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敗局已定,內腑已受傷的魏離眼中目光茫然,臉上一片失落的表情,他下意識地將法寶收回後便呆呆地站著,什麼話都不說。
「怎麼可能?我竟然輸給了一個同階散修……」魏離失魂落魄地想著:「師妹要嫁給他了,這和當年師父被師祖帶到天魔教的情形那麼相似,師父成為師祖女婿後最終做了教主,這小子也會在娶了師妹後成為教主嗎……一定會的,師父日後一定會將教主之位傳給這小子的…爺爺要我為魏家重新奪回教主之位,這下他一定對我很失望吧…」
想到這,魏離忍不住望向北看台,卻看到魏道洪微閉雙眼,面上難掩失望之情。
「不行!絕不能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了,魏家已經在胡雲峰傳承數萬年,我才應該是天魔教日後的主宰!我一定要殺了這小子!」看著轉身面向北看台的秦越,魏離眼中露出了陰毒的寒光。
秦越見魏離收了法寶,知道他已經認輸了,便也將法寶收回,然後轉身向夏侯梟所在的北看台走了幾步:「教主,我可算是贏了麼?」
夏侯梟此時的心情有些複雜,見到秦越有如此不凡的本事,想到此子即將會成為自己的女婿,他十分高興。但同時,夏侯梟也為魏離的落敗感到遺憾,畢竟就算拋開叔侄的關係不說,他也還是魏離的師父。這一番鬥法,不論是本身的修為還是法寶、神通的威力,魏離都完全被秦越所壓制,可以說是輸得一塌糊塗,他這個師父的面子確實是有些不太好看啊。
「這小子是贏了,我要不要現在就宣佈他和嫣兒的婚事呢?」夏侯梟有些猶豫。
一旁既激動、又羞澀的夏侯嫣見到父親面有遲疑,心裡害怕父親會反悔,便再也不顧女孩子的矜持,一咬牙催動法力,人便御空向著平台上的秦越飛了過去,口中更是高聲說道:「秦越,你贏了。」
「這丫頭…」夏侯梟見狀,只得搖頭苦笑。
就在這時,站在秦越身後的魏離突然揚手,甩出一道藍紫色的光華,向秦越背心無聲無息地射了過去,其速度竟然比法寶還要快!
見到這一幕,四周盡皆嘩然!。
「秦越小心身後!」正飛過來的夏侯嫣看得真切,急忙向秦越示警。
秦越反應極快,聞言也不回頭,迅速反手向後拍出一股魔氣,跟著身體便拔空而起。
「吱!」那藍紫色的光華被魔力斜斜一撞,竟然發出了吃痛的聲音,同時也被撞得改變了方向,卻正好向著御空而來的夏侯嫣飛了過去!
「嫣兒小心!」夏侯梟見狀大叫出聲,抬手同時屈指彈出一道真氣光束,想要將那藍紫光截下。
夏侯嫣卻是沒有秦越那麼快的反應,再加上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秦越身上,此時見到藍紫光轉向飛來,忙亂之下就想側身閃過,可惜終究是慢了半拍。
夏侯梟距離太遠,他的真氣光束尚未射到,藍紫光已經打中了夏侯嫣的左肩,夏侯嫣立刻感覺到一股陰寒之氣進入體內,然後便一分為二,分別衝進了自己的上、下丹田,跟著她便失去了對法力的控制和肉身的知覺,人也從半空中墜落。
秦越身形拔高後立即回頭,正好看到夏侯嫣被擊中的身體下墜,立即飛過去單手將她抱在懷中。見此一幕,場內圍坐的天魔教弟子已經全都站了起來,驚呼聲四起。
魏離本想趁秦越轉身不備暗下殺手,不料最後卻成了這樣一幅局面,頓時腦子裡一片空白,呆立當場。
「夏侯姑娘,你沒事吧?」接住夏侯嫣降落平台後,秦越感覺她的身體逐漸變硬,急忙低頭去問。
夏侯嫣手腳僵直、面部表情呆滯,唯一能動的只剩下了眼珠,此刻她一眨不眨地看著秦越,心裡有千言萬語要說,怎奈已經出不了聲。
「嫣兒,你怎麼樣?」夏侯梟這時已經飛到了秦越身邊,口中說這話,伸手將女兒從秦越懷裡接了過來。
緊跟著過來的還有伍姥姥,見到夏侯嫣面色蒼白,臉上頓時一片驚怒焦急之色。口不能言的夏侯嫣轉動眼珠看著父親,眼裡已經流出了淚水。
「嫣兒,你快說話,別嚇爹啊!」夏侯梟快急死了。
「不知道那道藍紫光是什麼東西,她全身發硬,可能是說不出話了…」秦越雖然心裡也很焦急,腦子但卻不亂。
「魏離!!」怒容滿面的伍姥姥突然轉身向魏離大喝道:「嫣兒要是有什麼意外,我拼著這條老命不要也要將你挫骨揚灰!」說罷將手中鳳拐重重一頓--啪!一塊青石巨磚炸成了碎片。
渾渾噩噩的魏離被伍姥姥這一聲驚醒,發現夏侯梟正伸手按向夏侯嫣的印堂穴,顯然是想要檢查傷勢,立即大聲何止:「不要用真氣查探!她會死的!」
夏侯梟聞聲一震,急忙將手舀開,臉上怒容已現。他站起身將夏侯嫣輕輕交到伍姥姥手中,然後身形微微一晃,已經飄到了魏離面前,以秦越的目力,也只看到一道墨鸀色的殘影而已,簡直就如鬼魅一般。
啪!
