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一片冰冷的黑暗,腳下的雪發出咯吱的聲音,井笙的人心情卻是亢奮的。
井笙輕歎一氣,讓心緒沉靜下來,小倌人意外攪亂了他的心情,井笙發現他的情商比想像的還要高,尼采恐怕就是如此發瘋的。
回到近聖閣的房間後,井笙揮去心中的紛亂,仔細梳捋一些事情。
「不知道與道芬的舅舅西裡·斯蒂芬有沒有溝通的必要?可以肯定紗希家族的覆滅至少和ri皇有一定關係,但是不是和藍衣主教西裡有關呢?這個險有沒有必要冒?」井笙在心裡左右盤衡,也許見上西裡一面有必要,他需要知道ri皇對光明教廷的控制能力。
如果西裡沒有參與紗希家族破家的事情,井笙認為可以通過西裡摸到一些ri皇的想法,那就可以比較精確地判斷出ri皇對光明教會的控制力,從而可以推算出ri皇參與迫害紗希家的可能性,ri皇總是要有一定的成功把握才能冒險,不然就是傻子了。
要是西裡參與了的話,井笙就不知該怎麼辦了,總不可能去殺了道芬和愛蓮的舅舅吧?
這些血債終究是要清算的,但是不是適合在天神獻祭前進行這件事呢?井笙也希望道芬和愛蓮有一段時間的平靜期,目前實在不宜大動干戈,這是牽一髮動全身的大事,必須要細緻地周全謀劃才行。
正在井笙想如何試探西裡的辦法時,小廝敲門後進來說:「老爺,您要的消息有了。」他一臉興奮,能夠為井笙這樣的神選士老爺服務,小廝從內心覺得非常榮幸。
「哦?說來聽聽。」
「是,老爺。桑德森神綬家族的三子皮平羅和長女砂雅一行共計三十餘人於前天下午經過這裡去到闕山,據說他們都是行色匆匆,趕著去請求ri皇陛下伸張正義,據傳言,葛洛丹神綬家族的族長蘇思拉佔據了桑德森神綬家族的主城火山城。大概消息就是這樣,老爺,我還聽到傳聞,一千人的伯頓神綬家族的光明騎士團已經向帕特森城進發,據說要和葛洛丹神綬家族決戰,帶隊的是虔信公爵的孫子羅斯維爾·伯頓大人。」說到一千人的光明騎士團,小廝臉上泛起驚懼的神色。
消息幾乎很詳細了,看來蘇思拉佔據火山城是真實可信的,他已經被刎聖之劍極大地擴張了野心,不顧後果地攻擊了一位公爵,西大陸被他攪得烽煙四起,桑德森家的盟友伯頓家肯定不會讓蘇思拉稱心如意,看來西大陸的家族戰爭就這樣來了,到底會有多少家族捲進去,井笙心裡也沒有底,但願不要牽涉到紗希家吧。
不知道桑德森族長坦德怎麼樣了?他可是桑德森家族的頂樑柱。井笙問:「有沒有虔信公爵的消息?」
小廝搖搖頭說:「老爺,這倒是沒有,不過有人說孤拔公爵大人據守在雪風堡,那裡是虔信公爵大人妹妹辛西婭·桑德森夫人的城堡,不過消息並不明確。」
井笙打賞了兩枚銀幣給小廝,叮囑他繼續去打聽,不過要注意保密,別讓人發現他的竊聽了,平民探聽神選士尤其是貴族的事情,這可是大不敬的罪名,搞不好會丟性命。
小廝感激地點點頭說:「老爺請您放心,我都是從其他神選士老爺那裡聽來的。老爺,您需要侍女為您暖床嗎?」
這名小廝看來非常機靈,很會辦事,說話也非常有分寸,打探消息時考慮得很周全,轉述消息時也不誇大其辭。
井笙才買下了小鈴鐺,怎麼會需要侍女為他暖床,他搖頭說:「不需要,不過謝謝你用心了。」
小廝惶恐地說:「能夠為老爺辦事,這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你叫什麼名字?」井笙問道。
小廝恭敬地說:「回老爺話,小的名叫羅拔裡,世代居住在闕山。」
「我看你的思路有條有理,認識字嗎?」井笙看著小廝羅拔裡,年齡不大,但生得眉眼靈動,一看就知道是機靈鬼。
羅拔裡垂手說:「回老爺話,羅拔裡認識幾個字,讓老爺見笑了。」
平民能識字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井笙心中一動,問到:「你祖上是什麼?」
羅拔裡微微挺了一下胸說:「回老爺話,羅拔裡祖上是特殊家庭不過已經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但羅拔裡為此感到很自豪,希望有那麼一天,羅拔裡能夠不負祖先的期望生下神選士後代。」井笙的和言和se讓羅拔裡大膽了一些,他甚至說出了心裡的話。
