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毅知道她們為何惶恐,接著立起單掌於胸前,長吟一聲:「阿彌陀佛!」
柳毅是刻意為之,這聲佛號威嚴絕倫,聲如洪鐘,聲浪所至,便連插在峰頂周圍的火把也跟著跳動起來。
一聲佛號即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焦中到了柳毅的身上,便連在崖邊站著的秦嫣兒與孫夫人也不例外。
「身是菩提樹,心是明鏡台。時常勤拂拭,勿使惹塵埃!眾位女施主身是菩提,心如明鏡,就算染塵,又能如何。只要輕輕一抹即可擦去。你們雖然被虜至此處,身遭劫難,但心思卻因此而變得玲瓏剔透,一塵不染。只要你們不瞧不起自己,便沒有人可以瞧不起你們!」
柳毅說到這裡,頓了一下,但看場中眾女均露出了似有所悟的表情,便接著又道:「我已委託孫將軍,讓他整理那白猿的財寶,一會便會分給大家。回家之後,縱然有人容不得你們,又能如何?你們在這裡忍受劫難亦不會餓死,更何況手中還有錢傍身!」
柳毅這可是雙管齊下,第一段話給她們增加勇氣。而第二段話則是的的確確的考慮了這些女子日後的生活問題。
他雖然言辭昭昭,然世情如海,人言可畏。這些女子心中的顧慮,又豈能是他一言兩語所能打破的。
「文殊破障劍,斬破一切無明煩惱,即可殺敵,亦可救人!」
想到這裡,柳毅心中暗運文殊破障劍的功法。有了修行地藏鎮魂音和韋陀伏魔杵的經驗之後,他只一運行真氣,手指之前,便立時多了一道明亮無匹,宛如極光一般的晶瑩小劍。
「眾生皆苦,非獨一人。斬卻煩惱因,得證菩提根!」
說到此處,柳毅一劍揮出。
「唰!」
文殊斬障劍脫手而出,神虹舒捲,射入空中。接著爆炸開來,散成無數個閃亮的銀點,如星斗漫天。而後銀點輕輕轉動,化成星辰漩渦。
此劍乃是柳毅施放,他立時便發現其中孕含著一種無名的吸力。這種吸力非是對人體而發,而是對人體內的精神而發。其中孕含著無窮的智慧,定義,真理和法則,可以斬破人間的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等多般苦難。
漸漸的,那般女子的臉上露出了明悟,其中一女奮然道:「大師說的沒錯!只是我們不會瞧不起自己,那世間便沒有人可以瞧不起我們!」
「正是如此!女檀越破障明理,得證菩提,可喜可賀!」柳毅以一佛禮道。他認出這女子,正是他在擊殺那白猿時,提醒他攻擊臍下一寸之處的那女子。
「全憑大師指點!」那女子正色道。
有了那個女子做榜樣,其它女子也都一個個的走到了柳毅身邊,躬身施禮,而柳毅此時則完全的顯示了身為高僧的風範,一一含笑還禮。
但看斬破所有女子的障礙,柳毅這才伸手把文殊破障劍收回在手,接著又吸納入體。
文殊破障劍入體之後,柳毅立時便感覺到體內真氣一震,壯大和精純了許多-
它名為破障,當是用障法壯大劍氣!如此一來,此劍法當真是大有可為。」
「敢問大師法號?」最先說話那女子接著盈盈拜倒:「妾身回家之後,定當日日拜祭,以告大師救命之恩!」
「這個卻是不用了,別說我是佛門弟子,就算是普通人看到這種情形又豈能不救!」柳毅拒絕道。
眾女雖然再三肯請柳毅留下法號,但柳毅卻是一一拒絕,最終也沒有留下法號。
看柳毅堅持不肯,眾女也不再堅持。而最先拜倒的那女子卻是站了起來,走至柳毅的身邊,輕言道:「大師,我知道這傘的來歷!」
柳毅聞言大喜,看向那女子。
