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之前的表現,即便賢侄不提,我也斷不會讓他有所損傷」城主十分確定地答道,同時又微微擠動了一下眉頭。
「這樣侄兒便可以寬心了,那麼世伯先告辭了」艾米爾輕呼一口氣。
「不過……」在艾米爾的右腳剛踏出門口的剎那,城主略加猶豫地說道。
「世伯還有何事交代?」艾米爾的反應倒是不慢,直接轉身問道。
「算了……就這樣吧……」城主面犯難色地將手按在桌面上。
「侄兒明白了」艾米爾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輕聲將門帶上。
兩天的時間恍如眨眼,匆匆過去並未留下任何不同,雖然此間炙拼盡全力讓自己恢復到最佳狀態,但終歸還是有那麼一些美中不足,就整體而言,想要揮自身九成以上的戰力基本上是沒有太大問題了。
「差不多了」炙舒展了全身筋骨,讓自己處於最放鬆的狀態,隨即走出房間迎接晨曦。
「早啊」炙走出房門第一眼看到的是被光暈包裹下的艾米爾微微揚起著嘴角,聽到的則是這一天的第一聲問候。
「你更早啊」炙回以相同的笑容,狀態依舊如之前一般輕鬆。
「看你今天的氣色,應該是恢復的差不多了吧?」艾米爾感受著炙勻稱的氣息,心中多了份安心。
「謝謝了」炙依舊沒有太多言語,但論是需要表達的或是不需要的都已經寫在臉上。
「你還真夠客氣,不過我能夠做的也只是這些,接下去的事情又需要你自己去面對了,等我離開之後,會有相關人員來為你引路的」艾米爾似乎話中有話,但沒等炙開口便已經轉身離去,步伐輕盈直起,凌空僅僅幾步的距離。
「你已經變得更加優秀了,那麼接下去就應該是我了」炙並沒有因為艾米爾以這種方式告別而有所抱怨,反而像是鬆了口氣。
哪怕城主府的廂房如何高雅,但比之主臥卻依舊有著差距,此時此刻,主臥之中能夠看到的是兩個半身影,之所以說是兩個半,只因為大床之上還有半張枯瘦且泛著些許焦黃的臉。
「怎麼樣?」原本靠近床鋪坐著的那人只是背向房門詢問,一頭散亂的長早就將臉面遮蓋,身上的衣物看似華麗卻有著太多的陳舊,從任何一個角度來看都有著太多的不和諧,尤其話鋒一出,更是法將兩者結合一處。
「夫人,近幾日艾米爾少爺並未踏出東廂一步,屬下等實在不好下手……」靠近房門的是一個裝束整齊的男子,泛著好幾縷白絲的頭加之眼角反覆折疊的皺紋,估摸著在花甲上下,只是此刻他老成的臉頰之上卻充斥著畏懼。
「不好下手?」城主夫人輕哼著,那份不屑在不經意間都足以將膽小之人活活撕碎,再回過頭對比她如今的外貌,一種森然之意幾乎時刻都在侵襲著主臥,片刻的沉寂過後便是以斥責取代蔑視「我留著你們這群廢物是當擺設的嗎?要是你覺得法勝任這個主管的工作,自己消失吧……我不想再重複那些毫意義的事情,而且這又是從哪裡冒出來一個艾米爾少爺?我們府上何時又多出來一個少爺?你給我看清楚也記清楚了!你唯一的少爺現在就活生生躺在你的面前!你的少爺只有一個,那就是我的兒子!他的名字叫做曼特魯!聽清楚了沒有?」
「聽……屬下……聽……清楚了!」主管只剩下得瑟,雙腿間的震顫越劇烈,若是城主夫人再多逼迫一會,這會怕是要當場出洋相了。
「滾!」城主夫人十分隨意地揮掌,可就像是背後長了眼睛,那股掌風不偏不倚地將主管撞出房門。
「屬……下……」主管雖然受到了強力的衝擊,且帶動起一股紅流上湧,但這份痛也只在於身體,只可惜本該保住的顏面卻在頃刻間散落一地,以顫抖掩蓋住的急迫已經用濕潤在主臥之外留下痕跡。
「還有什麼廢話一次性說完!同樣的話我懶得說第二遍!」城主夫人的聲音倒是不重,可傳入主管的耳朵卻已足夠,甚至是深入心底。
「屬下得知艾米爾少……艾米爾今日便會離去,因此來向夫人請示,是留活口還是……」主管時而停頓時而流暢,只因他根本法看清城主夫人的表情。
「你是要和他一起走呢還是留在這裡呢?少拿這種愚蠢的問題來侮辱我的耳朵!」城主夫人再次揮掌,只不過這會力道就要輕上許多,非是將房門反向帶上。
