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是在一個相對封閉的環境中長大,所以司雪舞的思想非常單純,雖然她也經常以司凝煙的身份溜出來玩,但對於男女間的感情,並沒有多少瞭解。她對這方面的認知,大多來自與司凝煙或是瑾瑜仙子的對話中。
而司凝煙由於十分疼愛自己這個妹妹,所以一直不願意她太多接觸外界。司凝煙覺得,外面的一切太危險了,像司雪舞這樣的性格很容易吃虧,卻沒有察覺到自己妹妹已經慢慢的長大了。作為一名情竇初開的十七歲少女,司雪舞的心裡,早已經有了自己對於男女情愛的憧憬。
司雪舞從小到大,聽得最多的就是自己父母的愛情故事,受此影響,她理想中的如意郎君,就是應該像她父親司輔那樣,是一個有責任、又重感情的男子。可惜因為生活環境的特殊,她沒有多少機會去接觸外界,所以這位理想中的男子,一直只存在於她朦朧的臆想中。一直到秦越的突然出現,才讓她心中那個模糊的影像逐漸鮮活了起來,只是這樣的心動,連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
司雪舞當初的本意,是想撮合秦越與姐姐在一起的,在她心裡,一直疼愛她、保護她的姐姐是最重要的人。司雪舞一直覺得姐姐很孤獨,她至少還有四季不同的鮮花、有雪兒相伴,而姐姐除了自己這個妹妹外,什麼朋友都沒有。從懂事起,司雪舞便由衷的希望,姐姐能找到一個喜歡的道侶相伴。
司雪舞知道追求姐姐的人不少,其中亦不乏龍登雲這樣的少年俊才,可姐姐似乎一個都看不上。司雪舞的思想單純,卻並不代表腦子不聰明,她明白姐姐是因為顧慮沒人照顧她才不肯尋找道侶的。
由於體質的原因,司雪舞知道自己不適合嫁人,雖然她從不看重道法的修煉,對於自己是否能進階也不太在意,但她知道,姐姐和姨娘瑾瑜仙子都不會同意她嫁人的。用瑾瑜仙子的話說,就是決不能讓悲劇再重演一次了。
其實在司雪舞的心裡,並不認為母親關雨荷的死是個悲劇,她覺得母親的一生雖然短暫,但她得到了父親司輔的愛。而且這份愛是完整的、純淨的,不帶有絲毫的功利性和目的性,司雪舞覺得,她的母親應該是幸福的。
在司雪舞看來,愛情美麗而神聖,只要是兩人彼此真心相愛,就不應該考慮太多,真的需要時,哪怕為對方付出生命也願意,就如同她的母親一樣。所以,是不是雙靈體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是否喜歡。
可是,她不能確定司凝煙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想法,雖然她十分肯定自己的姐姐不會因為秦越是雙靈體而歧視他,但要談到兩人結成道侶的話,一定要經過姐姐同意才行。所以,當她得知了秦越根骨的情況後,也不敢隨便拿主意,她需要將這事先告訴姐姐。
令司雪舞意外的是,她覺得姐姐在得知了秦越是雙靈體後,不但不在意,反而好像還有些高興的樣子,並表示既然秦越破解了顛倒五行陣,以後可以隨時來煙雪居做客。司雪舞今天來,除了想見秦越之外,還有就是要確定一下姐姐到底有沒有向秦越發出過邀請。
此時見秦越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便直接問道:「秦越,你喜歡我姐姐,對麼?」司雪舞發現,自己在問出這個問題後,竟沒來由的緊張了起來。
「…嗯。」雖然司雪舞的問題很突然,但秦越稍稍愣了一會兒,還是點頭承認了。
看到秦越點頭,按說司雪舞應該感到開心的,可偏偏心裡卻生出了一絲莫名的失落。她害怕秦越看出自己的異樣,趕忙用說話來掩飾:「你既然喜歡我姐姐,就該主動一些嘛!莫非還要姐姐來找你麼?真笨!」
「可你姐姐說,要我不要放棄修煉…所以我每天都在苦修…」這是秦越第一次向別人坦白自己的感情,而且面對的還是司凝煙的妹妹,所以他心裡覺得很不好意思,連說話都有些不自然。
看到秦越竟然臉紅了,司雪舞「撲哧」一下笑出了聲:「你還真是聽話呢!姐姐最喜歡管人了,從小到大她都在管著我。這下可好,有人幫我分擔了,嘻嘻!」
看到司雪舞笑自己,秦越覺得臉上愈發的燙了,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乾脆嘿然不語。司雪舞卻不想放過他,笑瞇瞇的問道:「秦越,你叫我姐姐作師姐,那麼也應該叫我師姐?」
按說司雪舞說的沒錯,可秦越卻覺得稱呼司雪舞為師姐有些彆扭。心下暗道:「倘若我真是和司凝煙在一起了,那司雪舞不得叫我姐夫麼?」
