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堂就是存放宗門各種典籍的地方,左右兩間石殿分別是功法閣和三寶閣。功法閣內存放的都是水宗歷代傳承下來的各種功法、神通;而三寶閣裡存放的則是有關煉丹、陣法、煉器的各種資料、典籍。
「這裡應該算是宗門重地了?就你一個人在這看守嗎?」進到木屋裡後,秦越好奇的問道。
「整個典堂都設有陣法禁制的,沒有開啟的法器和法訣,誰也進不去。看守這裡的其實是我的師父,因為平時極少有人來,她有事時便叫我在這守著。」方瑩答道。
曹子期接著說道:「她那師父整日都是有事的,老是叫她在這替守。」
「那不是正好方便了你麼?」秦越聞言笑了起來。見方瑩臉又紅了,便不再打趣二人,轉而問道:「方師姐,我可以進去典堂裡面看看嗎?」
方瑩一聽,面上便露出了難色:「進入功法閣,是需要護法或是宗主的允許才可以的,而且啟動陣法的法器是在我師父那裡。」
「我對功法閣沒興趣,就想進三寶閣看看。」秦越說道。修煉屬性功法、修習法術神通這些都是築基進入煉氣後期之後才可以的,秦越現在進去只能打掃衛生。
方瑩道:「進入三寶閣也需要執法以上的修士同意才……」
「瑩妹,你讓他進去,沒事的。你是不知道,連木宗的童笑天師叔和金宗的龍登雲師兄對他都客客氣氣的呢。」沒等方瑩說完,曹子期便笑著插嘴道。
看著方瑩吃驚的樣子,秦越笑道:「別聽他亂說,我就是想進去看看而已,裡面的東西我是不會拿的。」
「倒不是怕你拿,裡面的所有玉簡都有封印,是出不了石殿的。」方瑩沉吟了一下,道:「既然子期這麼說,那我就讓你進去,不過時間別太久,雖然我師父極少來,但萬一碰上就不好了。」
「方師姐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難做的。」
秦越跟著方瑩來到木屋外,只見她摸出一塊圓形白玉,舉起對著三寶閣的上空,口中唸唸有詞,之後白玉突然亮了起來,向空中射出一道白光。
隨著白光的消失,本來透明的空氣忽然出現了晃動,原來竟是一層透明的結界光壁。左右晃動了一下之後,光壁上就出現了一道門。
「現在可以進去了。」說罷,方瑩又告訴了秦越出來的方法,就回小木屋去了。
穿過結界,秦越走進了三寶閣的石殿。裡面看起來就像是一間書房,只不過這書房太大了一些。在四周的石壁上,被鑿出了一排排的方形石洞,裡面整齊的碼放著各色玉簡。在每個方洞的上方都刻著字,表明洞內所存放的是什麼典籍,查找起來十分方便。
煉丹、符?……秦越邊走邊看,然後在刻著『陣法』二字的分類前停了下來。這個分類的方洞比較少,秦越隨手拿起一枚玉簡查看,發現裡面記錄的陣法十分普通。他看完放下,再拿起一枚…直到看過十多枚玉簡後,秦越才停了下來。
「難道當今修真界中,陣法一道當真沒落至此?」
秦越進來三寶閣的目的,其實是想將《奇門陣法》中記錄的陣法,和這裡面所記載的陣法做個比較。之前思過崖的簡單幻陣、李為仁和龍登雲對他佈陣之術的稱讚,都讓秦越心生疑惑,他不相信偌大一個七仙門,對陣法之道的研究會如此不濟。
然而,等看過之後,秦越開始相信了。他查看過的這十多枚玉簡,裡面記錄的法陣,居然沒有一個能達到《奇門陣法》所評述的高級法陣標準,更別說大師級的法陣了。秦越的心情從開始的吃驚,逐漸變成了現在的暗喜。
「原來師父留給我這《奇門陣法》竟是那麼高深的東西,難怪我隨便弄個中級法陣,就把龍登雲他們唬得一愣一愣的。」
心裡想著,秦越又順手拿過一枚玉簡查看,終於,在這枚玉簡內,秦越發現了一個讓他眼前一亮的防禦法陣--顛倒五行陣。
遺憾的是,這位名為司輔的修士,只在玉簡上記錄了此陣的佈置方法,以及法陣的威力和效果,卻沒有把具體的運轉原理、操控法訣以及破解之術寫出來。不過,僅從他闡述的威力來看,絕對算得上是一個高級防禦法陣了。
對陣法之道癡迷的秦越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東西,他拿出一枚空白的玉簡,打算照著將內容複寫下來。哪知一試才發現,在這石殿裡面,神識竟然受了限制,根本無力在玉石上刻下任何印記,唯一能做的,就是閱覽。
