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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95 無悔 文 / 官杜

    一代才子納蘭容若,天資絕世,在這個以修煉盛行的世界上亦是留下了大名,而且,只是以文道留下來的大名,這幾乎是可以快趕上那些先賢聖人了。百度.新文學尤其是那一木蘭辭,更是傳承了許久,被許多人引用了。那淒美的意境。讓多少年少女心神馳往。但可惜的是,這一代才子卻是英年早逝了,在他二十五歲的那一年,他就是患病辭世了。這不得不說是讓人為人歎息啊。

    這些都是雲凌自別人那裡得到的消息,如今他更是親自面對著納蘭容若的遺孀,他心中的感慨自是更多。

    長公主一時也是陷入了沉默之中,她的面上不知何時,兩行清淚流了出來。淚光盈盈,看去好是動人,但更是讓人心酸,如此天資絕世的女子,卻也終究是為情所傷,為情所困了。

    這其中還有著雲凌父親留下的許多罪孽,父債子償,雲凌自然是心中除了憐惜還有幾分愧疚的。

    清淚留下,長公主過了一陣才是用紗巾擦拭去了,她閉上了眼,深深的呼吸著,再睜開眼來的時候已經是看不出絲毫的軟弱來了,她就好像是一個奇女子,一個什麼都不能擊敗的巾幗英雄。

    長公主道:「那時,我也是聽到了他隕落的消息傳來。也在此時,納蘭他也病入膏肓了。宮裡的太醫束手無策,我又是遍尋名醫,也終究是沒有任何的效用,終於的,在柔兒三歲的時候,他拋棄了我們母女去了。」

    長公主說道這裡,語聲有些低沉,雖然過了已經是快有二十年的時間了,但是她卻是依舊不能釋然,只能說她用情至深了。

    雲凌在一旁默然沒有說話,因為他不知道此時他還能說些什麼話。彷彿所有的話在此時都顯得是那樣的蒼白無力了,所以他選擇了沉默了,無言的沉默。

    長公主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也是閉上了口,屋子裡一時沉寂了下來,這個屋子似乎一直都很安靜的,從來是沒有設呢喧囂,縱然是有人在裡面,也是一樣安靜的很。長公主神色淡淡,她似乎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過了一陣,長公主開口打破了沉默,只聽她說道:「這就是上一輩的事情了,你聽了,有什麼想法?」

    雲凌不想長公主會問他這個問題,他一時驚愕的張開了嘴,隨後是歎息一聲,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死生相許。」

    長公主聽了,眼中一陣迷茫,口中輕輕念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死生相許。直教死生相許,死生相許。好一個死生相許啊!你也是這樣的人!」

    雲凌道:「我,只是一個失敗的人,一個父母之仇不能報的不孝之人,一個連妻子也保護不好的男人,不是失敗,又是什麼呢?」

    長公主看著雲凌,目光不期然的落到了那一頭的白之上,那少年的臉龐之上不知何時已然是染上了風霜,那風塵之色幾乎是不似一個少年了,那一頭的白如霜,訴說著的又是怎樣的淒涼,這究竟是需要怎樣的用情至深啊。長公主看著雲凌,一時歎息了一聲,她似乎是在雲凌的身上看到了其他人的影子,那一個桀驁不馴的白衣少年,那一個溫婉動人,舉動間自成魅力的女子,那一個文采斐然,至情至性的文人,那一個曾經的自己。也恍惚間,似乎是看到了那一個君臨天下的帝王,那一個雍容華貴也難掩背上的女子……這一切,不都是因為情麼?不都是因為用情至深麼?

    原來,竟是有如此許多的人一樣,為了情所困,長公主也絕對相信,天下間,諸如此類的事情絕對不少,或許,這上天,也從來都喜歡演繹這般淒美動人的愛情!但是明明知道最易受傷,但是人們卻往往都是如同那撲火的飛蛾一般前仆後繼。情之一字,果然是難以解說的。

    長公主歎息了一聲,道:「今天我將這些事告訴你了,我也希望你能告訴我一件事。」

    雲凌一怔,抬眼看著長公主,長公主看去柔柔弱弱,彷彿是一陣風都能將她吹起來一般,但是雲凌卻是在長公主的身上看到了一股堅定,一股若高山大海一般的堅定,雲凌不知道長公主要問什麼,但卻也知道必定是一件不簡單的事情,甚至於讓他會感到棘手為難的事情,但是雲凌還是說道:「岳母請問,小婿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長公主道:「如此就最好,我要你告訴我柔兒究竟有甦醒的機會沒有?」

