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男子圍著盞荷,輕佻地挑逗盞荷,小女人一臉恐懼地無助,只能緊緊抱著胸脯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白芍護在盞荷身前,一副橫眉冷對的表情,路過的客棧小廝彷彿視若無睹。
「女人,不要忸怩作態了,誰不知道你是丹楓白露的清倌人,來為皂斯大人笑一個。」
另一人淫笑著說:「清倌人伶埔媛的曲舞可是一絕,尤其是彈得一手好鋼琴。」
幾人肆無忌憚地哈哈大笑,絲毫沒有看見盞荷頭頂上回心髻,井笙不禁有些目瞪口呆,既然是回心髻,就說明盞荷嫁人了,這些人不知道盞荷的男人是誰也敢如此放肆?再聽到那位皂斯被稱為大人,井笙一下子謹慎起來,他倒不是怕,而是擔心會讓盞荷受到無妄之災,魔導士的破壞力足以夷平這間客棧。
井笙將綠蔻攏在身後,他要想一個萬全之策。
但井笙放出去的甄別術卻讓他大吃一驚,圍住盞荷和白芍的五個人只有三個四級職業,其餘兩人甚至還是魔法學徒。
「不會錯了吧?我可是親口聽見他們稱呼那位皂斯為大人的。」井笙不敢冒險,暫時盞荷沒有生命危險,他揮揮手,讓綠蔻藏到大堂去,免得他還要分心保護綠蔻。
井笙裝著過路人的樣子,不急不慢地靠近那位皂斯大人,力神術的藍色炫光燃燒在雙拳上,但井笙把雙手悄悄藏在袖籠裡,他要一擊致命,絲毫不給這些人反抗的機會。
六步
五步
白芍突然抬起頭,她看見了井笙,臉上頓時狂喜,井笙根本來不及阻止白芍的本能表情,他大喝一聲,放出禁魔**,然後揮拳猛擊皂斯。
五個青年突然感到體力被抽空,全身搖搖yu倒,然後聽到一陣凌厲的風聲掠過耳邊,然後是「砰」的一聲悶響。
被稱呼為皂斯大人的年輕人的頭顱猛地飛了起來,腔子裡的鮮血噴泉一樣射向空中。
電光火石之間,井笙微微一矮身,雙肘打橫,巨力般撞向另兩人的腰脅,雙肘如銑刀刨過軟鐵,瞬間撞出兩個血**窟。
緊接著井笙大腿猛地發力向前,手肘回收,展開雙臂抱住盞荷和白芍,然後雙臂迅速回捲,雙腿大力蹬踏地面,三人騰空而起,穩穩地躍上二樓露台。
「別動!」井笙輕輕放下盞荷和白芍,高高躍下露台,力神術加持上雙腳,雙腿急速飛剪,兩團藍色火焰掠過剩餘兩人的脖子,大好的頭顱猶如朽布腐木,硬生生地從脖子上撕裂,血骨碎塊在空中四處飛舞。
井笙甫一落地,一陣旋風衝進大堂,不由分說抱起綠蔻,三步並著兩步重新躍回二樓露台。
「老爺!」驚魂未定的盞荷才看清楚是井笙,不由得悲喜交加,白芍也是一臉悲悲慼戚,兩人的眼淚猶如決堤的大壩,奔湧而出。
「好了,你們安全了,不哭!乖啊!」還好,除了井笙雙肘和腳面,盞荷等三個人身上都沒有沾一點鮮血。
井笙三下五除二除去外套拋下露台,下面的天井裡躺著三具無頭屍體,另外兩人腰腹間是一個大血洞,腸肚全部流了出來,眼看也是死的多活的少。
「來,大家抱一個,綠蔻不要去看。」井笙溫情地將三人摟進懷裡,他給予了她們溫暖和安定。
井笙把她們擁進露台後的房間說:「休息一會,然後我們就走。」
聽到打鬥聲湧進院子裡的人全部嚇呆了,然後哄地一聲四散而去。
客棧老闆也跑了過來,他站在院子門口驚恐地大聲喊叫:「是誰?是誰殺了皂斯大人?天哪!我完了,這可怎麼說得清楚啊!五香,趕快收拾細軟,我們走!」客棧老闆也是決斷的人,對事已至此的場面他明知地選擇了跑路。
但還沒過到一分鐘,老闆和他的妻子就被人扔了進來,老闆的腿上紮著一支白翎箭,泊泊地不停流血,但老闆板著死灰色的臉一聲不吭,隨後一隊怒氣沖沖的騎士衝進院子,後面那位華服者一看就是貴族,他看見屍體後立即哭天搶地起來,幾位隨後進來的女眷甚至嚇得暈死過去。
「兒子啊!為什麼要跑到這裡來啊?府裡不是有上好的蛋炒飯嗎?為什麼非要跑到這裡來呢?這裡全是低賤的平民,你為什麼啊!」悲慼的話語讓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傷心欲絕的貴族站起來大吼:「是誰幹的?我要他全家族償命!」貴族雙拳緊握,睜著赤紅的眼睛彷彿要吞天,淒厲的喊叫聲猶如厲鬼長嘯。
騎士一把將客棧老闆推到貴族面前跪下:「快說,是誰幹的?你還想跑,跑得掉嗎?」
客棧老闆按捺住渾身的顫抖,搖搖頭說:「我不知道,我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任憑您處置吧。」面前貴族的凶殘遠近聞名,他兒子皂斯的死不論與客棧老闆有沒有關係,老闆很明白地知道他不可能求得寬恕,他會被砍下腦袋為皂斯大人陪葬。
客棧老闆的妻子一臉驚恐地說:「子爵老爺,我們不知道。」
騎士抽出劍,一劍砍掉女人的頭,那驚恐的表情永遠凝結在了面孔上,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五香!」客棧老闆厲叫一聲,頓時涕淚齊下,他爬過去捧著他妻子的頭,鮮血飛快在地上積成了血潭,老闆就跪在血泊中,一次又一次地努力想將他妻子的頭裝回去。
貴族一臉殺氣騰騰,不一會,客棧的所有小廝和侍女,包括客棧的客人也被押了過來,黑壓壓一片跪在地上。
「說,誰幹的?說出來饒他不死,不說全部死。」貴族聲嘶力竭地吼叫,他提著劍已經失去了理智,就算平民是奴隸恐怕也不能這樣想殺就殺吧。
井笙上了個大號,一出來就聽到下面吵吵嚷嚷,估計是苦主到了。
他翹首往下一看,不禁愣住了,一個女人的無頭屍體擺在血泊中,客棧老闆機械地想把那枚頭顱裝上去,似乎看不見衣襟被鮮血浸濕透,他已經瘋了。
井笙勃然大怒,他知道,肯定是被殺的皂斯大人的家人來了,還不由分說在這裡殺了一個女人。
殺女人啊!這可是要遭天譴的!
