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寬!」
柳毅猛然轉頭,雙眼精光逼人,攝人心魄。
大寬卻未想到柳毅還有法器,而且出手狠辣無情,便連自己的同門師兄弟不放過。他與柳毅對視一眼,只覺得他的雙眼好似刀劍一般,根本無法逼視。
「法海師兄,果然出手高明,大寬聽信讒言,全是誤會,還請師兄恕罪!」大寬雙手合十,鄭重的彎腰道了一個佛禮。
「好一個聽信讒言!」柳毅哈哈大笑:「你羞辱家師,更欲搶奪白骨幻空旗,只是一句誤會便能解釋得過去嗎?」
「法海師兄,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剛才的確出言無狀,願意自領處罰!」說罷,大寬撲通一下跪在地上,伏首叩地。
「好一個大寬!好深的心機!」
他這招是柳毅用過的,他在金光寺便是用這招逼迫法德和法昆無法對自己動手,卻沒有想到今天大寬也用出來這招。
「我不是法德那個偽君子,你用出來這招,根本就是看錯人了!」柳毅心中暗道一句。
「大寬師弟,果然是好心性呀!」柳毅咬牙道。
「還請師兄責罰!」大寬坦然道,但心中卻是得意無比。凡事講求大義,果然是無上法門。
「待我出去白骨空間,定要把此事稟告大智師兄。縱然你有法器護身,也難逃大智師兄的抓捕。到時候我定要求大智師兄,把你賞賜給我,將你碎屍萬斷,以報我今日之辱!」大寬雖然表面恭敬,但心中卻是恨意滔天,傾五湖四海之水,亦難以沖刷。
「騰!」
便在此時,他突然聽到了一聲輕響,極為疑惑的抬起頭,但看了一朵白色火焰,穿空而過,正向他襲來。
「寂滅心燈!法海,你敢殺我!「我的師兄不會放過你的!」」
大寬萬萬沒有想到柳毅根本不吃他那套,只嚇得面無人色,大聲叫道。
「縱你有千條妙計,貧僧只有一定之規!」柳毅回答道。
大寬眼看心燈將至,身體一竄,騰身而起,便欲逃跑。
但他的速度再快,又怎麼可能比得過心燈的火焰,他的身體剛剛起來,心燈的火焰已經燒到他的身體之上。
「法海,我師兄就在台州府內,你敢殺我,他們絕對不會放過你,你會引起大相國寺與金光寺的全面大戰!」大寬但看心燈火焰臨體,只嚇得屁滾尿流,饒是他心機再深沉,現在也想不出來一條妙計,讓柳毅放過他,只能威脅一句。
「誰會知道,是我殺的你!」柳毅單手合十,長做一個佛禮:「大寬師兄,你與法昆師兄相交莫逆,黃泉路上正好做伴。你們只管放心去,超渡之事,便交給貧僧了。」
「法海,你好毒呀!」大寬怒罵道。
「阿彌佗佛!」柳毅不屑於回答,只是長吟一聲佛號,看著兩團白色火焰在騰騰的跳動。
片刻之後,火焰盡滅,地上毫無痕跡。
心燈雖是佛門涅磐之火,可以焚化高僧大德身軀,但是法昆和大寬根本就不是高僧,便連灰燼都沒有留下,甚至都不如麻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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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山位於大晉朝都城聖京城南側,北依涇河,東連伊山,風光綺麗,景色秀雅,乃是一等一的所在。
大相國寺便位於青玉山上,寺廟氣勢恢宏,極為壯觀。
在大相國寺正中有一座九層高的寶塔,乃是黃銅鑄成,陽光出現之時,反射出金色的光澤,簡直晃得人連眼晴都睜不開。此塔名為無量塔,意為佛法無邊,但卻被香客稱為金塔。
無量塔第三層的一個房間,一個身量巨大的青衣和尚,正在調息運功。隨著他的吐吸,兩道龍形的乳白色氣流在他的兩個鼻孔中噴出吞進,便好似出洞入洞一般,頗為神異。
