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前途生死兩茫茫
「我不想走了,今天就在這裡過宿。」楊麟山躺在溪水中一塊大石頭上感歎道;他想到,要是去了山谷萬一自己被龍吃掉,那就再已看不到太陽,也見不到他想見的人了。感覺到前路生死兩茫茫,所以他想好好回憶下過往的一切,就算是死了,也要做一個糊塗鬼。
「為什麼不走。又搞什麼名堂。」屠誠心情好不容易好起來,沒想楊麟山一盆冷水又給他當頭灌下。這一路走來他都在極力地忍耐,怕的就是楊麟山破罐子破摔,但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氣。眼看都快到地了,還來一個急剎車,那是屎尿都得給人憋出來。
「我知道,到了山谷你絕不會放過的,所以我想在多活半天。」楊麟山坦率地說。
「你……嗯。如果我得到那些東西,我會考慮放你的。」屠誠老臉一紅,看到對方知道了他心中所想,也不好在厚著臉皮裝好人。
「你放心,明天一定能到那個山谷。」楊麟山說完後就不在理睬屠誠。
他開始集中精神想以前的事,從小時候一家三口的溫馨想到母親的去世,從離開小山村,想到遇見冷雪,從大亞比武想到白可可的約會,從黃山苦練花雨功到紫金礦洞的神奇際遇,從花閣秘境到完殺巫門三虎,從千里大逃亡到勸兩國參戰,從火燒陳莊糧倉到潛入震南郡,最後逃回戰京大戰。那些事一幕幕從他眼前滑過,有過溫暖更有過孤獨,有過歡聲笑語更有過撕心裂肺。有過幸福與甜蜜,更有過悲傷與苦楚,有過一氣呵成,更多的是無奈落寞。人生就像一部書,在知道將要劃上句號時,總會感慨萬端。在這結尾時分突然發現自己錯過了很多,卻還有更多沒有抒寫。
如果陳娜還在約好的地點等,那她就有點傻,想到這楊麟山笑了;如果楊戰能夠活下來,那他該為我擔心;楊麟山又笑了。想到楊勇為自己而死,他哭了。想到母親臨終時那句話『麟兒一定要好好活著。』這和楊勇臨別說的有何不同。父母都有一個心願,那就是希望自己的子女過得好,就算貴為皇帝,死的時候也是牽掛著子女。而做為子女的又做了些什麼。想到這楊麟山淚流滿面。這時淚珠裡漸漸出現了冷雪和白可可的身影。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就是對不起自己的父母,更對不起那些等待著,期盼著,祝福著更深愛著自己的人。想到著楊麟山慢慢擦掉眼淚。一個念頭在他心中強烈地出現。「活下去。活著就有希望。」
有了堅定的信念,楊麟山感覺全身充滿了力量。他感覺到前途並不一定多舛,就像他大半年前回皇城時也是一樣。老天要讓你活著,就是死神也拿你沒辦法。
第二天天剛亮時楊麟山就帶著屠誠出發了,他心中紛亂複雜的思緒已經被他整理清楚,此時他顯得異常的平靜,能做到坦然面對一切本就不容易,更別說要有強大的自信。他算是突破了心裡的一道難關。修心比修身更難,稍不留神,就會走火入魔。
神清智自顯,在近響午的時候他們翻過一個小山崗後,終於看到了那個小盆地。而山谷就應該在盆地的東北面。越接近盆地,周圍的魔獸就越來越少,魔獸青牛顯得焦躁不安,而到了盆地後它就不肯在走。
屠誠接連安撫,可效果甚微。他只好讓魔獸呆在盆地邊緣,和楊麟山徒步向山谷邁進。
約摸過了大半個時辰,楊麟山按圖上所繪的路線來到了終點。可奇怪的是,這裡是一面懸崖峭壁,哪裡有什麼山谷。
「你說的是這裡嗎?這是山谷嗎?你它馬地帶的什麼路。這一路上我忍你很久了,小子。現在你就去死吧!」屠誠滿心歡喜地來到這裡,一看卻傻了眼。感覺是被麟山戲耍了,他氣得暴跳如雷,恨不得立即殺了楊麟山。
「等等。」楊麟山舉手制止道;
「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可說。」屠誠雙掌凝聚出氣芒,隨時可動手的樣子。
「你看這張地圖,明明畫的就是這裡。」楊麟山心中也有點著急了,他摸出地圖讓屠誠看。
屠誠一看之下更是氣得臉青面黑,他怒喝道:「你看看這都是什麼紙,這麼破舊,還畫得那麼拐彎抹角,模糊不清。你是存心騙我進來的吧。」
這回屠誠是真的生氣,楊麟山看得出來,因為他看到他肩頭的傷口正在汩汩流血。同時他心中比屠誠更著急。心道:『李得財呀李得財,你可把我害死了。』
「好吧,我是想騙你進來,但圖絕對是真的。這可是用許多條生命換得。我……我騙你是……是小狗。」楊麟山心中方寸稍稍有失,但他很快就又冷靜下來分析道:「讓我想想,問題出在哪。」說完他走向那面崖壁。
那崖壁並不太高,只是徒手攀登有點困難。楊麟山以為這可能是幻覺,於是伸手摸了摸。觸手而及是冰涼的岩石。不是幻陣,是真實的崖壁。
屠誠也看懂楊麟山的意思。他丟出一記氣芒,在崖壁上爆炸開來,震落幾塊石頭。
「楊麟山準備受死吧!」屠誠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邊緣。他雙手凝聚出氣芒,向楊麟山撲去。
就在他準備飛身而起時,轟隆一聲震響,那面崖壁開始向地面陷落。
屠誠驚奇地看著那面抖動的崖壁,一時忘了殺楊麟山,因為崖壁緩緩落下去,慢慢現出裡邊的峽谷。陣陣香風從裡面吹出來,聞後讓人心曠神怡,精神十足。
楊麟山也跳在一旁,驚喜地看著山谷裡的奇異世界。花花綠綠的植物長滿了整個山谷,谷中五彩靈氣縈繞,香馨撲鼻。彷彿就是梵宮所在。楊麟山想到難不成紫金礦洞裡進入的梵宮就在這裡不成。
就在兩人還醉在眼前美景,和發現寶庫的心喜之中沒回過神來時,一道震撼人心的龍嘯突然出現在兩人頭頂上方。
兩人心寒膽破地抬頭望去,此時一頭體長三十丈左右,翼展近四十丈通體翠綠色的飛龍正懸在空中。大如燈籠的金色雙眼,正盯著兩人看來看去。
楊麟山沒想到龍出現得悄無聲息,他連逃走的時間也沒有。而屠誠身為宗師,但在那威懾的眼神下,在那絕對不可抗橫的力量面前,也嚇得雙腳直哆嗦。
「楊麟山,你怎麼沒說有龍的事。」屠誠斷斷續續地問道,此刻他的聲音都走了調。
聽到他這麼一問,楊麟山心中反而鎮定下來:「不說,就是想讓你死。哈哈……」楊麟山大笑起來。他的笑聲擠走了心中的恐懼。
「你……你。我現在就殺了你。」屠誠剛一舉掌,他還沒得凝聚出靈氣,一口龍息當頭而下,片刻間把他融化成一灘水粉,做了個糊塗鬼。
楊麟山吃驚之餘,感覺到巨大的龍口,咬向了他的身體。就在他心有不甘還想垂死掙扎時,一團柔和的綠光包裹住了他,剎那間他動彈不得,下一刻他已經被那頭龍叨著飛向山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