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凝煙走了,走時只留下了一句話:「秦越,你以後不用再來找我了。」短短的一句話,已經道出了她心中無比的失望。
那一瞬間,秦越想解釋的,可叫了一聲「凝煙師姐」後,就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因為他突然發現,這件事根本就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就在他還在想怎麼才能馬上說明白的時候,司凝煙已經走遠了。
司凝煙走後,水慕妍也走了,她對所造成的誤會表示了遺憾。同時還說,為了不再令秦越為難,她不會再來找秦越了,但是希望秦越能去火宗找她。
心急如焚的秦越根本聽不進水慕妍說什麼,在將她應付走了之後,秦越便決定前往煙雪居,將這件事解釋清楚。
他剛離開,不遠處的山石後便走出了兩個人來,正是龍登雲和李弘。聽龍登雲低聲交代了幾句後,李弘便追著秦越的背影而去,而龍登雲則掛著他招牌式的微笑離開了文曲峰。
秦越趕到煙雪居前的竹林外,連續向裡面發出了五道傳音符,可是都不見有什麼反應。就在他等得不耐煩,打算要破陣而入時,司雪舞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中。
「秦越,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把姐姐惹生氣的,我從來沒見她發過這麼大的火。姐姐她現在正在氣頭上,說什麼都沒用的,他不讓你進來,也不准我出去見你,所以你還是先離開,晚一些我會去找你的。」
見司雪舞使用傳音術,秦越便猜到她一定是背著司凝煙悄悄來說的。既是如此,他也不好再賴在這裡了,雖然他此時的內心十分焦急,很想能面對面的和司凝煙解釋清楚。
「唉!還是等小舞來找我時再說。」懷著懊惱的心情,秦越轉過身,打算先回去,目光過處,卻發現前方不遠處一個身影快速地縮進了一株大樹後。
「嗯?這人是誰?」
不像外面的主山道,平時總會有一些宗門弟子上下往來,在這條連著煙雪居的岔道上,一般是不會見到有閒人出現的,所以一看到有人,秦越心裡頓時警覺起來。
既然發現了,自然是要弄個明白的,秦越迅速快步向那株大樹走去。哪知他剛走出幾步,樹後的那人便閃身向外疾奔,顯然是不想讓秦越知道他是誰。可秦越哪可能放過他?馬上全身真氣運轉,以鶴舞步法急追而去。
那人發現秦越追近,竟展開了輕身術逃竄,可惜他的速根本比不上早有準備的秦越,而秦越體內不同尋常的經脈,此時顯示出了威力。在猛然提速的爆發力下,他縱躍的距離和速都明顯超過了前面那人,僅僅數個起落,秦越便一把抓住了那人的後衣領。
而此時,他們所處的位置已經是岔道與主山道的交接之處,有幾名水宗弟子發現他們兩人在追逐,便好奇的停下來駐足觀望。秦越才不管這麼多,手腕發力一擰,直接將那人扭轉過了來,一看此人面貌,卻發現是個認識的。
「是你?」看清是李弘後,秦越微微一愣,接著就想起昨晚也曾看到過他窺視自己,心裡的火一下子就竄上來了。遂豎眉喝問道:「你這廝兒,總是鬼鬼祟祟地跟著我幹什麼?」
李弘雖被抓住,面上倒也不太緊張,他用目光掃了一眼四周後,大聲說道:「我哪有跟著你?這路只准你走得,卻不許其他人走麼?」
因為之前司凝煙誤會的事,秦越本就一肚子煩躁找不到地方發洩,此時見李弘被抓了現行還敢耍無賴,頓時大怒,寒聲道:「被我抓住了還不認?你當我沒辦法收拾你麼?」
聽到秦越這麼說,李弘的臉上露出了懼意:「你想怎樣?別說我沒跟著你,就算跟著你,又可曾有做過什麼事害你麼?莫非你…你還敢在大家面前殺人不成?」
秦越聞言一愣,暗自忖道:「這廝兒說的倒也沒錯,我還真找不到理由來收拾他。」可就這麼放了李弘,他又有些不甘心。秦越用餘光掃了一眼四周,發現此時圍觀者漸眾,尋思著這麼鬧下去沒什麼意思,便盯著李弘說道:「今日我且放過你,倘若再讓我見到你跟蹤我,小心我廢了你一雙腿!」
說罷,秦越手中用力一推,將李弘推倒在地,然後也不理眾人的眼光,冷著個臉轉身走了。
沒料到秦越竟會突然發力推他,李弘差點就摔了個狗吃屎。想著在這麼多人面前出醜,爬起身來的李弘心裡又羞又怒,卻又不敢多說什麼,只是向著秦越離開的背影投去了極怨恨的目光。
直到看不到秦越的身影了,李弘才敢往山下走去,他打算去找龍登雲說明此事,因為他害怕了。剛才秦越的眼光讓他心裡直發毛,他絕對相信這個連丁少宗主都不放在眼裡的煞星說得出,也一定做得出。而且李弘可以肯定,以瑾瑜仙子對秦越的青睞,就算秦越真的打斷他的腿,宗裡也不會將秦越怎麼樣的。
到了武曲峰,李弘見到了龍登雲。聽了李弘的想法後,龍登雲笑道:「你不用擔心,以後你都不需要在跟蹤他了,倒是另有一件事要你做,而且這事對於你來說,還是件大好事。」
稍頓了一下,龍登雲忽然笑容一斂,瞇眼盯著李弘,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如今在七仙門,秦越的名聲已然在我之上,像這樣一個人,你想不想超過他,打倒他?」