「啪啪啪……」門聲響動。
「進來!」
青衣和尚把龍形氣流吸入鼻腔之中,這才又道。
門外進來的是一個年約十三四歲的小和尚,身著灰衣,他的手裡還捧著一盞玉盤。玉盤之上,還立著一個燈芯。
「誰的?」看到那玉盤,青衣和尚臉色微變,開口問道。
「回大明師叔,是大寬師叔的燈滅了!」小和尚手捧玉盤遞到了青衣和尚面前。
「大寬,他不是在台州嗎?」青衣和尚伸手拿起玉盤,自語一句。這才把玉盤拖在手中,仔細的觀看起來。
「大明師叔,在大寬師叔的玉燈剛滅之時,弟子就觀察過了!」小和尚一旁道了一句。
「你來說說看!」大明道。
「是!」得到大明的允許,小和尚這才挺直了身體:「燈盤之上,色澤不變,這證明大寬師叔不是死於妖魔之手,而是人手。燈身通體消失,證明大寬師兄全身屍骨無存。他應當是被燒死的!」
聽到小和尚的話,大明微微點頭。他的分析與小和尚一樣,別無二樣。因為大相國寺的本命魂燈,乃是由兩個部分組成。一為燈盤,便是現在的這個玉盤。另一個部件是燈身,乃是魂燈主人的形象。
如果本命魂燈熄滅,便證明魂燈主人喪命。大相國寺可以根據本命魂燈的變化,來分析魂燈主人的死因。而本命魂燈只會記載魂燈主人死亡的那刻,縱然兇手事後把屍體挫骨揚灰也沒有用。
小和尚說到這裡,偷看了一眼大明,才接著又道:「只是弟子還有一事沒有想出來!」
「你是在想,縱然火燒,也不可能一點殘渣也不留,是嗎?」大明問道。
「是!」小和尚連忙點頭:「弟子愚頓,百思不得其解!」
「你修行日短,不明此理也屬正常!」大明解釋道:「這世上能燒死人不留半點痕跡的火焰為數不少,太陽精火,九幽冷火,寂滅心火,虛空靜火,這些火焰都能輕而易舉的做到這點!」
「多謝大明師叔指點!」小和尚施禮道。
「你叫什麼名字?」大明接著問道。
「回大明師叔,弟子廣深!」小和尚回答道。
「看你還算機靈,以後便跟在我身邊吧!」大明這才接著又道了一句。
「多謝師父,弟子以後定然好好的侍奉師父,不會辜負師父的期望。」廣深抬起頭,臉上露出了喜色。但旋即想到,大相國寺剛剛死了一個弟子,他根本不應當露出如此表情,便連忙又低下了頭。
「也是一個心機深沉之輩!」大明深深的看了廣深一眼,並沒有點破,而是揮手示意他離開。
廣深手捧燈盤,出了無量塔之後,這才敢抬起頭來,臉上喜不自勝。
廣深離開,大明的臉上浮起一道殺機:「敢動我的師弟,我定要查出來你是誰?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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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油不多了,不能再這麼用了,得用到最關鍵的時刻!」
柳毅伸手拿過寂滅心燈,搖晃兩下,只聽到了一點微弱的油聲,不由得暗道一句。
寂滅心燈雖然好用,但卻建立在一個前提之上,那就是裡面得有充足的燈油。一旦沒有了燈油,心燈便是一把沒有子彈的手槍,只能有擺設的作用了。
而且燈油還不是一般的燈油,必須得是供奉在如來佛祖駕前的燈油。這裡所說的如來佛祖駕前,說的可不是尋常小寺院中佛祖之相,而是類似於金光寺,或是大相國寺這種頂級的寺院。只有這些寺院的燈油才是特製的,才能起到點燃寂滅心燈的作用。
「收了空間吧!」柳毅道了一句之後,發現空間搖曳,他又回到了台州府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