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怎樣？」地衣並未否認，應答之中仍是帶著質問。
「承認就好，從此刻開始到我離開這個破地方為止，你就是我的女僕，你只要照著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李噬昊饒有興趣地看看了四周，並沒有將目光鎖定在地衣身上，此刻斷指之人幾乎瀕死，其餘四人在兩度受創之後也只能勉強帶動身體，只是竭力之下，還能緩緩移動。
「你說是就是啊？信口雌黃誰不會！證據呢？」地衣可不是大丈夫，她才沒必要委屈自己去守住這份承諾。
「證據？」李噬昊淺笑著，身體迅竄出，片刻就和地衣面對面。
「你要對我做什麼？」地衣完全出於本能地縮了下身子，看到李噬昊的身影逼近，就像是看到一個街邊流氓一般。
「就你這德性，要什麼沒什麼的，還是省省吧？」李噬昊自是一眼看出地衣心中所想，但是以他的傲氣，對那等下作之事只會不屑一顧。
「沒有最好！」地衣很是氣憤地掃視了一下自己，有些話本該到喉嚨的話又自行壓制回去，臉上的不悅僅有小部分來自對李噬昊的敵意，更多的則是一種不甘。
「小女僕，帶我到處去轉轉」李噬昊在地衣審視自身的時候又是一陣暗笑，這會已經擺出一副主人的模樣，煞是得意。
「你！」地衣整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又或是做些什麼，活脫脫就像是被李噬昊克制一般，
「怎麼？想反悔？難道你不管她了嗎？」李噬昊走動兩步去到靠向若楠的一側。
「好的！！主人！」地衣憋了有一會，終於再次開口。
「比想像中還是難聽了點，不過湊活吧，反正我心情好」李噬昊挑了挑眉頭，雙手則是悠閒地擺在身後。
「謝謝誇獎！主人！」地衣用僵硬的笑容對上了李噬昊的目光。
「那你倒是帶路啊！」李噬昊看似不耐煩地催促道，實際上仍舊在捂著嘴偷笑。
「好的！主人！」地衣將皮笑肉不笑的功力練得可謂是爐火純青，兩腮鼓動便完成一次極不雅致的笑，每次笑都只走出一步。
「沒吃飽啊？你倒是走快點啊！」不過片刻，李噬昊的興致就有些減淡。
「可是這幾個傢伙該怎麼辦啊？主人！」地衣掃視了一下幾乎未曾動的斷指之人以及徐徐向他靠近的其餘四人。
「沒讓你問的就別問，帶好你的路！一群雜魚管他作甚？」李噬昊又強調了一遍，看得出他的耐性已經開始漸漸流失。
「是的！主人！」地衣攙扶著若楠走在李噬昊前頭，步子也維持在若楠能夠承受的範圍之內，當然她會如此妥協，一方面確實有所顧忌，但更多的卻是她布好的局，只待李噬昊落網，她非要李噬昊好好喝一壺不可。
走出廢石區的雜亂疊嶂，步行街的奢華更適合廣大女性，各色商品琳琅滿目，需叫賣也是人頭攢動，可以想像一條在浪漫中滋養的街道，即便吸引再多的目光也並不奇怪。
「這什麼地方？」李噬昊對於這等熱鬧，多是厭煩的情緒。
「好地方！主人！」地衣走過這一路，臉部的肌肉總算沒有繼續保持那種僵硬。
「換」李噬昊的臉色漸漸變得不好看，扭頭就打算離開。
「你怎麼可以做樣呢？主人！」地衣故作撒嬌狀，而後有一本正經地說道「作為紳士怎麼可以如此小氣呢？來到步行街都不知道給女士挑些禮物……」
「少給我噁心，你們又不是女人！」李噬昊毫不猶豫地回擊道。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哦……主人！」地衣挽著若楠的手只顧向前走去，壓根沒打算繼續理睬李噬昊。
「你給我站住！」李噬昊一時火起，於是乎就毫保留地大嚷一聲，只可惜他這樣卻招來了數異樣的目光。
「那人是瘋子吧？」
「一點沒有紳士風度，居然跑到這裡來大吼大叫……」
「這也太沒教養了吧？怎麼可以在女士面前失態呢？」
……
對李噬昊而言，羅裡吧嗦的聲音可是一堆接著一堆，他確實想予以還擊，可那七嘴八舌的源頭卻大多來自女性，輕輕鬆鬆就把他的勢頭給硬性逼了回去。
「一群瘋女人！」李噬昊緊握拳頭又不能做什麼，在如此多的眼睛面前做著如此丟臉的事情，這可不是他能夠承受的，即便他可以做些什麼來緩解這份尷尬，但他還能把握這個分寸，沒有辦法的辦法便是趕緊離開，當初將外城給統一的時候，對他來說難度最大的便是以「惡不作」為代表的北域，再加上賭婆私底下做的安排，更是讓這個關卡格外難受，若非他領悟出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手段，恐怕這會還在北域打轉。
