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自己感覺不到」炙沒說出口只是在心裡念叨了片刻,可是他哪裡知道這一切還離不開梧桐海的幾道關卡,雖然經歷過各種外力衝擊之後,使得原本就因為失去晶血而枯竭的身體同時經受著內憂外患,但是卻也因禍得福,至少短時間裡能起到不錯的麻痺效果,至於以後能走多遠誰都無法預料。
「您可以自由選擇留在我族繼續修煉或是去外界歷練,您的一切決定我們都會無條件支持,當然遵照族祖指示我生命一族在許多方面無法給與您幫助還請您諒解」松老一時間把話放到了明面上。
炙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無論是身份的變化還是其他令炙無緣無故的應了聲「恩「。
「生命界內任何地方您都可以自由出入,如果您決定好了,可以通知我們一聲,我們先行告退」松柏二老等同時恭敬一鞠。
「炙兒……」以松柏二老的見識肯定不會有錯,惠蘭發現說錯話後急忙改口「不,我會第一時間為您傳遞消息」。
祭台四週一時間變得極為安靜,只有炙獨自一人思考著一些問題,太多的東西是他自己無法理解的,想詢問自己的另一面卻仍沒有音訊,正當炙極度困惑之際,「鏘」一聲再度傳來。
「你想和我說話對嗎?」炙自言自語著。
「鏘!」朱雀給予了肯定。
「那你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嗎?」炙的心裡還是那個疙瘩。
「鏘鏘」朱雀的聲調放的很低,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那我該怎麼辦?」連自己的身體處於何種狀態都無法辨別又如何不讓炙迷茫。
「鏘!」朱雀的聲調又急轉而上變的尖銳,與此同時炙感覺到身體裡有一股熱量很自然的順著各處脈絡向後背湧去,一時間炙後背匯聚大量的熱,對其本身是能毫無影響,可身上的衣物早在那等熱力之下化為灰燼,連肩膀半露在外頭,皮膚都有些泛紅,幾乎熟透的那種樣子。
炙有些不自覺的用手去觸碰後背,能清晰感覺到後背鼓起有一種想破體而出的力量,但即便如此炙沒有一絲不適,似乎身體同意這股力量湧動出來。
「鏘!」朱雀的聲調從尖銳化為高亢傳遞在炙的腦海中,兩個肉球似的鼓包從炙的後背慢慢擠出,以脊椎為分界線,緩緩延伸至兩側。
兩個肉球似的鼓包一刻沒有停歇,前端延伸的同時逐漸變窄,從整體上看漸漸呈現出一定錐度,有些類似兩個倒頭的擴音喇叭。
變化仍在持續中,炙轉頭的同時已經能看到鼓包延伸出來的東西,但那形狀過於怪異讓他一時半刻只知道用手去觸摸。
「鏘……」朱雀的聲調如回音般擴散開來,炙的身體表面如同被什麼在揉捏一般,每一處皮膚不自主的凹凸著。
已經化作喇叭狀的鼓包好比遇上轉折點,稍微偏移了一定角度繼續延伸,原本後端粗大的部分似乎也在一點點轉移著。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兩個鼓包的動靜完全停止,即便稱呼為鼓包都難免覺得有些牽強,此刻的形狀若是被人看到恐怕要笑出聲來,像極了兩隻被退了毛的雞翅膀,略顯大上幾碼而已。
「主人」一個很莫名奇妙聲音傳入炙的耳朵,那是一種小女孩甜美的聲音。
「是誰在說話?」炙一邊觸摸著背後的那對怪異的翅膀一邊環顧四周。
「主人,我是朱雀」聲音帶著顫抖聽上去十分興奮。
「朱雀?你在哪裡?」炙突然間想到了什麼。
「主人,對不起,朱雀已經記不清楚有多久沒和您說過話了,實在是太想念您了,才會在未經您同意的情況下便在您的身體中孕養自己,請主人原諒」那種源自朱雀肺腑的極為親密的感覺傳遞到炙的心中。
「沒關係」炙不知怎麼就冒出一句,似乎認可了自己與朱雀的關係。
「主人永遠是那麼仁慈善良,朱雀好高興啊」朱雀的聲音十分歡快。
「能讓我見見你嗎?」炙問道。
「主人,對不起,現在的我還很虛弱,離開梧桐樹的供養後我至少要恢復到紅晶黃階的實力才能離開您的身體」朱雀有些抱歉。
「我背後的變化跟你有關嗎?」炙又觸摸了一下那對怪異的翅膀。
「撲哧!」朱雀發出奇怪的笑聲「主人,好癢!」。
「對不起」炙下意識的將手放開。
「主人,在您身體的孕養下我的肉身能快速凝聚,在您背後的便是我的雙翼,只要我重新凝聚晶核後便能自由控制了」朱雀回答道。
「原來是這樣」炙似乎明白了一些繼續在祭台自言自語著,
「小哥哥……啊不……姥爺……啊不……到底要叫什麼呢?」不告訴你十分為難的在炙的周圍轉悠著。
直到不告訴你出現炙才有些緩過來,看著不告訴你的小臉上有著憂色便詢問道:「怎麼了?」
「還是叫姥爺算了」不告訴你的兩隻小手食指輕輕對點著低著頭聲音很輕說道。
「姥爺?」這種奇怪的輩分在炙看來已經見怪不怪,稍微想一想就能知道發生了什麼,雖然白答應過木蓉不會出手幫忙但是作為一個母親又怎麼會不注意自己孩子的情況,天下間難道還有比母愛更偉大的存在?
