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樓廊上,方生聽到冷雪屋裡兩人的笑聲後小聲地對小山說道:「那兩姐弟還真是單純,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笑得出來,難道他們沒看出來,在我們屁股後邊跟了一天的那三人有問題。這不我們住進來他們後腳就跟進來,還有那後邊又跟進來的那三個人好像也有些問題,走路都不帶風聲,定是個練家子。」
小山正一手扶在廊欄上一手拿著壺茶慢慢喝著,「最是無知好快樂,既然我答應了她,就一定盡力地保她們周全。方叔要是一會有什麼不對,別管我,護好福伯和那兩姐弟。」
「那怎麼能行,我的職責就是保證你的安全,就算是死也在所不惜。」方生這話是斬釘截鐵說得沒有一絲猶豫。
感覺到方生的忠心小山有些動容地說。「謝謝你方叔,我會照顧好自己,你也不想我失信於人吧,他們就拜託你。」
方生剛想在堅持說下去。這時小山卻有些感慨地呤了兩句。
「對茶當空,人生幾何;譬如夜露,明朝無多。明朝無多……」
方生看到小山拿著茶壺對著明月,正往樓下院裡倒著茶水,茶水剛好倒在一株矮樹上。茶水濺到樹葉上不停地滾動,有些是直接掉到泥地裡,有些還在樹葉上不停的流動,但是不曾掉落,在月光的反照下如一顆顆珍珠般閃亮。而小山吟著吟著低頭看到那些珍珠似的水珠靈動地滾來滾去時,就情不自禁地停了下來,像著了魔一樣的盯著那些水珠看,身體也一動也不動,就連茶壺裡的水流完也沒有回過神來。
方生雖有詫異但也不敢亂說話。就這樣靜靜地站在小山旁邊,眼睛不時地盯了盯過往的人和那幾個可疑人的房間。
「頭,剛才那小子還有自知之明呀,好像知道明天我們動手似的,還明朝無多。哈哈!」一個灰衣人戲謔地說道。
「那些個公子哥就知道吟風詠月,平時不多練練武死到臨頭還枉然不知。」這時另一個灰衣人接著說。
「你們倆別說了,平時是誰在那風月場所,還說別人,這次的事可能不像我們想得那樣簡單,剛才進驛站時粗約地看了一下他們,現在站在廊道上的那兩個人都不簡單,可能都有初級武者的實力,要是這樣以我中級武者和你們初級武者的實力是沒法對他們出手的。」那個被那兩人叫做頭的有些惱怒地說道。
那個灰衣人有些疑惑地問:「你說那個少年也是初級武者?」
「沒動手之前不清楚,不過那人給我的感覺就是比那個中年人還要深沉。別看他像個孩子就給我掉以輕心,這麼些年在大陸上出現的天才還少了嗎?一會我去會會那後邊跟著的三人,看看情況在說,實在不行就只有等銀使來解決。」說完那頭打開門出去了。
出了門那頭向小山這邊看了看,他看到小山正在廊道裡發呆,微微一怔後眼睛就看向它處,然後就站在廊道上雙手按著欄杆,望向天空。
這個驛站就像一個大合院,建成一個圓形,底樓是大廳吃飯放貨物的地方,二樓才是住人的地方。小山們的住房正好和那人正對著,而後來那三人的房間則在他們旁邊的第三間。
那人看了看明月也學著小山吟著:『床前放明光,疑是日當窗;舉頭望向它,一片黑茫茫。』吟完後他自己都笑了,不過眼睛卻瞟了一眼後來入住那三人的房間。
「老大是自己人在放信號,聽到了嗎?」那房間裡有人說話。
「聽到了,我耳朵又沒聾,這麼難聽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它馬』的是誰想出的這個暗號,每次一聽到我都想吐,我們是殺手刺客耶!又不是文人墨客。更煩人的是只要一聽到這煩人的詞句,準沒有好事。走出去看看,是哪個組的人在聯絡我們。」說完那老大打開了門。看到廊道欄杆旁的那個人,又看看還在發呆中的小山。也吟了一句:『日落紅花開,音畢花容衰;間隔五十載,日月當不在。』
那頭聽到這邊吟完,一臉地驚喜看著那人,轉頭又看了看小山在向那人點頭示意,隨後走下樓去。
這邊後出門的那個老大,回房吩咐了兩句後也跟著下樓去。
在大廳的一個角落先下樓的那頭個人點了一壺酒,後下來的老大快步上前,也不說話,把手往懷裡一摸,一個小飾件出現在他手裡,一個手形的小物品,正面呈銅色,手心上有兩顆星,背面呈黑色,有一個門字。