「閉嘴!吵你媽死了。」井笙從樓上跳下來,他看見羅拔裡也惶恐不安地跪在地上。
現場一片寂靜,估計都被井笙一嗓子吼懵了。
井笙朝羅拔裡招了招手:「羅拔裡,你過來。」
羅拔裡茫然抬起頭,驚喜地看見了井笙,他趕緊一溜煙爬起來,昂首挺胸地站在井笙身邊。
貴族和井笙怒目相對:「你是什麼人?」
「你又是誰?」井笙就奇怪了,地上擺著六具屍體不管,偏偏來問他是什麼人。
旁邊管家模樣的人對著井笙呵斥道:「這位是尊敬的神綬馬踏洞子爵,太行山侯爵的三子,伯頓上家的近支親戚,你這黑漢子敢在這裡大呼小叫?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嗎?」
井笙愣住了,他從小到大還從沒有被人這樣威脅過。
「說來聽聽,死字是怎麼寫的?」井笙心中大為光火。
管家也是一愣,居然能碰見這種憨人:「皂斯少爺是什麼人殺的?黑漢子你看見了嗎?」
井笙坦然說:「這些人都是我殺的,不過這個婦人和我無關。」他倒是誠實。
現場突然寒冰如浸,寂靜一片
馬踏洞子爵慘嚎一聲:「給我殺了他!」
十多名騎士猶豫地互看了幾眼,只要是人都看得出來,殺了人不離開現場,還氣定神閒地承認下來,恐怕不是幾名只會欺負平民的騎士團員能夠對付的吧?不是猛龍不過江啊!但他們的家主似乎被喪子之痛沖昏了頭腦。
「殺我?」井笙啼笑皆非,眸子越來越冷,他並不想多造殺戮,但看來不得不擎刀出來。
殺他個花開花落!
殺他個青天白日!
殺他個萬世沉淪!
「好吧,送佛送上西,我成全你們,一起上吧。」包括馬塌洞子爵在內,最高級別的神選士只是中級初階職業,也就是魔法師級別,他們加在一起給井笙塞牙縫都不夠,難為仍要上來送死。
騎士團成員咬著牙關,鬧哄哄地衝上來,甚至連基本的士隊陣型也沒有,完全是一副烏合之眾的樣子。
「梅花術!」井笙也不多說,瞬間加持起群攻物理系魔法,十個指頭燃燒起噬魂的藍色火焰。
將要衝到井笙面前的騎士們大驚,要退卻已經來不及了。
「咄!咄!咄」十聲悶響響成一片,藍色光芒徑直穿透騎士們的腦袋,瞬即炸毀他們的腦漿。
井笙展開天毓聖光,遮蔽住血肉之花的漫天飛舞。
「魔魔導士!」
馬踏洞子爵被濺了一身血和腦漿的混合物,幾名女眷已經暈死過去。
井笙冷冷地說:「破家的縣令,滅門的知府,一個小小子爵便敢如此猖狂,好吧!我也做一回替天行道的豪舉。」
被濃黃色光罩包裹的井笙走上前,對準管家和嚇呆了的騎士們的胸口悶踹,如此血腥之舉,井笙只是為了節約幾枚魔核。
客棧內響起一連串「喀喇」的骨折聲,被踹的胸口無一例外塌陷下去,胸膛成了紙片一樣菲薄的肉皮。
除了馬踏洞子爵和三名暈死的女眷,全部喪命在井笙的大腳下。
馬踏洞子爵已經嚇得癱軟在地。井笙走進他的面前:「馬踏洞子爵嗎?你是想死在我的手指下?還是死在我的腳底下?作為貴族,我可以給你選擇的權力。」
「你是誰?我父親是太行山侯爵尼崗·彀日德,我是伯頓家的旁支親戚。」聲音低得已經像囈語,馬踏洞子爵渾身不停地篩糠,臉色一片青灰。
井笙大喝一聲:「老子管你是誰的兒子,給我死!」大腳狠狠跺下,馬踏洞子爵厚實的胸膛呼喇地凹陷下去,眼珠子和舌頭猛地凸了出來,臉色迅速轉為死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