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能就這麼沒了,突然間失去蹤影,唯一的可能就是施展了某種神通法術,而懂得魔靈閃的秦越第一個反應就是空間遁術。
果然,兩個呼吸之後,那名金中修士再次出現在秦越身後,現在他與秦越的距離已經到了十五丈之內。而他現身後沒多久,就又一次失去了蹤跡。
見對方不惜耗費法力連續施展遁術,秦越火了:「你爺爺的!就只有你會這招麼?」想到這,秦越雙手結印按向了自己的胸口,他也消失了。
金中修士現身之後,發現目標不見了,腳下頓時一滯,等到秦越現身,他才知道原來秦越也會施展空間遁術。
「果然有點門道,看你能堅持多久!」想罷,他再次施展遁術向秦越追去。
那金中修士的遁法每一次跨越的距離都比秦越遠,而秦越則勝在兩次施展神通之間的間隙更短一些,雖然秦越仍然是處於劣勢,但在短時間內還是能堅持一下的。一個遠、一個快,兩人便在這天恩峰上玩起了貓捉老鼠,而拖在後面的另兩名金初修士卻是被甩得越來越遠了。
秦越吸納了十名修士的修煉精元築成魔基,與其他人相比,他在起步上已經佔據了巨大的優勢,只不過由於現在他的境界太低,這樣的優勢還無法充分發揮出來,隨著不斷地突破到高階境界,到時其他同階修士與他的差距將會越來越明顯。
即便是受境界所限,秦越目前的修為仍足以媲美金丹初期修士,所以暫時他並不太擔心法力的消耗,可這麼逃下去也不是辦法,真氣終究是會耗盡的。何況身後的『尾巴』還在一點點的迫近之中,一旦讓對方靠近到合適的距離,一個法術扔過來,他將不得不被迫停下。
「實在甩不掉就只有用法陣跟他硬拚了,只是要盡量將最後那兩名金初修士甩得遠些才好。」除了最終的魚死網破,秦越暫時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了,至於說雷殛陣能不能抗衡金中修士,他心裡也沒底。
就在這時,前方遠處隱隱傳來了破空之聲,似是有人在林間縱躍,秦越急忙將神識放過去探查,發現前方有五個人正在向上攀登。
「三個金丹期、一個煉氣後期,還有一個根本查看不到,可能是元嬰修士,會不會是七仙門的人呢?」
想到這,秦越決定賭一把,其實不賭也不行了,他的神識感應到那五人已經轉換了方向,正朝著他過來了。
「來者是哪一派的修士?」
秦越還未見到對方,就聽到一聲嬌呼遠遠傳了過來。這聲音秦越簡直太熟悉了,此時此刻聽在耳中,只覺猶如仙音一般!
「散修秦越!」不管那麼多了,先喊一嗓子再說。
果然如他所料,來的正是七仙門的人,為首的是水宗宗主瑾瑜仙子,她身後緊跟著四名水宗弟子,最後面的便是秦越想找的司凝煙。
「是誰在追你?」距離秦越還有差不多二十丈之遙,瑾瑜仙子已經感應到秦越身後有人在追蹤了,元嬰修士的實力可見一斑。
聽到瑾瑜仙子問他,秦越卻不肯再出聲了,這會兒他只管將人往前帶,反正他也確實不知道追他的人是哪路神仙。
「秦越拜見瑾瑜宗主!」
來到瑾瑜仙子面前,秦越連忙施禮,不過卻說得很小聲,他剛才自報家門時故意沒叫出瑾瑜仙子的名號,就是不想把『尾巴』嚇跑了。
追秦越的人也不是傻的,他早在聽到有人問話時便放緩了速度,此時遠遠見到前面來了五人,馬上就停下了腳步,等他用神識探查過之後,立即轉身就跑了。可是瑾瑜仙子早已運足目力,此時已經看清楚了來人的身份,又豈能再容他逃脫?