卑賤的人也曾有輝煌的過去,雖然這輝煌只是在遙遠的過去,但並不妨礙羅拔裡為此感到驕傲,就像某些人標榜祖先曾經是韃清皇室那樣,井笙很理解羅拔裡脆弱無比的自豪感。
「很好,羅拔裡,繼續去探聽,有消息就來回報我。」
羅拔裡朝井笙鞠了一躬,趕緊離開房間。
看來蘇思拉還是不敢來闕山,就算刎聖之劍能給他壯天膽,蘇思拉還沒有到不知天高地厚的瘋狂地步,只不知蘇思拉將如何對付上千人的伯頓騎士團,尤其是道芬和愛蓮要經過帕特森城後再到香山堡,井笙心裡有些擔心,蘇思拉會不會像瘋狗般牽涉到道芬和愛蓮,畢竟紗希家受難就是因為桑德森家和葛洛丹家,追殺他們到死亡群山的也是這兩家。
想到這裡,井笙有些坐不住了,他不知道將道芬和愛蓮的安危托付給露娜是不是明智的決定,但他選擇了相信露娜,再去擔心恐怕就完全沒必要了,露娜有這個能力護衛道芬和愛蓮周全,她畢竟是神使,俗語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井笙相信露娜同樣知道裡面的輕重,不會言而無信。
井笙下樓到大堂取出甲冑包,然後準備到馬廄牽出小弱,這時「客來歸」派小廝來接他,正好一起過去。
井笙似乎感覺到身後有人看著他,他轉身一看,卻是小廝羅拔裡,恐怕他花兩千金幣買小倌人的事已經傳遍了近聖閣,沿路的人看向井笙的眼神都是佩服加搖頭。
「有事嗎?」井笙向羅拔裡招手,讓他近前來說話。
「老爺,我」羅拔裡期期艾艾不知道該怎麼說。
井笙笑了起來,他知道羅拔裡在想什麼,在旅社裡幸苦一輩子,不如委身一位貴族老爺更有前途,羅拔裡恐怕就是這麼想的。
「羅拔裡,你不用對我說什麼,如果你能拿到保人書,明天中午之前到客來歸找我。」井笙可不敢就這樣答應他,誰知道羅拔裡是不是覬覦井笙的財富才這麼想的,ziyou民想給貴族做奴僕還得有原籍家族的證明書,這個證明書必須由管理這塊封地的事務署撫官長簽章,以證明這名ziyou民沒有債務,也沒有未了結的司法物事,屬於清白的ziyou民,如果是屬於家奴,則需要家主的書面認可,解除主僕契約才能轉投他人。
羅拔裡歡快地應承下來,就差給井笙下跪謝恩了。
剛走到近聖閣門口,井笙還沒有來得及去牽小弱,借助門前的燈光,井笙發現幾個人向他快速走過來,井笙心中一凜,右手緊緊扣住劍把。
距離十步!
八步!
六步!
井笙準備拔劍了,五步是咒語出口的時間極限。
來人恰當好處地停在距井笙六步前,他定睛一看,原來是和他競價失敗的紅袍年輕人,在甄別術下顯示,年輕人是魔法師級別,他旁邊的老者是初級魔導士,其餘兩人也是魔法師級別。
井笙就樂了,難道拍賣會上買不到人就要在這裡硬搶嗎?井笙可不是被嚇大的,有黑暗森林無數死不瞑目的魔獸為證,敢於挑戰井笙的下場肯定很慘,井笙也不介意在大街上公然殺人。
紅袍年輕人邊走邊怒氣沖沖朝身邊的人發瀉怒火。
「你們就是一群豬,早得到確切消息怎麼會像現在這樣子?少爺我被你們氣死了,總有一天你們的小**會被狗啃了去,拿勞溫,你是不是不清楚鐵處女的構造?恭喜你,我想你成功了,你將是家族裡第一個得到鐵處女幽閉的男人。」看樣子他身邊是侍從,他們對紅袍年輕人的怒火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唯唯諾諾地洗耳恭聽,叫拿勞溫的侍從臉都白了,給男人上鐵處女,這比要命更令人沮喪,也更羞辱人,難為拿勞溫只是臉色蒼白,依然沒有暈倒在地。
紅袍年輕人身邊的一位老者皺了皺眉,但沒有說什麼。
井笙倒是聽得一樂,怒火沖天還不忘以恐嚇語氣調侃手下,鐵處女是什麼,顧名思義就是給女人用的,男人怎麼可能用得上這樣的東西,與其這樣,還不如騸了他來得爽快。
還好,看見了井笙,紅袍年輕人停止噴毒,對著井笙笑瞇瞇地說:「先生,你好!我是尼古拉斯家族忠誠公爵的長孫科曼,和你商量一件事。」
尼古拉斯家族?井笙倒不是很驚奇,畢竟這裡是闕山,碰見大家族的幾率實在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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