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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9明月谷大聚會(下) 文 / 馬大善人

    「誰?那個娘娘腔?」陸平倒有些吃驚。崑崙林浩然,身負天才之名號,十年修成金丹,他的鼎鼎大名堪稱如雷貫耳皓月當空,想不到竟然會是一個面相如同女孩兒的清秀男子。

    而且,除了長相清秀之外,看起來也蠻普通嘛。

    「可不是他嘛。他周圍的那群人都是劍派的,崑崙五劍,武當少掌門,青城十三子來了三個,雪山派也來人了,還有幾個我也不認識。」

    陸平一時也記不住這許多人,大概看了個意思,正要帶著鍾黎找個地方貓起來,誰知那張廷圭眼睛倒尖,遠遠就看見了他們。陸平他是不認識的,但是在上清派大典的時候卻跟鍾黎有過一面之緣,知道他是葛布衣準備傳衣缽的弟子——至於鍾黎是松鶴道人轉世的事,除了當事人自己之外,就只有葛布衣和陸平知道了,畢竟松鶴道人生前難保有幾個仇家,這種事還是保密比較好一點。

    上清派再怎麼衰敗也是千年傳承,又是符菉三宗之一,天師道不可能不重視的,傳衣缽的弟子更是重要無比,將來葛布衣成仙了——或者做鬼了——鍾黎就是上清派掌門的天然人選。別人不清楚,張廷圭身為天師府少府主,他可是心知肚明,上清派還是有幾張壓箱底的好牌的,爛船也有三斤釘嘛。

    「鐘師弟,這邊來這邊來!這裡都是符宗同道,正好為你介紹幾位道友。」張廷圭一邊打招呼一邊走了過來,忽然看到一旁的陸平,lou出一絲遲疑之色,「這位……倒有些面生,也是上清派的師兄麼?」

    陸平忙拱拱手:「在下『造化門』陸平,張少府主,幸會幸會。」他現在說起這種古色古香的話來,也是熟門熟路了。

    「哦,原來是陸道兄,客氣客氣,道兄千萬別稱我什麼少府主,叫我廷圭就是。造化門……咦,當年有個造化門,以煉製奇珍異寶、靈丹妙藥著稱,與崑崙、武當堪堪齊名,與道兄可是一派?」張廷圭雙眉一揚,忽然lou出一絲驚異之色。

    不愧是千年大派天師道啊,已經消失了幾百年的門派,聽個名字居然就能說出來歷。葛布衣有這個見識不稀奇,難得的是張廷圭才十**歲,不但功力已經不淺,還如此見多識廣,真不知道怎麼學出來的。

    「這個,連我也不清楚了。先師本是無意中得到本門的傳承,只教了我一個弟子。前幾年先師羽化之後,造化門就只有我一個人啦。」

    「……原來如此。那貴派的『九轉靈焰』,不知道兄已練到了幾轉?」

    陸平一愣,什麼九轉靈焰,他壓根也沒聽說過,連葛布衣也沒提起過,難道是造化門中人人必練的一門絕學?如此說來,自己的身份豈不是一上來就要被拆穿了?***,沒有這麼背?

    張廷圭見他lou出茫然之色,也是大為驚訝:「怎麼,道兄還沒練過九轉靈焰麼?」

    「這個……」陸平只好搖搖頭,「先師只教過我一些練氣口訣和幾種簡單的法術,沒說過什麼九轉靈焰。」

    張廷圭忍不住面lou失望:「原來道兄沒練過九轉靈焰。是了,想必這數百年來,已經失傳了,令先師或許也未曾練過,否則造化門絕不會默默無聞的。聽說貴派有一件至寶『造化鼎』,配合九轉靈焰之術,號稱天下無物不可煉,這件寶物想必也沒傳下來了?」

    陸平胡亂點點頭,心想造化門的事,你倒比我還清楚的多了。雖說我這個造化門弟子是冒牌貨,不過總歸是有點沒面子。

    不過造化門的寶貝和功法沒傳下來,關你天師道何事,你失望個什麼勁呢?

    再看看張廷圭的神色,和他望向劍派眾人時的表情,陸平忽然明白了幾分。

    歸根結底,還是符宗想要壓過劍派一頭啊。

    自古以來,符宗用符,劍派使劍,那是理所當然之事,可是也從來沒有誰規定,符宗的人不准使劍,劍派的人不能用符,只是各有側重而已。飛劍攻擊凌厲,瞬息千里,而符菉之術千變萬化,威力也十分驚人,可以說各擅勝場,難分軒輊。

    但是,符菉和飛劍,都是很難煉製的,要消耗巨量的資源,自古以來都屬於非常稀缺的物資。像煉飛劍要用的玄鐵、太白精金等煉材,比黃金貴百倍,而煉製符菉用的青石髓、赤石髓、千年硃砂,也是極其稀少。

    問題在於,一柄飛劍煉出來,只要不被人毀了去,就可以一直用下去,幾十年上百年都沒有問題,有些名劍甚至傳承上千年。即便被毀了,部分材料還可以回收再利用。

    而符菉呢?絕大多數符菉都是一次性消耗品,只有少數低等級的安神符、靜心符之類可以長期使用。

    僅此一點,就把符宗害苦了。一開始,符宗實力遠超劍派,後來,就只能分庭抗禮,再後來,就望塵莫及了。

    資源的稀缺性是無法解決的,符宗想再次崛起,kao本身的符菉之術根本沒指望。

    kao發揮自身的強項不行,那改善自身的弱項呢?

