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那一天能夠早日到來」蒼松由衷地說道。
「不過眼下……」對應生命界如今天的情況,翠柏的表現卻是十分不樂觀,無法掌控的力量會帶來怎樣的結果,誰都無法斷言,物極必反往往會出現在意想不到的時候。
「所謂的真實與虛幻,即便相隔咫尺,卻能夠遠勝天涯,這裡的時間流速和現實中或許會極為不同」白恢復到原先的狀態,繼續解釋道。
「那當如何?」翠柏眉頭微皺問道。
「我們已然身處真實與虛幻之間,可是我感覺到的並非是單純的真實與虛幻結合之力,雖然在最基礎部分的構造有著類似的地方,然而那是一種還要凌駕於真實與虛幻結合之力之上的力量,哪怕此刻並不能稱之為強大,但卻能夠從本源上壓制我的能力,所以眼下我只能夠從那份力量當中找到一條極為狹窄的道路,只有越過臨界點,方才能夠進入真實,之後回返現實」白邊做探視邊回答,每一步踏出都十分小心,誰也無法保證下一刻會不會就是無盡深淵,在不成熟的真實與虛幻之間,一切的變幻都不足為奇。
在白的帶領下,雖然前進速度不是很快,但每一步都還算穩當,能夠在這種無法以現有的理論去作出判斷的地方,這樣已經極為不易,可走著走著,一道綠芒便迎面而來,看似突然,確來得無比柔和,直接就照射出九個淡淡的身影。
「當心」松柏二老不敢有半分急躁,雖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在未知的地界,一切都還難說,自顧的同時稍事提醒身後的梅蘭竹菊和鐵杉、銀杏說道。
「蒼松、翠柏,這麼快我們又見面了,你們身後的應該是族中的後進之秀吧?」在松柏二老等做出戒備的同時,一道麗影已經悄然落下,那種超凡脫俗,當真是世間少有,想要用世俗的詞彙去讚美她的容顏,已經不單單是困難,若要試圖描繪她的氣質,那無疑是在給自己出一個不可能回答的問題。
「族祖!」松柏二老率先拜服而下,先前的熟悉只存在一半,所以他們不敢貿然靠近,而眼下卻無需猶豫,這種熟悉在天地間是沒有誰可以長時間模仿的,哪怕面對一切的未知,他們都有著絕對的信心。
「族祖!」繼松柏二老之後,梅蘭竹菊和鐵杉、銀杏方才拜服而下,雖然他們曾經以其他方式見過這位傳說的容顏,但畢竟沒有這一刻來的真實,哪怕這一切仍舊處於虛幻之中。
「見過榕祖前輩」白並沒有向生命一族那樣行拜服之禮,雖然木蓉有資格承受她的一拜,可是以此刻的情景來說,她並不適合這樣去做。
「無需如此,是我應該謝謝你們,我不在族內的這些日子,你們辛苦了」木蓉的聲音甜美柔和,稍微拂動青紗後便向松柏二老等靠近,在這片虛幻的世界當中,她似乎並沒有受到太多規則的約束。
「族祖……」松柏二老突然有些情不自禁,久違的淚水已經悄然落下,無論他們經歷過多少坎坷,在心靈的歸屬面前,他們沒有繼續強撐下去的理由,對於生命一族的每一個成員,這樣的淚水就是永恆,是在無聲間鐫刻歷史的圖章。
「好了,你們能夠留在這裡的時間不多,雖然我可以延長這個時間,但我並不會那樣去做,所以從現在開始,記住我說過的每一句話,或許這不會是最後一次,可是離最後一次也不會很遠了」木蓉突然變得認真起來。
「領命!」松柏二老等同時應道。
「之前發生過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但是將來會發生的事情,以我現在的能力確實無法完全預知,即是我能夠知道的,這一切依舊需要靠你們自己去面對,現在的我並不屬於你們的世界,僅僅只是在允許的範圍內適當地向你們提些建議,希望你們能夠明白,雖然有他在,一切的困難都會迎刃而解,但是你們要牢牢把握住自己,千萬不要迷失自己,哪怕他是唯一的光,是唯一的希望」木蓉的聲音依舊甜美,只是語氣上嚴肅了許多。
「可是……」翠柏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只是吞吞吐吐地擠出些許,原本並不是這個時候想要表達的話語偏偏就沒有收住。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他跟你們一樣都已經來到了這裡,只是他在蜃族小友的幫助下去了真實的一面,現在還沒有過來罷了」木蓉根本無須詢問,就已經道出翠柏心中所想。