「妾身張玉,乃是這其中最得那白猿歡心的一人!」那女子輕輕的攏了一下頭髮,苦笑一聲:「它每次和我歡好的時間也最長,所以我才能發現它的秘密。因為大家都住在一起,那白猿每次與我歡好也罷,與眾姐妹歡好也罷,總會有一隻手護著他的臍下一寸之處。有一次,我故意在歡好之時,用手掌假做無意的觸碰到那白猿的此處,結果引來了它的一場怒罵。若不是我最得他的歡心的話,恐怕現在我已經是墳中枯骨了!」
張玉在說自己與白猿歡好之時,高高的昂起頭,眼神清明,很顯然是聽從了柳毅的勸說,不再把苦惱此事。
柳毅知道她如此說,是證明她確實知道這把傘的來歷。便彎身一躬道了一個佛禮:「若無女檀越提醒,那白猿也不能授首。女檀越也因此得報大仇,功德無量!」
「大師快起,妾身豈敢!」張玉看柳毅拜下,連忙還禮。
柳毅一禮道罷,立直身體,才聽張玉接著又道:「我無意中聽那白猿說過,此傘是一件佛寶,名叫功德傘,又叫女兒傘。傳說是在極西之處,西涼女國的國主禮佛之物。傘面由髮絲編製,西涼女國每人都獻出了一根頭髮,最終才製成傘面,而傘柄則由靈山前七葉木製成!」
「靈山前的七葉木?」柳毅聞言問道:「可是佛祖成佛後首次招集弟子之處「」
「大師果然博聞!正是那株樹木的一枝。」張玉讚歎道:「我也是聽聞那白猿說過,制傘的那位女王與一佛門大尊者有著極其密切的關係。大尊者成佛之後,賜下此樹枝給那國主。國主為了紀念那大尊者,便製作了這件佛器。西涼女國每個臣民都獻出了一根頭髮,以象徵萬民之信仰與功德,因此命名為功德傘。而由於它由女兒髮絲編成,所以又叫女兒傘!」
柳毅聞言之後,才終於明白了這把傘的來歷。便試著把真輸入到傘中,但奇怪的是,這傘卻是全無反應,便好似一件死物一般。
「大師莫急,此傘已經損壞。雖經那白猿十年修補,但卻根本無法修補!」張玉接著又道。
「原來如此!」柳毅心中遺憾,停下了輸入真氣的動作。而此時,他聽到張玉的冷笑:「那白猿在送走年老色衰之人時,之所以會割下她們的青絲,便是想要修補此傘。但是卻不知為何,這髮絲一碰到傘上,立時便會化成青煙。」
秦嫣兒一直注意著柳毅這邊的談話,在此時走了過來,秀目中閃動著智慧的光芒,插話道:「此傘即名功德傘,必當心存禮佛之心,自願捐獻髮絲才可修補成功。那頭白猿只知道此傘由髮絲編成,卻不知道其中的深意。那些女子臨死之前,怨氣沖天,與佛器相沖,怎麼可能有用!」
「小姐說的極是!」聽了秦嫣兒的話,張玉讚歎道。
讓張玉一誇獎,秦嫣兒立時又害羞起來:「我也只是隨便說說!」
「嫣兒蘭心慧質,便連我這和尚都比不了!」柳毅笑道,隨手把手裡的功德傘放到了一邊,既然無用,便不用再研究了。待明天離開之時,再拿著它也不遲。
讓柳毅這麼一誇,秦嫣兒更加害羞,頭低的都要垂到胸脯之上了,但眼中閃動的卻是開心的光芒。
「嫣兒,你喜歡這個碧玉琵琶嗎?」柳毅在石室之內,便看到秦嫣兒手裡拿著那個碧玉琵琶,此時仍未離手,便問道。
「柳大哥,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秦嫣兒苦惱道:「感覺這只琵琶很熟悉,便好似跟了我好幾千年了一樣,可是我明明沒有見過它呀。」
「極為熟悉嗎?」柳毅眼睛一亮,猜測道:「你可還記得烏羽說過的話?」
「碧玉妖王嗎?」秦嫣兒拿起手裡的碧玉琵琶,一邊看著一邊道。
「沒錯!」柳毅點了點頭:「這琵琶乃是碧玉所製,而且烏羽還說過碧玉妖王之事,兩者能沒有聯繫嗎?」
「可是?這又與我有什麼關係呢?」秦嫣兒疑惑道。
「嫣兒!我們去那邊!」柳毅但看周圍人數眾多,卻是不好試驗,便道了一句之後,搶先向遠處的一片花海中走去。
「好!」秦嫣兒心中無比開心,她終於找到機會單獨與與柳毅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