「笨蛋！就你還想跟姑奶奶鬥？回去你娘肚子裡重頭來過吧！我想把你生出來一定是她這輩子最錯誤的決定！」地衣混入人群，不急不慢地挑釁著，可惜她卻說了不該說的話，哪怕聲音時斷時續，但還是有幾個字傳入轉身離去的李噬昊耳中。
「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原本李噬昊僅僅是心中不爽，一旦找到合適的轉加點，他便能將此放下，可從地衣口中蹦出的言語卻實打實地觸及了他的逆鱗，只是一陣風吹過的感覺，他便已經拽住地衣領並將之提起兩尺有餘。
「你！」地衣立刻感覺到呼吸困難，可是被李噬昊這般怒目而視，她連絲毫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你以為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會對我有用嗎？只是我懶得理你罷了！給你最後的機會讓你看看你的周圍！」李噬昊自身原地旋轉一圈，地衣自然跟著轉了一圈，即便五感或多或少受到了影響，也還是能夠勉強看清片刻之間的變化。
「這……怎……」地衣仍像是屏住呼吸一般在說話，當然李噬昊可沒耐心等她以這樣的方式把話說完。
「除了她，別人看你的眼神都很奇怪對嗎？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就像不存在一樣？」李噬昊的手握得越的緊，自然地衣也越難受。
「你……做……」地衣的臉頰開始呈現充血的現象，說話幾乎很難被聽到。
「就算胖老太婆為今天的事情刁難我也沒有關係，不該存在的傢伙就該徹徹底底地消失在這個世上！」李噬昊原本帥氣的面容在此刻卻是比猙獰，就好比野獸進食一般，再多半分便會將地衣撕碎。
「不要！」若楠助地叫喊著，她的一切行動皆是出於本能，也不知道是何時，她的嫩唇便和李噬昊緊緊貼合在一起，些許的粘稠中還帶著少許的淚珠。
連若楠都不知所措的事情，李噬昊又如何能夠避免，在修行方面，他甩掉那些所謂的天才幾條街都是輕而易舉，可在男女問題上，他頂多比炙好那麼一點點，非一個是純白癡，一個半癡半傻而已，嘴巴確實力掙脫，可手早就違背他的本心，不是怒意被壓制了，而是被更廣的外衣給包裹了。
「哦！看吶！多浪漫吶！」
「原來是這樣！實在是太羨慕了，如果有位男士會這麼勇敢地吻我，我一定會做他的新娘！」
「那是該多麼幸福的一對啊，大家一起祝福吧！」
……
李噬昊鬆手的同時，若楠被束縛的頭也瞬間落下，變化來得太快，的確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接受，但論是被動或是主動，每一簇的目光再一次生轉變，沒有那種排斥，沒有那種茫然，片刻的沉寂之後是自內心的道賀，此起彼伏的掌聲起初還任何規律，只是一小會，便敲打出自己的節奏。
「若楠姐……你們……」地衣咳嗽幾聲，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對離她最近的男女，這該是怎樣的碰撞，她法獲悉，又該是怎樣的結局，她法窺視，這一會她的心情滿是複雜，並非是因為恨或是為若楠惋惜，隱隱還觸動了一些從未有過的感覺。
「還不放開！」若楠作為主動的一方，雖然毫緣故，但相對而言總更尷尬一些。
「喂！」李噬昊回身些許，莫名的有種不情願，兇猛異常的目光已然不在，留下的只是屬於他的帥氣。
「這是多麼般配的一對啊！」
「簡直是天造地設啊！登對極了！」
「我何時才能邂逅這樣的愛情啊……」
……
沒等李噬昊和若楠進一步作出反應，原本祝福的掌聲便已停息，取而代之的仍是羨慕和渴望。
「這可是我的初吻！你要怎麼陪我？」若楠很不甘心地湊向前方在李噬昊的耳邊，不管前一刻的錯誤是否因她而起，但在女人的世界，錯的一定不會是自己。
「你！」李噬昊心情何止是複雜，他就覺得自己這輩子能夠沾染的污點在這一刻開始就沒法子洗乾淨了，要說若楠是初吻，他又何嘗不是，當然前提是眾神山脈的那次意外不作數，否則這會炙就該在某個角落打噴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