「那一位平安無事就好」翠柏雖然對炙充滿信心,可以炙目前的修為來說還是太過稚嫩了。
「任何與他有關的事情,除非他主動尋求幫助以外,你們都無需擔心,更無須插手,假如真有那麼一天,或許……」木蓉沒有繼續說下去,似乎再往後就會將一個大秘密給牽動出來。
「謹遵族祖教誨!」松柏二老等同聲應道,從木蓉的言語中,他們得到的信息已經足夠了,不該他們知道的事情自然就不必多問。
「他和蜃族的小友差不多就快到了,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現在我就直接送你們回生命界」木蓉並沒有給予松柏二老等過多的時間去和她交談,右手向上托起,先是一片嬌嫩的蓮葉水平展開,繼而一根莖幹往上竄出,能夠感受到的是一種蓬勃的生命氣息開始擴散開去,可以說完全揮灑在每一處可以看見的地方。
「族祖……」松柏二老等多是留戀,相見如此短暫,又如何能夠被他們接受,可有些事情是不可逆的,發生就勢必要給出結果,哪怕千萬次當中,只有一次是值得欣慰的,那也無法避免。
「留戀是最大的包袱,能夠放下就放下,千萬不要再去執著那些若即若離的事物,生命一族的未來就托付給你們了!」木蓉左手十分柔軟地擺動,頓時一種綿延的波動開始融入右手之上的蓮葉當中,原本空蕩蕩的莖幹之上開始萌動出一絲新芽,帶著飽和的綠又夾雜著純白,純白之上還有著微微的粉紅,蠕動間,一絲一毫都清晰可見,那種如同少女的靈動完全展現在一個小小的花苞之上,再是幾次擺動的功夫,自那粉紅處又剝落少許,隨後一片片緊挨著散去,直到每一片都極為勻稱的分佈,雖未出自淤泥,卻有著不染塵埃的潔淨。
「謹遵族祖教誨……」松柏二老等再次同聲應道,雖然有著不捨,可當他們想要再看一眼木蓉的時候,生命界那份熟悉的感覺已經重新融入他們的感官,所有的裂痕當然是不復存在。
「榕祖前輩,感謝您多次為我指引迷津,現在又給我的孩子安排了這樣一場大造化,請受白一拜」在松柏二老等被送離之後,白直接跪伏而下,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感激。
「你已經長大,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小不點了,作為一族之長,就要有一族之長的威儀」木蓉稍微抬起左手,原本跪伏著的白就像是被什麼人扶起一般。
「白並非以蜃族族長的身份向您跪拜,這只是晚輩對長輩的敬意,沒有您,就沒有如今的白,這樣的機會若僅有一次,那可以算是偶然,但相同的事情多次出現,那就是必然,無論您身處何方,白永遠都敬重您!」白雖然無法抵抗那種將她扶起的力量,但至少她的心依舊虞城。
「我們能夠相遇,說明我們有緣,所以你無需感激什麼,而現在,你的孩子能夠來到這裡,同樣說明她和我有緣,或許這場緣分還來得不輕,所以還是先把這一切放下吧,你應該去做你該做的事情,也讓我送你一程吧」木蓉帶著最為樸實的笑說道,沒有給白任何追述的機會,便以另外一種手法將白送走,因為生命一族和蜃族的存在方式有著根本的區別。
「榕祖前輩……」白念在心裡,已經想透許多。
與松柏二老等一同進去真實與虛幻的炙和不告訴你,此刻一個沒有明確目標,一個卻已陷入沉睡。
「剛剛是不是穿過了什麼東西?為什麼這種感覺會如此熟悉,可就是無法記全……」炙在直覺帶引下,只知道一個勁地朝正前方走著,因為此刻他正將不告訴你背在肩頭,所以沒有任何閒暇去左顧右盼,只是忽然感覺到明顯的變化,這才又輕喃了幾句「不告訴你,堅持住,我馬上帶你離開這裡」。
「來吧,我的好哥哥,我們很快又要見面」在炙找不到任何出口的時候,木蓉的聲音穿過不知道多麼遙遠的距離進入炙的耳朵,為炙指引了一條更加通明的道路。
「誰在叫我?是木蓮嗎?」炙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木蓮,畢竟這個名字到目前為止是他腦海中出現過最為頻繁的。
「哥哥,很高興你能夠再次來到這裡」當木蓉的聲音靠近的那一刻,她的麗影以完美的姿態出現在炙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