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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 秀水街甲蟲大爺 文 / 骷髏星雲

    既然是井笙的夫人,他陪著盞荷逛街也是應當的了,這有助於增進夫妻感情,井笙也想這兩天好好和盞荷熱絡感情,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見盞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次回到魔法大陸,聽天命盡人事吧,能做一點是一點。

    「我會盡量對身邊的人好一點,這會讓我的良心感到好受些。」

    三人且走且停,不一會就走到鎮南,這裡的街道要窄小許多,房屋也比較破舊,盞荷說這裡是平民居住區,平時她也很少來,但這裡的戲攤很有名氣,據說貴族也曾來邀請過。

    說著就發現了一個戲攤,非常多的人在觀看,徵得井笙同意後,盞荷三人歡快地擠進人群中。

    井笙站在外面抄著手,他對這樣簡陋的戲攤毫無興趣,他的欣賞水平可完全不一樣,不過盞荷本來就是小孩子,玩是她們的天性。

    戲攤正在演出「利維坦的末日」,井笙瞥了一眼直搖頭,不管怎麼說利維坦算是大美女,在戲裡卻被大大地醜化,成了無恥、陰毒的代名詞,讓被魔法神鎮壓了五萬年的利維坦情何以堪啊!生前是無盡地折磨,身後依然是不公地鄙視。

    演到高潮處,甚至連觀戲的人也忍不住高聲唾罵利維坦的惡行,一時間群情激憤,釀成了一個小小運動會,就差紅寶書和紅袖章了。

    井笙無語了,三人成虎,眾口鑠金,對於一個五萬年前的失敗人物,用得著這樣嗎?萌神所教導的寬善哪裡去了?仁恕又到哪裡去了?

    井笙正噓唏不已,為利維坦感到不值之時,他突然聽到盞荷一聲尖叫,然後是嚶嚶地哭聲。

    「小鈴鐺?」井笙喊了一嗓子,人聲太嘈雜,井笙根本沒法聽清楚盞荷在哪裡,他趕緊撥開人群往裡去尋找。

    看到的情形讓井笙大吃一驚,盞荷的白色裙子上有幾個污穢的手印,她們三人被幾名男子圍在中間,白芍和綠蔻低低地向他們求饒,眼睛在四處尋找井笙。

    「我卡!好像天還沒有黑吧?色鬼就出來了?」

    井笙三步並著兩步,正準備走過去拉出盞荷三人,他卻聽到其中一個男人在炫耀,井笙看了看盞荷三人,雖然被幾名男子圍在中間,但這幾名男子不是神選士,看來並沒有進一步的危險,井笙就想看看,這是哪裡的人?居然膽敢調戲他的女人,井笙簡直氣得想發笑。

    「小娘們,跟著大爺可會吃香喝辣,好多女人求都求不到的好事,本大爺今天心情好,准許你跟著我了。」貌似他是公爵大爺,闕山下也算是天子腳下了,他的氣勢可真足。

    跟隨他的嘍囉也起哄:「是啊!甲蟲大爺可有的是錢,他可是多瑪大人管家的堂弟,多瑪大人可是索斯蘭金匠銀行的大股東。」

    圍觀的人群有些悚然了,多瑪大人啊!那可是天神一般的存在了,索斯蘭金匠銀行啊!更是神選士老爺成群的地方。

    盞荷哪會聽他們的說辭,但她們三人被男人圍著,闖出去沒那份力氣,四周又看不到她們的主人,三人只能相擁落淚。

    周圍的人噤若寒蟬,趕緊著離得遠遠的,但又想看惡人霸佔美女的好戲,捨不得離開現場,遠遠地圍成一大圈,沒有一個人為盞荷三人站出來主持公道。

    井笙倒也不以為意,這類漠然的看客他已經知道得夠多了,他甚至害怕再知道這樣的事情,否則他會被無法控制的仇恨逼得發瘋。在前世他曾看見上萬人圍觀一弱女子跳河的報道,現場甚至有許多人高聲鼓勵女孩子趕快跳下去,原因是為了不耽誤他們上班,如果遲到的話老闆要扣工資、局長要扣全勤沒有一個人勸慰她,本是賭氣而可能不是輕生的女孩子絕望了,據說當時她用仇恨的目光掃視了周圍一圈,決然從數十米高的橋上跳下,整個人摔在河床上四分五裂,青春而靈動的生命隕落了,趕去上班的人終於可以急急離開,如果夠快的話,甚至能卡著最後一秒打卡。後來,女孩子的男朋友趕到了大橋上,望著橋下女孩血肉模糊的屍身,他也絕望了,不顧身邊的人勸阻,憤然跳了下去,求得了一個生不同衾,死同穴的美好結局吧。據說男朋友跳橋前,詛咒在場的所有看客生生世世變成豬,公豬長肥了被人殺,母豬長大了被豬cāo,小豬被做成烤乳豬。