「屬下……屬下明白!明白……」主管在房門帶上的那一刻已經法預測下一刻會生什麼,是生是死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機會,想即刻離去,但是不爭氣的雙腿已經和地面緊緊貼在一起,帶著那細微的蠕動,可以說早就沒有絲毫尊嚴。
艾米爾離開一炷香之後便有兩名城主府的家丁趕到東廂,似乎一切都按照艾米爾所說的那樣開始展。
「魚火公子,城主有請」居左側的家丁開口說道。
「請前面帶路」炙稍微整理了一下裝束便緊隨其後。
在家丁指引下,炙繞過一條長廊朝著東廂的正門趕去,可就在他離正門還有數步之遙的時候,八道健碩的身影便從廊簷躍下,單就氣勢而言,還真煞有介事。
「你們這是要做什麼?魚火公子可是城主的貴客!」先前去請炙的其中一名家丁略微上前一步質問道。
從著裝上便不難判斷來者的身份,雖然城主府本是一個整體,但誰都明白其中分為兩個明顯不和的派系,一方的主導者自然是城主,而另一方,就是令數人畏懼的城主夫人,同進一家門,本是一家人,雙眸張合間頻頻走過白天黑夜,偏偏到頭來卻又不似一家親。
其本身倒是不存在任何大的動作,但其派系中的某些人偶爾引一些小摩擦還是難以避免,只要牽涉其中的人員不多或者事情鬧得不是很大,一般是沒有誰會去在意的,至於偶爾那麼幾次真把事情鬧大了,非是比以往多了一些好事的參與者和吶喊助威的觀眾,但尚未有哪次脫離過本質上的變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基本已經簡化到一場不被外人知曉的群毆罷了。
只是這場群毆還有一個潛規則,參與其中的絕對不會有一個五行者或行者,畢竟五行者引的動靜很難保證不被城主府以外所察覺,至於行者更是被視作重點保護對象,普遍戰力不足倒還有著出奇制勝的效果,只可惜隨意出手引的絢麗很難不令人心生疑惑。
話說回來,論內部鬥得再厲害,那也只是關起門來談論家務的問題,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總歸還是在這個時候或多或少揮了一點作用。
「沒什麼,只是得知貴客來了,夫人方才命我等前來……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前來邀請貴客而已」分屬城主夫人一方的八人之中也走出一個答道,回答的度並不是很快,像是剛思考過一般。
「你們幾個想要做什麼?是打算悖逆城主的意思嗎?」城主一方的家丁再次質問道。
「悖逆城主?這麼大一頂帽子直接扣下來,我們可承受不起啊!何況我們哪有那個膽吶……你們說是吧?」城主夫人一方的家丁來回擺頭,期間根本看不出畏懼,反而充斥著得意,故作幾經思量之後又格外認真地說道「但是夫人吩咐下來的事情我們也唯有照辦,我們現在只不過是來一盡地主之誼!」
「可惜我們兩個很想知道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城主一方的兩名家丁彼此對視了一眼,當下面對人數上的差距並沒有分毫的緊張或是慌亂。
「另外一件事情?聽上去好像挺有意思的啊……」城主夫人一方的八名家丁自顧自地笑開了花,那般張牙舞爪有意意地就將藐視昇華到了另一個層面之上,些許歡愉過後又十分自然地換做其他腔調「可不管多麼有意思,都應該不會比我們接下去要做的有意思吧?」
「那你們想做什麼?光是嘴巴動動的話,一旦時間久了,那樣很容易抽筋變歪嘴巴的!」城主一方的家丁在左右環顧幾次後仍舊咧了咧嘴。
「歪嘴巴嗎?」城主夫人一方的八名家丁擺出各式各樣咧嘴的姿態,再次把得意變作張狂,甚至是肆忌憚。
「挺像的,不……應該說這原本就適合你們幾個!」城主一方的兩名家丁再次對視一眼,雙拳已經蓄勢待,元力的湧動很明確地開始表達著他們準備進攻的打算。
「只可惜接下去歪嘴巴的會是你們!」城主夫人一方的八名家丁各自恢復原狀,催動元力的度也僅僅慢了少許,但從量的累積上來看,他們的優勢確實有夠明顯。
十股元力的湧動在這一刻意味著一場碰撞在所難免,然而炙卻沒有為之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