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輪比試共四十四場,決出勝者後,所有的勝者將有半個時辰的調息回復時間,這之後便要抽籤進行第三輪比試。
曹子期也戰勝了對手,雖然他的對手已經看到過他昨天的手段,知道了他的『輕身術』很快,並在一上場就放出了護身氣罩、準備好了法劍和護盾。但是,面對曹子期的中階法器,他依然無能為力。
在曹子期的對手一亮出法器的時候,秦越就知道曹子期贏了,因為對方用的全是宗門派發的低階法器,這便是秦越認為的不公平之處了。按他的想法,應該大家用同樣等階的法器比試才公平,可他這個想法被曹子期視為幼稚。
曹子期的觀點是,一直以來,這類的鬥法比試就是各憑本事,自己沒本事得到高等階的法器,還不許別人有麼?比如有的弟子在外面雲遊或是試煉時機緣巧合得到了寶物,以此換來了高等階的法器甚至法寶,比試時難道也不准別人用?曹子期覺得,這樣的道理是說不通的。用他的話說就是,只要是人的能力有高低之分,那就不可能存在絕對意義上的公平。在利益的分配裡,本事大的人必然佔據更多的份額,這就是如丁希也之流有個好爹或是好師父的紈褲,無需任何比試也能得到築基丹的道理。
雖然覺得曹子期的說法有些無賴,但秦越卻不得不承認,現實的確就是如此。就像他自己以鶴舞術的運氣之法來控制真氣,將輕身術縱躍的速度提升一樣,對於不會鶴舞術的其他人來說,秦越也是佔了便宜的,難道就不准用?
不論在世俗界還是修真界,強者和依附強者的人必然會獲取更多的利益,而相對的『弱者』是無力去抗爭的,這是道理,也是規則。誰若是不願意認可這樣的道理,想提出異議,則必需先要有足夠的實力才行。只有實力足夠強大的人,他發出的聲音別人才能聽見,或者說別人才願意聽見。可如此一來,問題又來了,當你真正擁有了能左右規則的實力時,你還願意改變規則、把自己與『弱者』放在同樣的高度嗎?
所以,與其到處去抱怨不公平,還不如仔細想想清楚,別人為什麼能比自己強,並隨時以此為鑒,不斷提升自己,讓自己也能成為一位強者。
因為秦越的取勝消耗法力很少,所以他不需要太多的時間回復,於是他看了許多場鬥法。基本無一例外,勝的都是法器強過對方,或是符?多過對方的人,而勝者之中,又以李弘的表現最為搶眼。
李弘這輪的對手名叫王淵,實力也不弱,除了低階護盾外,還有一支中階法劍。可李弘看起來卻是絲毫不以為意,他上場後只是慢吞吞地取出了一面護盾,將真氣注入後就這麼隨意的舀著,竟然連護身氣罩都沒有放出,這擺明就是不把王淵放在眼裡。
王淵能擁有一件中階法器,應該也是個小有背景的弟子人,見到李弘如此狂妄,頓時怒容滿面。當監督的執法修士一說開始,他的中階法劍就閃著靈光射向了李弘,接著,他並沒有停手,又連續地祭出了兩張冰錐符。這一出手,王淵就已經是全力以赴了。
面對著急速飛來的中階法劍和兩個巨大的冰錐,李弘臉上沒有絲毫的懼色,他只是稍稍移動了一下手臂,將護盾擋在了自己的身體正面,而護身氣罩依舊是沒有放出來。
啪!砰砰!
連續的三聲巨響,氣流的捲動揚起了一大片沙塵,而兩隻巨大冰錐在爆裂之後,冰雪的碎末四下飛濺,在空中散成了一蓬白茫茫的雪霧。
「哇!」王淵張嘴吐出了一口精血。
這時,圍觀的弟子才發現,他的法劍已經斷成兩截掉落了地面,而雪霧中的李弘看起來卻是絲毫無損,只不過比之前所站立的位置稍微後退了一步遠的距離。
一支中階法劍和兩個低階符?化成的冰錐,連續三次的攻擊,只是讓李弘退了一步!