「姥爺……媽媽說過的……」不告訴你還是沒轉過彎來,這便是蜃族擁有得天獨厚能力時要付出的一些代價。
「你喜歡叫什麼就叫什麼吧」炙有些明白稍稍勸慰道。
不告訴你稍微嘟了幾下小嘴什麼也沒說就是眼巴巴地看向炙,不過沒多久便恢復到與往常一樣,究其原因便是發現炙背後那對光禿禿的翅膀。
「撲哧」不告訴你沒把持住有些竊笑,事實上炙背負著一對光禿禿的樣子確實有些滑稽,那種不協調感不是一絲半點「姥爺你太好玩了,背上長了兩個大鳥的翅膀」。
「好玩……」炙尷尬的一臉黑線,不告訴你這大周天的變化來得實在太快。
「姥爺,讓我摸摸看」不告訴你話語未落就已經來到炙的身後捏在朱雀的雙翼上。
「癢!」朱雀經不住撓一對翅膀在炙的身後不和諧的擺動著。
「姥爺原來你怕癢」不告訴你反而覺得好玩一個勁撓動著。
「主人,快阻止她」朱雀實在是受不了只好向炙求救。
「好了,不要鬧了」炙小心翼翼的轉過身去去阻止不告訴你的舉動。
「姥爺,你怎麼突然長翅膀了,還那麼好玩,光溜溜的」不告訴你其實還想去玩,她本可以很輕鬆地逃脫炙的束縛,可終究沒那麼做。
「小丫頭,你能聽到我說話?」朱雀十分好奇的聲音傳來。
「是在跟我說話麼?」不告訴你看看四周好像沒有別人。
「除了主人應該很少有誰能聽到我的聲音,但依你的氣息來看我們不可能認識,你到底是?」朱雀又問道。
「不告訴你」不告訴你十分大方的回答道,可是這樣的回答任誰聽了都不會接受。
「你!」朱雀有些急,作為火之本源之力的寵兒似乎都有著一個暴脾氣。
「好了,她的名字就叫不告訴你,是蜃族白族長的女兒」炙反應還算及時,他可不想惹出什麼麻煩來。
「蜃族?白?好像有些印象……可是……實在記不得了」朱雀似乎回憶著什麼,卻沒有任何結果,有一句話叫做你是誰就會遇見誰,對炙而言再合適不過。
「我……」原本炙還想到過詢問朱雀,可是從朱雀的話語間不難聽出這個希望有些渺茫,炙最終還是取消了這個念頭。
炙一句話沒開口倒是讓朱雀和不告訴你說到一起去了:
「主人,您有話要說?」
「姥爺,你想說什麼?」
「算了,沒什麼」炙的表情突然又黯淡下來,此刻他的心中依舊牽動著兩個字「木蓮」。
「主人,您想問的是不是和木蓮有關?」朱雀一問將出神的炙硬是拽了回來。
「你知道木蓮?」炙什麼都沒想急切的問道。
「感覺很熟悉,就是記不得是誰,只是因為主人曾在活林結界提及過,我這才想起來」朱雀照實回答。
「木蓮……」炙越是念叨越是心酸,完全不自主的攤開手心傻傻的看著。
「主人,您怎麼了,是朱雀說錯話了」朱雀急忙自責道。
炙沒有任何反應又陷入一種沉寂當中,無論朱雀如何勸解都沒有丁點作用,直到不告訴你拖著下巴在炙眼前晃悠時說了句「姥爺要加油哦!媽媽說了只有姥爺才能讓姥姥早點醒過來」。
「我連自己的力量都感覺不到我還能做什麼?」炙雙手抓著腦袋似乎一切兜了個圈子又回來了。
「姥爺,不是還有我麼?」不告訴你的一對大眼睛撲閃撲閃十分可愛。
「可是……」炙還是出不了那個坎。
「主人,雖然記不得太多,但是您的一句話即便八轉涅槃都深深刻在我的靈魂之上」朱雀的有些感慨的轉述道「放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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