,戾氣上腦了,遂冷聲道:「魏離,你無非就是想我死,可自己又沒這本事,唯有陷害於我。其實我就算真能證明不是我做的,你們這倆混蛋爺孫也不會放過我的,早晚還是會再出陰招。行了,不用說了,你沒本事動手就滾到一邊去,讓魏道洪來!」
說完,秦越神識一引,手捏『焚天』法印,焚天古鏡頓時漲大數倍,原本烏黑的鏡面泛起了陣陣紅光。
夏侯梟此刻臉色陰沉的可怕,他負手不動,對秦越道:「秦越,我暫時信你,但你需隨我回天魔教,一同將事情查清楚。」
秦越心裡非常清楚,一旦上了胡雲峰,再想出來可就難了。他此時魔火燒心,一肚子怨氣無處釋放,那還願將自己置於困境之中?
「夏侯教主,救治夏侯姑娘的火目鯊之眼此時應該已經送到了天魔教,我總算幸不辱命。至於魏忡之死我說過了不是我做的,信不信由你,反正我現在不會跟你回胡雲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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