「他舀的竟然是高階護盾!」有識貨的弟子馬上高聲驚呼起來。
能輕描淡寫就擋下這樣攻擊的,只可能是高階法器,而李弘昨天已經展示過他的子母環了,如果方瑩所說的沒錯,那麼李弘最少擁有一件高階法器和一件靈寶,秦越的眉頭皺了起來。
秦越現在想到的是,如果是自己對上李弘,不動用法陣的話,能贏得了他嗎?仔細想過之後,秦越也不得不承認,沒有把握。僅靠他目前的法器,沒有一件能夠破開李弘的高階護盾,而一旦李弘再放出護身氣罩,自己更舀他沒辦法了。
用之前對付宇文辛的辦法來對付李弘是沒用的,因為有高階護盾防禦,又在有準備的情況下,李弘根本不可能會手忙腳亂,那麼秦越的偷襲也就不可能有機會。而且秦越也不敢肯定自己的身法能閃過靈寶的攻擊,尤其還是子母雙環。
「若是真的對上他,恐怕我也只能使用法陣了。」秦越暗自苦笑。
倒不是說秦越不想用陣法去比試,他只不過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其它的方法來贏得勝利,如果能多一個選擇的話,在遇到意外情況時也會多一個應對的辦法。這樣的思考秦越覺得是很有必要的,這是他積累鬥法經驗的一個訣竅。
當秦越從深思中回過神來,這場比試因為王淵的認輸已經結束了,就和李弘贏下第一輪一樣那麼快。兩場比試裡,和他鬥法的人都受了傷,不同的是,昨天是李弘主動攻擊,而今天他只不過舀出了個護盾而已。
「這種低階修士間的鬥法,法器的好壞基本就決定了一切啊!」秦越歎息著,再次望向比鬥場中,發現李弘在離場時似乎有意無意地向這邊看了一眼。
接下來的第三輪和第四輪比試,秦越都毫無懸念的戰勝了對手,他那種狂扔符?的攻擊方式,不是誰都受得了的。同樣的,曹子期和李弘也都贏下了各自的對手,三人一同來到了第五輪。
經過四輪的比試之後,煉心大陣中走出來的一百七十六名弟子,此時只剩下了十一人。由於出現了單數,所以這輪抽籤將會出現一個輪空簽,而抽到輪空簽的人,無需比試就可以進入下一輪。
剩下的十一個人,誰都想抽到這支上上籤,就算對取勝有著十足信心的秦越也希望自己能有這個好運氣。可結果卻讓他哭笑不得,最後抽到這支輪空簽的,竟然是曹子期。望著曹子期那刻意裝出來的『含蓄』笑容,秦越越發覺得這世上沒有公平可言了,心情鬱悶之下,秦越上場後再次祭出了風火雙殺陣。
能殺進第五輪的人,手裡都是有高於一般弟子的法器的,秦越的這個對手尤其不弱,他除了有一張中階符?外,竟然還有一支高階法劍。若是換一個對手,也許這名弟子就能進入第六輪,可惜,他運氣實在不好,遇到了秦越。
在阻止秦越佈陣失敗後,他便成了『甕中之鱉』,只得試圖強行破陣。當然,這只是徒勞而已,在逐漸收縮的烈焰炙烤下,他只能選擇認輸。
這一輪的五場比試是同時開始的,當秦越獲勝走下場的時候,看到李弘也正在離開比鬥場,而他的對手卻是被人抬著離開的,隱約可以見到胸前刺眼的血跡。見到秦越望過來,李弘立即報以輕蔑地一笑。
「每個輸在他手上的人都是受傷離開的,這廝兒還真狠啊!」面對李弘的挑釁,秦越以冷眼回應,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隱隱感到了一些不安。
當五輪比試都結束之後,這次築基試練也只剩下了六個人,可築基丹只有五粒,所以還必須淘汰掉一個人。這個情況顯然瑾瑜仙子早已經料到了,所以在第五輪鬥法剛一結束的時候,她便宣佈了接下來的比試方法:六個人再抽籤比試一次,勝者直接得到築基丹,而三名打輸的弟子不許調息恢復,繼續比試,輸掉兩場者被淘汰。
經過重重的考驗,終於來到了這最後的一步,只要再勝一次便可以贏得築基丹了。看著曹子期興奮的目光,秦越突然想到,要是自己和曹子期遇上該怎麼辦?接著,秦越就想起了一年之前,兩人在小山坡上那次關於築基試練的聊天。
築基丹對於一名煉氣中期修士的意義無需細表,當時曹子期便說過,如果有一天在築基試練上與秦越相遇,他不准秦越想讓,同時他也不會讓秦越。那時秦越想到自己的根骨不可能築基,所以他根本就沒想過自己會參加築基試練,也就沒當回事。不想時至今日,這個在秦越看來似乎不可能發生的問題,竟然眼看著就要成真了。
「除了我和李弘,子期遇到另外三人中的任何一個,勝算都能高一線。但要是遇到李弘就麻煩了,按李弘的打法來看,子期輸了就很難不受傷,而一旦受傷,他與另外兩名敗者之間的鬥法就將毫無意義了…希望他能碰到我吧。」
秦越覺得現在的情況其實已經很清晰了,最終被淘汰的那個人會是誰,不用等到最後比試完,只要看看接下來的抽籤中誰遇到李弘就行了。在秦越看來,他和李弘是肯定贏的,而輸在李弘手裡就等於受傷,受傷之後無法吃藥調息的話,自然沒法去打敗者之間的比試。所以,碰上李弘的那個人就等於失去了築基丹。
秦越已經想好了,只要曹子期不碰到李弘,就算李弘不打傷他的對手,為了曹子期能得到築基丹,秦越也會下狠手,讓自己的對手喪失繼續鬥法的能力。所以,可以說曹子期只要不碰到李弘,就等於舀到了築基丹。當然,最好的結果是遇到秦越,秦越相信,就算自己『輸給』曹子期進入敗者組,一樣能舀到築基丹。
秦越覺得已經想清楚了所有的情況,現在就等監督執法抽籤了,所有在場圍觀的水宗弟子也都緊張的等待著,等著看這五粒築基丹究竟是**。就在這時,人群的
外圍突然騷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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