秦越沒辦法,只能硬背了,即便是他的記憶力超強,完全記下也花了差不多兩柱香的時間。這之後,秦越將所有有關陣法的玉簡都看了個遍,也再沒看到能讓他欣賞的法陣了。
想想自己在裡面呆的時間也不短了,秦越就打算出去,這時,一道白色的身影從石門外走了進來。
「這麼巧。」一愣之後,秦越主動和司凝煙打招呼。
司凝煙看到秦越也呆了一下,然後冷冷的問道:「你怎麼在這裡?是誰那麼大膽放你進來的?」
司凝煙說話就這種語氣,秦越是知道的,倒也無所謂,可是她話語中的意思,明顯是要找放自己進來的人的麻煩。秦越可不想給方瑩惹禍,便道:「我也是水宗弟子,又不是來偷東西,只是在這裡看看也不行麼?」
「我沒說不行,但我沒看到這裡有高過執法級別的修士在,那麼你和放你進來的人就是違反了門規。」司凝煙一副不容置疑的口氣。
「我的確是得到了夠級別的人允許才進來的。」秦越開始瞎扯了,想矇混過關。
「是麼?是哪一位允許的?」
「呵呵,師姐,不就是看看嘛,你那麼認真幹嘛?是不是還在為上次下棋的事生我的氣?上次是我說話太…」
「我問你是誰允許你進來的?」見秦越左右而言他,司凝煙立即打斷,再次厲聲問道。
若是按照秦越以往的性格,此時可能扭頭就走了,大不了再去思過崖面壁,但是這事還牽扯到方瑩,他就不能隨意處理了。他知道司凝煙一定是為了上次的事在記恨他,便打算乾脆將火全引到自己身上,讓司凝湮沒心思去難為方瑩。
「嘿嘿,既然師姐非要問,那我告訴你好了,是童笑天童師叔。上次我去他那跟他拿點東西,他就帶我去木宗的典堂看過,還說我可以隨便進,可他那不是遠麼?我嫌麻煩,就來這裡了。木宗的典堂我都能進,水宗的典堂我應該也能進?師姐,我就是這麼想的,若是不對,你教訓我。」還在南勻縣時,扯蛋就已經是秦越的拿手好戲了。
聽完這番話,再看著秦越那似笑非笑的樣子,司凝煙臉罩寒霜:「哼!你想拿童師叔來壓我?你以為我會怕嗎?水宗有水宗的規矩,誰觸犯了門規都跑不了。」
「呀!這女人還沒完了?長得美就了不起麼?」秦越心裡的邪火也上來了,道:「師姐,我說的都是實話,對守護典堂的人我也是這麼說的,人家就相信我,你不信我也沒辦法。其實我知道你這麼針對我是為什麼,不就是輸了一盤棋嗎?棋道講究的是養氣靜心的功夫,你這脾氣下不好棋太正常了,輸不起就不要和別人賭嘛!」
「你…你…」司凝煙頓時給秦越氣得渾身發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眼看『引火燒身』成功,秦越又道:「你要不信,可以去求證,若是我真不對,你讓執法來罰我就是。我不像有的人,輸了還不服,我錯了我可是認的。」說完,丟下已經聽傻了的司凝煙,扭頭出了三寶閣。
「現在不能去找子期他們,免得被那女人見到殃及池魚。」想到這,出來後的秦越沒有去木屋叫曹子期,而是自己信步往山上爬去,曲曲折折的走了半個時辰之後,竟給他發現了一處幽靜的所在。
在一片稀疏的矮樹林旁邊,有一汪山泉汩汩流出,清冽的泉水繞過一塊方形的大石蜿蜒而下,秦越此時就坐在這塊大石上發呆。
這一路上,他腦子裡全是司凝煙的影子。剛才是火頭上,又為了不給方瑩惹麻煩,他才說了那些傷人的話,現在想起來,秦越覺得自己說得似乎太重了一些。
「像她這麼美麗的女孩子,恐怕從小到大都沒人捨得這麼說她?看她剛才好像都要哭了…」
秦越又想起了上次下棋,司凝煙輸了之後咬唇欲哭的樣子,每次一想起,他都會覺得心疼。
「我這是心疼什麼?莫非還想去保護她?人家這麼年輕就築基了,前途無量呢!她身邊圍繞的都是像龍登雲這樣的驕子,我這樣雙靈體永遠無法築基的人,她哪會放在眼裡?」
秦越自嘲的笑了笑,附身掬起一捧冰涼的泉水,用力的拍在了自己臉上。
等心情平靜下來後,秦越一時興起,取出了玄陽道長給他的那支黑鞘寶劍,就在這樹林之間,施展開鶴舞步法,化拳為劍,舞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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