魏離被夏侯梟一巴掌掃倒在地滾了幾圈,撐起身來卻又不敢站起,只得低頭跪在地上,臉上的五指印清晰可見。看著族孫在千餘弟子面前被打,魏道洪臉色泛青,卻是敢怒不敢言。
「說,你用的是什麼手段?」夏侯梟的聲音很冷。
「回教主,是…是『殭屍蠱』…」跟了夏侯梟這麼多年,魏離自然清楚這是夏侯梟起了殺心時才有的語氣,心裡驚慌之下,聲音都開始發抖了。
「中者會死嗎?」
「不會!」魏離急忙解釋:「此蠱只對修真者有用,入體後會佔據修士的上、下丹田,中者無法動作、不能言語,但是意識是清醒的,也不會致命。」
「要怎麼解?」
「此蠱乃至陰之物,只有…只有…」魏離似是害怕而不敢說出來。
「有什麼?快說!!」夏侯梟已經快沒耐心了。
「只有服食九環火目鯊之眼才能化解。」說完這句,魏離臉上的冷汗已經匯成流滴了下來。
「什麼?要九環火目鯊之眼?!」伍姥姥一聽差點沒跳起來。
原本一臉寒煞的夏侯梟也愕然一愣,繼而又問:「不能用真氣驅蠱麼?」
「不能。」魏離趕忙搖頭:「中了殭屍蠱的人全身僵硬,就連經脈也是一樣,倘若有本體之外的真氣進入,真氣過處,經脈皆斷,到時就沒得救了。」
夏侯梟聽完怒容再現:「你從哪裡學來的蠱術?」
「回師父,這是…我一次在外雲遊時,從一名南疆來的巫道男覡處用靈石換來的。」魏離答道。
從夏侯梟過去收拾魏離起,秦越就一直在盯著魏離,他發現魏離在回答剛剛這個問題時,眼中略有猶豫,說話也有些停頓,看來所言未必是實。
夏侯梟想了想,心有不甘地又問道:「你就只換來靈蠱?」
魏離垂下頭:「我也想換解蠱的靈物,但那人卻沒有火目鯊之眼…」
夏侯梟眼睛一瞪,正要再說,卻感到有人靠近,回頭一看,原來是魏道洪來了。
「教主,事已至此,便是要了離兒的性命也無用,還是先想想怎麼解開嫣兒的蠱毒吧。」魏道洪生怕夏侯梟一個控制不住就殺了魏離,趕忙提醒還是先救人要緊。
夏侯梟抬頭看了看四周的天魔教弟子,覺得在此處處理實在不妥,便一擺手:「我們回議事殿。」
一行人回到之前的大殿,這次跟來的還有天魔教的另外幾名元嬰長老,秦越看到這情況,心裡愈發地不安。
入殿站定,夏侯梟沒有坐下,而是緊皺著眉在殿內來回地踱著步。走了幾個來回,才抬頭問道:「眾位長老,這件事你們有何主意?」
其中一位長老道:「這火目鯊並非生長在中州,我們也是只得聽聞,未得所見,到底是不是真有此獸實在是無法肯定,而且就算典籍中記載的是真的,想殺火目鯊只怕也難。」
這位長老說完,其餘人都不住地搖頭歎息,而一進來就跪在地上的魏離則開始瑟瑟發抖。他心裡清楚,以夏侯梟對女兒的疼愛,如果夏侯嫣救不了的話,他的小命恐怕就難保了。
看著這些只知道搖頭的老傢伙,秦越急得忍不住了,出聲問道:「這火目鯊到底是何妖獸?有這麼難殺嗎?」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立即招來了幾道怨恨的眼光,這其中尤以魏道洪的眼光最為凌厲,顯然這幾人是把夏侯嫣受傷這筆帳算在秦越頭上了。
「果然像伍姥姥說的一樣,這魏家在天魔教的勢力當真是不小呢。」秦越心裡暗忖,不過他現在可沒心思去琢磨這些,見沒人理他,便將詢問的目光轉到了伍姥姥身上。
「唉…」伍姥姥長歎了一口氣:「據遠古典籍中記載,火目鯊只生長在極寒的北地冰海之中,中州是沒有的。」
「那便怎樣?北極難道去不得麼?」秦越實在覺得納悶,這一幫元嬰期的高手到底在顧慮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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