「殘月教的魔修,遇到本宗你還想逃嗎?」瑾瑜仙子說罷,身形一晃,向著那人急追而去。
見到這樣的情況,秦越不好再和司凝煙說什麼,也跟著轉身去追,一邊追一邊心想:「原來是殘月教的人,此人自稱『本使』,又有金丹中期的修為,看來應該是殘月四魔使中的影魔使。」
影魔使以遁術急逃,瑾瑜仙子縱躍追趕,兩人很快就甩開了後面的五人。水宗的人是想追追不上,而秦越則只想和司凝煙在一起,瑾瑜仙子身為元嬰修士,她的安危秦越自然不用擔心,何況他也沒那實力。
「凝煙,七仙門其他的人呢?」秦越一邊跑一邊傳音問道。
「我們水宗是最後一批進來的,正要去找其他宗的人會合,沒想到卻先碰到了你,真是幸運。」能這麼快遇到秦越,司凝煙心裡很高興。
「這就是緣分嘛!」秦越有些得意,心道:「我逃命都能遇到你,可不是緣分麼?」
司凝煙嬌嗔地白了秦越一眼:「你怎麼會遇到殘月教的人?也是緣分嗎?」
秦越苦笑:「如果跟他們也算緣分的話,那肯定是孽緣。」
「油嘴!」司凝煙瞪了秦越一眼,接著道:「等下瞭解了殘月教的事,我跟師父說一下,讓你和我們一起探險好了。」
「和你們一起?其他宗就不說了,金宗的人只怕恨不得將我大卸八塊吧?」
「我們的計劃是先會合,然後各宗主再帶人散開搜索,你和我們水宗在一起就是了。大不了等一下你先躲一躲他們,等他們都走了我再來叫你。」
聽了司凝煙的話,秦越突然覺得心裡很難受。對於七仙門這個正道豪門,他並不是沒有感情,但他的感情是針對裡面的朋友,而不是對『七仙門』這個名號。
離開隱仙谷那一刻起,秦越就把曾經的怨恨都丟開了,但他知道,諸如龍登雲之輩是不可能也這麼想的,在廣齊府坊市裡的相遇便證明了這一點。
仙浮山裡有各種妖獸,更有比妖獸更狠、更狡猾陰險的人,如果能與瑾瑜仙子她們一道,自然會安全得多,但秦越卻不願接受這樣的庇護。且不說這樣可能會給瑾瑜仙子、給水宗帶來某些不必要的麻煩,就算瑾瑜仙子不在乎,秦越的自尊心也不會允許自己這麼做。
見秦越皺眉不語,司凝煙有些奇怪,忙問道:「你怎麼了?」
猶豫了一下,秦越才道:「能在這裡見到你,我就很開心、很知足了,但我…還是想自己闖一下。」
司凝煙聞言楞了一下,然後輕輕地點點頭:「那你也留在天恩峰吧,萬一我要碰到什麼意外,離你也能近一些。」她還是不想秦越獨自涉險,但是把話說得婉轉了一些,因為她知道秦越雖然看起來挺隨和,但骨子裡其實是個很狂傲的人。
司凝煙的體貼讓秦越心裡感覺暖洋洋的,秦越知道她已經明白並理解了他的想法,便笑道:「我也不想再跑去其它地方了,反正天恩峰這麼大,七仙門總不能都占完了。」
聽到秦越這麼說,司凝煙扭頭望向他,兩人相視,會心地一笑。
就在這時,一聲巨響突然從前方傳來--砰!秦越抬頭望去,只見天空中炸開了一朵黑色的冰花。
「不好!是師父發的信號,肯定是碰到危險了!」司凝煙驚呼起來。
秦越聞言,二話不說,立即連續施展魔靈閃,很快便將司凝煙等四人甩在了身後。他這一連串的空間遁術施展開來,看得三名水宗的金丹修士都傻了眼。
此時秦越只有一個想法,就是盡快趕到現場去,至於說自己這點修為能不能幫上瑾瑜仙子,他根本不去考慮。美人兒宗主可是因為他才碰到危險的,就算前面是條死路,秦越也絕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很快秦越就看到了瑾瑜仙子,發現美人兒宗主安然無恙,秦越略略鬆了一口氣,可是等他目光掃了一圈後,這口氣又提了起來。
殘月教那邊,已經聚集了近二十名修士,當先的是一位身穿紫袍的老者,此人面色慘白,還長了個大大的鷹鉤鼻,看起來十分陰厲。在他身後緊挨著的,是三名身穿黑袍老人,兩男一女,個個一身邪氣。再往後,就是一幫金丹魔修了,殘月四魔使剩下的三個皆在其中。
而在瑾瑜仙子這邊也有十一個人,她身旁站著的兩個,一個身穿一身灰衫,另一個則是一身極其醒目的紅袍,正是風宗宗主司空長風和火宗宗主唐烈。在他們身後,站著五名風宗弟子和五名火宗弟子。
雙方原本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秦越一出現,倒是暫時緩解了緊張的氣氛,將兩邊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殘月教認識秦越的沒幾個,但屍魔使死在誰手上,餘下的三魔可是記得的,所以一看到是秦越,三人的眼神都有些複雜。尤其是追了秦越半天的影魔使,之前他並沒看清秦越的臉,此時發現原來正是當初滅殺屍魔使的少年,心裡更感驚異。
七仙門這邊,唐烈雖然驚奇秦越的突然出現,但眼中卻隱含笑意,而司空長風的臉上卻是十分陰沉。
秦越看在眼裡,心中有數,也不上前去自討沒趣了,就站在遠處看著。他相信,就算殘月教的人再厲害,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殺掉七仙門的三位宗主,而且秦越知道,燕無極等人一定也正在趕來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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