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陽一聽這話倒是樂了,心想:「哥兒們這像是受了委屈的樣子嗎?這人還真會說話。」一時間心裡的氣也消了不少,開口問道:「你是……」
那男子也有些尷尬,自己一路飛奔而來,但人家根本沒想起自己是誰,但他也不敢表示任何不滿,乾笑了一下道:「三少貴人多忘事,我是三德子啊,陪您買車的那個。」
他一說秦雪陽就想起來了,當初一大家子人出去買車,陳繼找了中衙內四猴子,四猴子又一個電話提溜過來一個小衙內好像就叫三德子,就是眼前這個人了」「小說章節。
「哦,原來是德哥,不好意思,一時沒想起來。」人家這麼客氣,秦雪陽也不會拿架子,他還是不習慣衙內的做派,換了陳繼的話,一聲「德哥」是怎麼也不會叫出口的。
三德子頓時受寵若驚,腰彎得越發低了,「三少,我這真不敢當您這麼稱呼,還是叫我三德子吧,不然壞了規矩。」他當然不敢應下「德哥」這兩個字,衙內圈子等級森嚴,如果讓別人知道了陳家三少爺叫他德哥,那他也不用再國內混了,自己出國等死去吧。
秦雪陽看他這幅可憐樣,也就遂了他的願,笑著問道:「三德子,你這怎麼回事?威風也不小啊。」
三德子苦笑了一下,指著樹上的「人參果」說道:「這小子的爸爸是跟我混的,最近在這裡附近開發個地塊,我們家老爺子的門生故吏都在這片兒,所以他們看我的面子對他挺照顧,這個賀胖子也是這樣,您放心,今天這個事情我一定給您一個交待,不然家裡老爺子也不放過我。」
三德子也是個人精。知道那個小王八蛋和賀胖子是保不住了,犧牲兩個小人物換取秦雪陽的諒解,這完全不是問題。這個地塊開發的幕後老闆就是他,今天也是心血來潮,閒來無事過來看看,沒想到就遇見了這一幕,現在他還在後怕。如果晚到一步,這些王八蛋真的把陳家三少爺給拷到了局子裡,那事情要怎麼收場?最終的結果恐怕不是一個縣委shuji落馬這麼簡單了。
「行啊,你的面子總是要給的,不過這些警察同志你就不用為難了,他們也是奉命行事,而且現場的處置也很得當。」秦雪陽不介意幫自己的同行美言幾句,再說那個局長的確不錯,至少看人很準。那說明他破案也是一把好手。
白局長就在三德子身後,領導是需要接近才能不斷加深印象的,但沒想到秦雪陽居然會開口直接點名表揚,頓時有一種天上掉餡餅的感覺,「您過獎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政法委劉shuji一直這麼要求和教育我們。」
三德子聽了點點頭,對著白局長他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不錯。有前途。」在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面前,還能不忘記捎帶上自己的老大表一表功,說明這個人的人品真的不錯。
這會兒換成白局長的腰越來越低了。全然不顧雙方的年齡差距,要知道他都快五十了。古人曰:「達者為先,能者為師。」放在等級森嚴的體制之內,一樣適用。
「白局長,麻煩你給我拿塊白布來,兩三米長就夠了。」秦雪陽微笑著說道。
「好的,您稍等。」白局長一愣,雖然不明白他想幹嗎,但還是馬上去執行了,三德子也沒聽懂,開口問道:「三少,您這會兒要白布幹嗎?」
秦雪陽指了指樹上的「人參果」,說道:「我給他提個字,吊他一個禮拜,讓他長長記性,沒有問題吧?」
三德子苦笑,原本他還以為秦雪陽比較好說話,沒想到整起人來這麼居然這麼有創新精神,「當然沒問題,早就聽說您的字是大師級的水準,當代書聖啊,不是每一個都有這個榮幸的,算這小王八蛋祖上積德。」小小的腹誹,並不妨礙他言語上的恭敬,這是一個京城小衙內必須具備的生存技能。
接下來兩人閒聊了一會兒,秦雪陽這才知道三德子的家族也算是陳、魏兩家這棵大樹上的一個分叉,搞了半天原來這裡也可以算是自己的地盤,這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沒多久,白局長抱著老大一塊白布就趕回來了,那白布足有五米多長,工作永遠要做得比領導佈置的多一點點,這是他的座右銘,重點是這「一點點」的分寸一定要把握好,太少的話不痛不癢,做了白做,太多的話顯得領導的思路有問題,還沒有自己能幹,只有這個度把握好了,才顯得出自己的努力貫徹領導的意圖,領導一高興那就皆大歡喜了。
秦雪陽裝模作樣的到車裡轉了一下,其實是掩護自己從乾坤戒裡拿出筆墨,然後在白布上提下了幾個大字,那幾個字顯得龍飛鳳舞,殺氣騰騰,三德子平時也附庸風雅,自然是大聲叫好,全然不管上面寫的什麼。
交給馬青把白布在樹上掛好,秦大仙人拒絕了三德子的盛情挽留,開著低調的昂科雷揚長而去,丟下一地的人目瞪口呆,只見那高速路上矗立著一顆十米高的大樹,樹上吊著一個變異的「人參果」,那「人參果」的邊上一塊大大的白布迎風飄蕩,上書六個大字「為富不仁者戒」!