「我?…可能嗎?」李弘疑惑的問道。
「只要你以後死心塌地替我做事,我保證你可以在明年的築基試煉上擊敗秦越!」說著,龍登雲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想想,在築基試煉上,數千人的面前,你將水宗的新星擊倒在地。到那時,你可以盡情地羞辱他,踩著他的頭成為水宗最優秀的弟子!」
此時龍登雲的笑容,看起來就像一隻邪惡的狐狸,而他因微笑所露出的白牙則像是惡狼的利齒。在他的引導下,李弘覺得自己彷彿已置身於比鬥場中,秦越正被他踩在腳下,四周全是崇拜他的目光和為他歡呼的聲音。
想著之前秦越對自己的侮辱,李弘的血都熱了:「我願聽從師兄的吩咐,請師兄成全!」
聽到李弘這麼說,龍登雲卻是將笑容一收,道:「成全你沒有問題,但是,有個條件你須得答應了。」
「還請師兄明示!」
「這個條件其實也不難。」龍登雲沉聲道:「就是你在築基試煉上勝了秦越之後,必須要趁機殺死他!」
李弘聞言,心頭頓時一凜,遲疑片刻後才道:「秦越可是得宗主賞識之人,若是殺了他,恐怕…」
「怕什麼?」龍登雲打斷了李弘的話:「他能得瑾瑜仙子的賞識,無非是因為他夠強,你們水宗弱勢太久,如今出了這麼個人才,自然當他是寶。如果你表現得比他更強,還需要擔心瑾瑜仙子不容你嗎?」說到這,龍登雲將語氣緩和了一下,道:「更何況你替我做事,我豈能令你陷於危境?到時我肯定會到場,若是瑾瑜仙子對你不利,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的,大不了直接將你要到金宗來便是。」
見李弘還在猶豫,龍登雲面色猛地一沉,冷冷地道:「若是你不想做,我也不為難你,我再找別人就是。只不過,你既然已得知了我的秘密…哼哼,須記得管住自己的嘴巴才好。」
李弘要是連這話的含義都聽不出的話,那就真是個蠢蛋了。什麼人的嘴巴最緊?自然是死人,龍登雲言語中威脅的意思太清楚不過了。
『撲通!』一聲,李弘向著龍登雲跪了下來,俯首高聲道:「李弘願意奉師兄為主,聽師兄的調遣做任何事!」
「哈哈哈!」龍登雲笑著上前扶起李弘:「師弟果然是聰明人,不枉我一直對你的欣賞有加。好!今日你先回去,三日後再來。另外,以後你再來找我,須得盡量避過他人耳目才好。」
等李弘唯唯諾諾的離開後,龍登雲轉身向裡間說道:「行了,你出來。」
他話音才落,腳步聲已起,從裡間走出來的,竟然是一身火紅衣裙的水慕妍。
啪啪!水慕妍輕拍了兩下玉掌,嬌笑道:「師兄果然厲害,只是稍稍利誘加恐嚇,便輕鬆地將那李弘收服於座下。」
龍登雲不以為意地道:「不過是一個喜歡溜鬚拍馬的傢伙罷了,心中有貪念,卻又膽小如鼠,我不嚇嚇他,他的嘴巴怕是不嚴。」說到這,龍登雲忽然笑起來:「還是慕妍師妹你厲害,只是略展風情,便將那個傻子迷得找不到方向了,此時怕是都還忘不了你這軟玉溫香的感覺?哈哈!」
「啐!」水慕妍臉色微紅,嗔罵道:「我這還不是為了你?你當我願意倒在別人懷裡麼?」
龍登雲道:「師妹這般為我犧牲,我自然是記在心裡的,老實說,看到那小子抱著你,我心裡可是酸得緊呢!」
「是麼?」水慕妍風情萬種的白了龍登雲一眼:「我當你心裡根本不在乎我,才想出這麼個餿主意呢!」
龍登雲一聽,忙正色道:「我既已應承娶你為妻,又怎麼會不在乎你?」說著,龍登雲上前一步,伸手輕輕摟住水慕妍的香肩,柔聲道:「他日我若得到司凝煙,她也不過是個侍妾而已。」
水慕妍扭頭斜了龍登雲一眼,道:「反正我們女子嫁了人後,總是由不得自己的,希望到時你說過的話自己記得才好。」
龍登雲道:「那是自然,我龍登雲其實那種無信之人?」
水慕妍抿嘴一笑,又問道:「你能肯定這李弘真可以贏得了秦越?我覺得他的法陣好厲害,被困在裡面心裡緊張死了,壓力好大。當時雖然我是假裝不堪壓力才欲突破結界的,但其實我心裡真的是覺得害怕呢。」
「哼!」龍登雲冷笑了一聲:「你不懂陣法,所以不知,其實再厲害的法陣也有它的破綻,也就是所謂的陣眼,只要能找到陣眼,便可輕鬆破掉法陣了。」
「原來如此。那你昨天看了,找到那風火雙殺陣的陣眼了嗎?」水慕妍問道。
「我?呵呵!」龍登雲笑著答道:「我對陣法之道所知也不多,如何能找到陣眼所在?」
「那怎麼去破解啊?」
「我不懂,難道不會找個懂的人來看麼?」看著懷中美人疑惑的樣子,龍登雲得意地道:「你在和那小子在鬥法的時候,除了我和後面趕來的司凝煙外,其實還有一個人在看著的。」
「可我一直在注意著四周,只發現你和司凝煙兩個人的位置啊?」
龍登雲嘿然一笑,卻是沒有回答水慕妍這個問題。他此時心裡想的是:「若是你連計長老都能發現得了,我也不用指望駕馭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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