    雲凌聽到長公主一下子說道納蘭柔,身子一顫,在之前長公主一直是沒有問過的,不過雲凌也早是有準備,只是沒有想到長公主會忍了這麼久才問。

    雲凌斬釘截鐵的說道:「有。」

    長公主聽了,目光之中多了幾分柔和,但是一樣沒有自雲凌的臉上移開,她又問道:「你老師告訴我,你有幾分把握救回柔兒?」

    聽到這個問題,雲凌沉默了,他雖然說是如今看去就要觸摸到了真武之境了,但是真武之境何其浩瀚龐大,又豈是輕易能夠達到的,在雲凌的心裡,是做了打算的,如果就不回納蘭柔,那麼他自己也是會陪納蘭柔一起輪迴的。但如今長公主卻是要他說出有幾分把握來,他心中無疑是沒有底的,而他也不想欺騙長公主,因為他在之前就說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長公主看到雲凌面上的神色,眼中光芒也是有些暗淡了,道:「那麼,你和我說說究竟要怎樣救回柔兒。我只有她這一個孩子,她也是納蘭留在世上唯一的一點骨血了,作為一個母親,我不想連她的情況都不清楚,所以,雲凌你老實告訴我,不要有任何的隱瞞。」

    雲凌聽了此話,身子一下子豁然站了起來,看著面前的長公主,雲凌一時覺得是開這張口重若千斤。

    長公主的目光始終沒有移開,就這般的看著雲凌,雲凌忽然是有一種被剖開了一般的感覺,所有的秘密在這一雙柔弱美麗的鳳眸之下都沒有一絲一毫的隱藏了。

    雲凌歎息一聲,長公主說的也對,她卻是有這個權利知道,雖然雲凌也有理由,但是到了這一刻,他也終於是沒有任何的保留將所有的事情都給長公主說了一遍。

    雖然是再的重說了一遍,但雲凌卻感覺到就好使再生了一遍一般。一切都是歷歷在目,納蘭柔那飛起的柔弱身子,那淒艷的笑容,那溫暖的手,一切都是那般的刺痛著雲凌的心。他的心就如同是在滴血一般。一滴一滴的,聲音清脆,就好像是所有的心血都這般滴落盡一般。

    長公主聽了,揚起了頭,閉上了那一雙鳳眸,她深深的呼吸著,似乎是胸口壓上了大石,呼吸都不暢快起來了。

    良久,長公主說道:「這麼說來,你這一頭白就是因為要保持柔兒的生命活力變白的了。」

    雲凌猶豫了一下,隨後是道:「是,但也不全是。」

    他沒有說這理由,但是長公主又如何不知道呢?他頭盡白,除了生命元氣大大消耗之外,還因為是傷心過而造成的。一夜悲白,白三千丈。從來也都不是什麼傳說的。

    長公主看著雲凌,目光之中多了幾分柔和之色,也或許,直到了這一刻,她才是當真的將心思放開!她原來的時候,未嘗是沒有怪罪雲凌的意思,只是她將這一切的心思都是壓制了,直到這一刻,才終於的化開了。她也是能夠理解當初的柔兒為什麼要用這慘烈的癡情咒了。

    長公主沉默了一陣,又是道:「那麼,你有幾分把握達到真武?」

    雲凌道:「如今我已是達到先天大成,距離先天巔峰不遠,有把握在一年之內突破先天巔峰。真武之境,我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達到。但我一定會努力的。如果我真達不到,也會去試一試的。」

    說到這裡,雲凌的話聲之中透著十分的堅定,眼睛也是亮了起來。長公主看到了,點了點頭,道:「依你說的,就算是你達到了真武之境,想要用長恨經救回柔兒,你也要損失一半的壽元,你不後悔麼?」

    「後悔?」雲凌眼中有著一絲迷茫,隨即的他搖頭道:「我無悔,至死無悔。沒了柔兒,我活在在世上也不過是行屍走肉罷了,再說了,能夠和柔兒到時一起死去,我只會更加歡喜。生不同時,那麼,死就是同時,同穴!」

    長公主聽了,眼中一道亮光閃過,「生不同時死同穴。好,柔兒果然是沒有看錯你。你能這樣,我也是放心了。不管你能否達到真武,我都希望你能夠好好的活下去,因為,柔兒她絕對不願意看到你去做傻事的。」

    說到這裡,長公主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她似乎終於是放下了一個包袱一般。長公主隨後道:「好了,你下去!」

    看到雲凌離去的身影,長公主眼中有些茫然了起來,她輕聲的喃喃說道:「好好活下去,納蘭,或許這並是你想的那麼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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