那字鐵畫銀鉤,氣沖雲霄,好像一把包青天的鍘刀鮮血淋漓,寒光閃閃,下面有著無數顆作奸犯科者的人頭,讓人心懷敬畏、不寒而慄。
如此奇觀自然要拍照留念,周圍人群一哄而上輪流在樹下作「二」狀,還有些缺德的在樹桿上刻下了經典名句「###到此一遊」,其中有一個少年刻得特別大「丁錦昊到此一遊」七個大字顯得分外奪人眼球,但這字實在不怎麼樣,一看就是個沒家教的東西。
還有好事者把照片傳到了網上,但被一隻名為河蟹的大神給吞得乾乾淨淨,其他傳統媒體自然也集體失明。於是只能靠口口相傳,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裡這個地方成為了一個旅遊景點,閒著沒事的都來看個熱鬧,幸好口頭傳播的範圍有限,不然整條高速都將癱瘓。雖然如此,但周邊村落的居民還是小賺了一票,無論是賣小吃、賣飲料或者開農家樂的生意都比平時好了不少。以至於在張朔一個星期後被他老子被放下來的時候還遭到了村民們的圍攻和阻止,這不是斷人財路嗎?
不光有看熱鬧的,還有人是專門奔著秦大書聖那「為富不仁者戒」六個大字來的,他原來寫的《滕王閣序》被孔家收藏膜拜,自然是不出世了,《滕王閣詩》在榮老闆的可居坊牆壁上,那也不是阿貓阿狗都能進去瞻仰的,那間房現在真真是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至於那副《獨釣寒江雪》的畫現在被陳繼放到了銀行的保險櫃裡,準備千秋萬代傳下去當傳家寶了,自然除了當天在場的人,誰也看不到。
但當代書聖、畫聖的名頭終究是傳出去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一睹秦大書聖的神作,現在終於有機會了,怎麼可能錯過。於是,有幸得到這個消息的書費愛好者蜂擁而至,據說還有人在樹下癡坐了三天三夜,最後終於頓悟,步入了大師的門檻。
至於那塊白布的去向最終成為了一個不解之謎,有人說被張家父子收走了,有人說被白局長拿走送給了政法委shuji,政法委shuji又拿去送給了三德子,沒多久後就升任了縣委shuji,但三德子從來不承認這一點,還有人說是被國際文物大盜從樹上給偷走了,反正從此以後再也沒人見過那張曾經在高速路上迎風飄揚的大白布……
留下一地的傳說,秦大仙人帶著兩個新晉的神仙回到了余山別墅,臨走的時候隨手給人參果維持了一下生機,讓他不至於被吊死。別墅雖然好久沒有人住了,但在餘慶四兄弟的照看下,一切都井井有條,連當初那兩隻剪紙而化的白鶴還在園裡悠閒地踱步。
秦大仙人很滿意,這四兄弟自從跟隨自己以來一直任勞任怨,從不叫苦叫累,堂堂千年老妖老老實實給自己看家護院,勞動模範也不過如此了,再說自己當初答應過讓他們也可以位列仙班,當然不能食言。
但沒想到在渡化的guog中出了一點兒岔子,秦大仙人在渡化小黑和馬青的時候都很容易,所以也沒當回事,就讓他們四個一起來,但沒想到他們都不是聖獸血脈,渡化起來居然分外的吃力,差一點兒沒有一起灰飛煙滅,還好有小黑和馬青在一邊兒護法才堪堪成功。這也讓秦雪陽後怕不已,原本他還想讓一家子人聚一下吃個飯,然後就順便給渡化了,現在看來還是自己經驗不足,這個事情要從長計議,反正有自己看著,也不怕大家有個三長兩短,可以慢慢活著,不著急,等自己大羅了再說。(未完待續。)
ps:感謝老朋友童叟無欺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