先下樓的那人一摸懷裡同樣取出一模一樣的東西,兩個同時看了看對方,都笑了。
『我們又不是第一次出任務,『暗門』要殺的人那一個不是沒有背景沒有實力的人,更何況我們這次殺的是大亞國的天才王爺。論背景論身手,都值得我們出手。李家想找幾個傭兵就能解決嗎?這次我們不僅要做得乾淨利落,還要幹得漂亮。使得他們李家沒有迴旋的餘地,那樣只要一統大亞國到時我們就不用這樣藏著掖著。』
『就是……就是,還要定些不好使的規矩,害得我們相互猜忌,不然早在天黑前出手了,結果讓那幾個小崽子多活了一晚。』『來乾了這杯我們各自己回去準備準備,明天在路上結果了他們,我們各取所需,也好早日完成任務。』『好,干。』
當兩人上樓時,小山已經不在廊道裡,兩人相互看了看,同時看向了小山的房門,兩人嘴角裂開陰陰地笑了笑後轉身回各自己的房間。
這時的小山還在自己的房間裡看著在指間上寸許長的青色氣芒嘴裡嘀咕著:『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為什麼家族裡沒有這方面的詳細記載,難道我真的開悟了嗎?』那氣芒輕微的顫動,但並沒有消散反而似一朵青火般長在手指上。『明明要到仙天境界才有可能開悟,難道我到仙天了,不可能呀,功力還是沒增長,也不能勾通天地靈氣。那剛才我是怎麼了。』
在看到水珠在草葉上滾動時小山心裡有一種莫名的感覺,那水珠就好像是體內的靈氣,出了身體就會自行消散或爆裂,而水珠就會從葉子上掉落,不過那些在不停滾動的水珠有些並沒有立即掉下去,有的甚至還掛在了上邊。離開身體的靈氣對它的控制與在體內時相比已經很難,如果輸出太多氣芒就會炸掉,太少又形成不了氣芒。小山覺得那水珠能否在葉子上不掉下去的關鍵就在於不停的滾動,而滾動的快慢就好比是靈氣的輸入掌控,輸入過多就好比流動過快,輸入過少就好像流動過慢,這兩種情況那水珠都會掉下去。只有那些滾動得不快不慢的水珠才能保持在葉子上。只要輸出的靈氣保持一定的頻率,在第一次輸出過少而氣芒將要消散時,第二次在輸出比第一次更多一點的靈氣,那樣氣芒就不會因為沒有靈氣支持而消散,不過這次的靈氣輸出可能會多一點,那氣芒也有可能炸裂開來,那只要第三次輸出比這第二次少一點就會出現完整的氣芒,如果第二次輸出還是少了那第三次就要輸出更多點,總之形成氣芒的靈氣少了就要多輸出,多了就要減少輸出,總體上來看,輸出的靈氣要分成一次次要有多有少,就像水的波紋一樣要有高有低,這樣就可以形成氣芒,當然靈氣輸出時是很快的。
小山感悟到這時,就回到屋裡試了試,只用了三次,就成功地在手指上形成了略帶光色的氣芒,而不是像以前那樣只能在手掌心稍稍一停頓就消失。這可是中級武者的標誌,小山有種幸福來得太快的感覺,這還進入武者境界沒幾天,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唯一的解釋就是開悟,這還是小山以前在皇城時看過的書稿裡有過簡單的提及,『開悟——仙天以上境界才有可能出現,據中古有少許文字記載,這是人人夢寐以求靈智打開的現象,越早開悟者成就越高,開悟的人就是智慧之門打開,無論做什麼都會又快又易,後天一般不會出現,有記載最早開悟者為梵教之人——梵天、據傳七歲開悟。
一想到後天一般不會出現,小山還真有些犯迷糊,抽出『落花刀』小山試了試,剛開始一下沒有維持好刀芒消散了,也可能因為裡邊火系靈氣的影響;第二次『砰』地一聲炸裂開來,摸清了要形氣刀芒大致所需要的靈氣量,小山在這個量上來回加大加小地輸出,一下刀身上呈現出寸許長波浪狀的金色氣芒。也就在這時房門打開了。
『啊』『砰』方生驚叫著,小山受這一嚇,氣芒炸裂開來。小山有些得色地看著方生,而方生在聽到這邊有爆裂響聲時就有些擔心地從隔壁跑過來,剛一進門就看著小山提著一把金光閃閃地刀站在屋裡,同時那刀上如浪湧一般的氣芒把他震驚得叫出聲來。他用如同看怪物般的眼神盯著小山看了好一會,才顫抖地伸出一隻手指著小山道:「殿下是中級武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