    有人就想到了煉劍。

    你劍派無非是kao飛劍厲害。若是我也有一樣厲害的飛劍呢?再加上我的符菉呢?

    自然就蓋你一頭。

    難怪張廷圭對一個數百年前的門派還那麼關心,因為造化門是唯一一個劍派之外擅長煉劍的門派。

    只不過,這麼牛的一個門派,為什麼也會衰敗到徹底沒了痕跡呢?很多當時比它弱的門派,都流傳到了現在呢。

    這個問題,陸平想不清楚,也無意去弄清楚。已經消失在歷史中的門派,就讓它的一切都埋葬在歷史中,他需要的,只是一個身份罷了。

    得知造化鼎和九轉靈焰之術都沒有傳承下來,張廷圭對陸平的興趣大幅下降,不過畢竟是千年大派的少掌門,起碼的風還是有的,與陸平海闊天空的攀談了幾句之後,就邀請鍾黎過去詳談。

    鍾黎暗中看著陸平,陸平微微點了點頭,又輕輕搖了搖頭。

    點頭的意識是「你去」,搖頭的意識是「什麼也別說,什麼也別做」。

    鍾黎這小子果然機靈,擠了擠眼睛,心領神會的跟著張廷圭去了。

    這小子也不傻,況且出來之前葛布衣必定也交待過的。雖說龍虎山、三茅山、閣皂山同為符菉三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可畢竟現實在那擺著,無論三茅山上清派還是閣皂山靈寶派,都衰敗的太久了,久到早就失去了與劍派爭雄的資格,天師府想要挑戰崑崙和峨眉,一心想把上清和靈寶拉上,可是對上清派來說,贏,得利最大的是天師府,輸,倒霉的卻是自己,何苦來哉?

    葛布衣從一開始,打得就是渾水摸魚的主意。好處麼,自然是能撈多少撈多少,但是卻絕對不能吃虧的。

    陸平樂得悠閒,晃晃悠悠走到了河邊。峨眉派佈置了不少造型古拙的石桌石凳,上面準備了不少干鮮果品,雖然不是什麼仙果,卻也世間罕見,更有百花百果做成的佳釀,雖不及玄冰碧火酒的清冽醇厚,也還甘美可口,陸平正覺得口渴,索性坐在一張石桌旁,甩開腮幫子吃喝起來。

    等了一時,日已過午,縱然此地有風有景、有吃有喝,陸平也不禁覺得有些無聊,而有同樣感覺的人顯然也不是他一個。只聽一個冷冷的聲音忽然說道:「列位道友!」

    眾人同時循聲望去,只見說話之人瘦瘦高高,年約二十七歲,長得也算一表人才,只是面色有些青白,給人一種陰寒之意,一看就覺得不怎麼好相處的樣子。

    他穿著一身道袍,又站在符宗一邊,自然是符宗之人了,道袍上繡著一個黑色的「坤卦」符號,腰間還掛著一隻百寶囊。

    陸平記得鍾黎給自己介紹過,此人就是閣皂山靈寶派的大弟子,俗家姓吳,道號青陽。此人生性陰狠,又自視甚高,按說不會輕易出頭lou面才對,也不知天師府許給閣皂山什麼好處,他才會這般積極的跳出來打先鋒。

    吳青陽見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裝模作樣的咳嗽一聲,才道:「這次各門派年輕一輩的盛會,原是百年不遇的盛事,峨眉派承下此事,要做個東道,原也是好意。不過約定的開始時間早已過了,峨眉派卻連個人影也不見,只派這些第四輩的弟子出來應承,卻不知是何用意?峨眉龍虎鶴,架子也未免忒大了些!」

    他這麼一說,大家的目光又都轉到了劍派一邊,齊齊盯著林浩然。此地雖是峨眉地盤,但峨眉龍虎鶴,第三代的三大弟子全不在,劍派中人自然以崑崙林浩然為首。

    誰知林浩然只看了看吳青陽,微微一笑,卻一語不發。他身後的崑崙五劍,更是眼觀鼻,鼻對口,口問心,彷彿什麼也沒聽見似地。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崑崙派與峨眉派早有齷齪,林浩然才不會為峨眉說話呢。

    吳青陽哼了一聲,正要再說話,忽然臉色一變,抬頭向天上看去。旁觀眾人也有感應,紛紛抬頭看天。

    只見遠遠的碧空之上,一道數十百丈長、亮如閃電、矯若游龍的劍光劃破長空,滿天雲彩被這道劍光一劈兩半,猶如一把剪刀破開了蒼穹,氣勢滔天,滾滾而來。

    除了與峨眉素來交好的青城弟子,眾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這裡是峨眉道場,半獨立於外界的空間,正常情況下是看不到劍光從遠處飛來的景象的,很明顯,峨眉派故意將這景象顯現出來,就是為了給大家一個下馬威。

    劍光飛行迅速,轉眼就到了近前,大家這才看到,除了那道蛟龍般的劍光外,還有兩道劍光隨後而來,只是就沒有那麼張揚了。

    劍光斂去,現出三個人來。陸平一見這三人,真不由得大吃一驚,目瞪口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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