這麼一想,他就覺得要叫司雪舞作師姐太奇怪了,可這個理由這會兒說出來還不合適,只得道:「叫你司師姐太難聽了,叫雪舞師姐也不怎麼好聽。」
「那叫什麼好聽啊?」司雪舞眨著眼睛問道。
「嗯,其實,上次在煙雪居,我聽你姐姐叫你『小舞』,這個稱呼就挺好聽的。」秦越煞有介事的答道。
「哼!方纔還在臉紅呢,這會兒就想做我姐夫了麼?」司雪舞噘著小嘴白了秦越一眼。
秦越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覺得,這樣叫你能顯得…嗯…親切些,其實,我都不知道你姐姐是怎麼看我的…」
司雪舞也知道,如果日後秦越真的和姐姐在一起了,還稱呼自己為師姐確實不合適,但她更認可秦越說的理由,稱呼『小舞』會顯得更親切。因為在她的潛意識裡,也希望能和秦越更親近一些。
「你還真笨呢!若是姐姐對你沒有情意,又怎麼會允許你去煙雪居?你當那裡誰都能去的麼?」司雪舞想了想,又道:「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姐姐築基之後,龍登雲曾拜託他的師父前來水宗提親,我姨娘也認可了,可姐姐不願意。後來,當著姨娘的面,她和我一起在我爹娘的墳前立下了血誓,不論誰想娶我們姐妹中的任何一人,都必須要先破解了爹爹留下的護陣才行。」
「啊!原來還有這回事!難怪啊!」秦越這下才恍然大悟。
「難怪什麼?」司雪舞歪著頭問道。
秦越將龍登雲討好自己,然後求自己幫忙破陣的事說了出來,並告訴司雪舞,自己還沒有將破解之法交給龍登雲。
「可不要告訴他!這個龍登雲,都說他是謙謙君子、少年俊才,原來心機還真不少呢。哼!其實就算他現在知道怎麼破解也沒用了,陣法已破,血誓已解,他又不清楚煙雪居中是兩個人。」司雪舞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看到司雪舞生氣,秦越心裡有些好笑,人與人之間,這樣的利用太正常不過了。何況龍登雲除了沒和自己說實話外,其它的也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秦越倒不覺得他這麼做有什麼不對。畢竟自從教訓了丁希也之後,宗門內就有了自己和司凝煙關係不一般的傳聞,作為一心想娶司凝煙的龍登雲來說,這種事自然是不能讓自己知道的。
不過秦越還是有些生氣,這也正常,不論是誰發現自己被別人利用了,心裡都不會舒服的,何況這中間還牽扯到了司凝煙。所以,秦越也決定,不將記錄如何破解顛倒五行陣的玉簡交給龍登雲,同時,也不再接受龍登雲給的靈石和丹藥了。
對於那一份月例,其實秦越根本就不在乎,就好比之前木宗那份一樣,沒了就沒了,他不差那點。靈石他從來就不缺,至於丹藥,他可以拿靈石到坊市上去買藥材,然後讓李為仁拿到丹堂去換丹藥。
到水宗後第一次外出試煉時,秦越就在李為仁和王執法的對話中,聽到說可以用藥材換丹藥,後來和李為仁熟了,他還特意問過此事。
為了收集足夠多的藥材,七仙門內允許門內弟子用藥材去丹堂換取成品丹藥,只不過兌換的比例很低。這倒不算是壓搾,因為煉丹也有失敗的,何況大多數低階弟子無意間得到藥材後,因為沒有三昧真火,並沒有能力自己煉丹,這也算是多了一個交換的渠道,便宜了別人,不如便宜自己的門派嘛。
至於說秦越自己就在丹堂,卻還要叫李為仁幫他去換,無非就是不欲張揚。再怎麼說,他不過就是一個還沒築基的低階弟子,動不動就拿藥材來換丹藥,很難不引起別人的覬覦,秦越不想因此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感情上找到了寄托,修煉也確立了目標,剩下的就是按部就班的修煉了。不過秦越不想像大多數修士那樣閉門苦修,根據自己修煉的進,他相信自己無需閉關,也可以在來年築基試煉之前,達到煉氣中期的圓滿境界。那麼多的丹藥和靈石可不是白用的,門裡除了那些個有好爹、好師父的弟子外,還有誰在修煉時能像他這樣,將丹藥和靈石用得這麼風騷的?
嗯,其實也有一個,就是曹子期。
自從『腰包』鼓了之後,曹子期的修煉可勤快了,他的理由是,有這麼好的條件,如果還不知道刻苦修煉的話,就太對不起對自己寄予厚望的家族長輩了。可秦越不信他說的,秦越覺得,這小子應該是迫不及待想要築基,好將方瑩娶回家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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