    井笙一眼看去,四周圍觀的都是平民,沒有一個神選士,說白了,這就是貧民窟,神選士根本不會來這裡,也就是井笙由著盞荷的玩xing,不然他也不會到這麼齷齪的地方來。

    既然是低賤的平民,比不得神選士老爺的高貴和錦繡前程,當然在心態上也就自甘墮落了,也就能做出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的事,其實和為虎作倀本質上是一回事。

    這就是平民的生態,對著神選士老爺阿諛奉承,不停地奉上無盡地諂媚,希望神選士老爺能瞥上他一眼,以此作為他大加炫耀的資本,但他們仍然像豬狗那樣活著,互相之間只有赤-裸裸地弱肉強食,這是萌神的偏見嗎?

    平民是神選士的來源之一,也是貴族的利潤源泉之一,同樣也是貴族老爺最多的崇拜者,但他們和神選士階層沒有任何交集,即或是出生於平民階層的神選士,他們也會很快忘記之前的平民生活,最大的希望是盡快融入神選士的社交層。平民!是被神選士和貴族們遺忘的族群,只在需要收割時才會想起這群可憐蟲,平民除了只值一錢的價值,在井笙看來沒有任何苟活在世上的意義。

    井笙鄙夷地搖搖頭,除了侍女之外,今天恐怕是井笙第一次大量接觸魔法世界的卑賤平民,看來仍然是他記憶中那樣令人痛恨,雖然可憐,但更可恨,近百人就眼睜睜地看著幾名大男人對三名弱女子施暴,俗語說得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他們的命運就是這樣,下輩子仍然還會是這樣,這是他們被扭曲的良心注定了的。

    井笙搖搖頭。「他們沒有堅貞的良心,我可以斷定,未來他們也不會有好的輪迴結局,這就是他們的卑賤命運,看來這些平民自己也認命了,他們以為像豬狗一樣活著總比像豬一樣死去強,但他們最終還是逃脫不了像豬一樣死去。」

    井笙決定結束這場惡霸調戲美娘子的鬧劇,然後給予暴徒嚴厲地懲罰,他甚至可以全部殺死他們而不用負擔一枚銅幣的責任,對平民生殺予奪,這是神選士的天然權利。

    正準備出手時,場面上發生了一些變化。

    「你們太無恥了,五個男人怎麼欺負三名女子?」

    井笙終於感到有些欣慰,雖然他鄙夷地把平民比喻成卑賤的豬仔,但還是有正直、勇敢的異類。

    那位甲蟲大爺有些詫異地看過去,和他穿著一樣的年輕小伙子,明顯不是衣著華麗的神選士老爺。

    「給我打趴下他,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甲蟲的嘍囉一哄而上,幾下就把小伙子打倒在地,三個壯實男人狠命地踢他,小伙子抱著頭,一聲不吭地忍受著暴打。

    「在秀水街,我甲蟲就是大爺,不怕告訴你們,前天我的堂兄,也就是多瑪大人的管家已經任命我為秀水街的點名,知道什麼叫點名嗎?那就是你們所有人都要服從我的管教,不聽話的,這就是下場。」甲蟲大爺得意洋洋地喧囂,四週一片靜悄悄,有些平民甚至手腳發抖,多瑪大人嚇破了他們的苦膽。

    井笙越看越悲涼,同樣是人,怎麼就如此不同啊?圍觀的人至少有上百人,就算二十個打一個,甲蟲大爺肯定會被撕成碎片,但他們就硬生生地忍受下來了,任由甲蟲騎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他們只是不想如豬狗那樣死去,但他們能避免嗎?

    為了毆打年輕人,包圍盞荷的圈子被空出來,井笙一個健步,三下兩下踢翻旁邊的男子,利落如打保齡球。

    「老爺!主人!」盞荷三人眼淚汪汪地看著井笙,神情頗為委屈。

    井笙仔細打量了一下,還好,只是盞荷三人的屁股被摸了幾下,衣衫還是整潔的。

    甲蟲大爺正在趾高氣揚地訓話,沒想到身後的人被打倒了,他怒火沖天地轉過身,招呼同夥準備狠狠地教訓井笙。

    一個嘍囉眼尖,急忙說:「他好像是神選士老爺,大爺,可別惹禍啊!」

    甲蟲聽得心中一驚,但他左看右看井笙也不像,神選士老爺可都是細皮嫩肉的,哪裡像面前這位五大三粗的樣子。

    甲蟲也不願意示弱:「那黑漢子,我是秀水街大爺,你怎麼敢來管我的事?」

    井笙也懶得理他,就像人不可能理會螻蟻的叫囂,完全是自掉身價的舉動。

    「你還好嗎?」井笙問地上的小伙子。

    小伙子嘟噥了兩句:「還沒有死,沒想到是甲蟲,真是倒霉。」

    「早知道是甲蟲的話,你就不會站出來了?」井笙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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