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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露娜的心事 文 / 骷髏星雲

    金光團包裹著井笙、露娜和小弱騰空而起,萬丈光芒劃破天際,向東北方徑直射去,餘輝慢慢消失在雲端。

    地面上的景象猶如流光溢彩,山脈、河流、平原

    極遠處是一處高高的山台,大群金碧輝煌的哥特式建築聳立在群山之中。

    「那就是闕山了,光明教廷所在地。」小弱的背脊很寬,露娜跪伏在井笙耳邊為他解說,呵氣如蘭的氣息讓井笙的耳朵很癢,心裡更癢。

    井笙攬過露娜,看著露娜黑色的大眼睛,他深情地說:「露娜,我很感謝你,這四年來,我從一個淪落森莽的外人到成為這個世界的一員,是露娜你給予了我的一切,相信我,知恩圖報是我的品德,不論有什麼未來,我希望露娜能嫁給我,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露娜臉頰顫抖了一下,眼淚唰地流出來,她抱著井笙說:「親愛的,我愛你!但我不能嫁給你,這是萌神禁止的。」

    井笙一愣,問道:「我能知道原因嗎?」

    露娜搖搖頭,臉上充滿了哀傷:「親愛的,露娜不能嫁人,萌神禁止神使嫁給凡人。」

    「是嗎?我呢?」井笙恢復了平靜,彷彿露娜是七仙女,而他就是董永,王母娘娘立規矩了。

    「你不一樣,親愛的,你是被萌神祝福的人,你擁有完全的ziyou。」露娜很傷心,井笙對她的表白彷彿擊中了露娜的要害,挖掘出了萬年的隱痛。

    井笙自嘲地說:「ziyou麼?那是什麼東西?是鳥籠頂到食槽的ziyou嗎?」井笙心裡陰沉下來,他的第一探失敗了,天神獻祭果然是凶險萬般,井笙不禁為自己的命運感到擔憂了。

    露娜有些訝異地看了一眼井笙,瞬即恢復了溫柔:「親愛的,我愛你!萌神會照應你的。」

    井笙雙手搭在露娜的肩頭上,他要看穿露娜的心靈,但他無論如何也看不透那雙烏黑的眼睛,雖然這雙眼睛看來是那樣清透,甚至是無瑕,但井笙卻感覺那雙眸子像星河一般廣漠而深遠。

    「露娜,你願意為我生孩子嗎?」井笙覺得喉頭很哽塞,但他必須說出來。

    露娜猶豫了一下,眼神突然變得很歡愉:「親愛的,我願意,希望他能繼承你的睿智和勇敢,還有我的美麗和可愛,親愛的你想要兒子還是女兒呢?」露娜臉一紅,讓一個女人主動談論此事總免不了難為情。

    「我想要一個兒子,不!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最好是女兒要大一點,他們會互相扶持,相親相愛地維護住家庭,那幾乎就是完-美的標誌,也不算我井笙虛度了兩回人生。」井笙摟著露娜,眼中充滿了憧憬。

    其實井笙認為露娜並非是自認為的美麗和可愛,而是絕倫的美艷和公主般的驕傲,這才是露娜給予井笙的印象,但他並不想去糾正露娜。

    露娜把臉貼在井笙的胸鎧上,柔聲說:「親愛的,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應該算是兩個好消息呀!碧絲儂和塔亞懷孕了,是兩個女兒。」露娜的話語很平靜,絲毫聽不到任何情緒在內,沒有嫉妒也沒有欣喜。

    井笙大喜,忙問道:「真的嗎?這可太令人高興了。」井笙沒想到碧絲儂和塔亞居然會懷上他的孩子,尤其是塔亞,井笙高興之餘有些擔心,十六歲的年齡對於生育來說太小了一些。井笙本以為在穿越時空的過程中,身體會發生某些不為人知的變化,有可能導致他的生殖功能發生障礙,現在看來是他杞人憂天了,這真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甚至沖淡了井笙對天神獻祭的憂慮。

    「是呀!親愛的很高興吧?」露娜的語氣幽幽的,甚至可以聽得出來有些悵然。

    井笙緊緊摟著露娜:「那麼,為我生個兒子吧,露娜,你願意嗎?」

    「親愛的,我願意。」露娜的聲音低到不可聞,但井笙聽得出來,露娜是高興的。

    「那麼,根據劇情,還有一個壞消息呢?」

    露娜驚訝地抬起頭:「什麼壞消息?」

    井笙聳聳肩說:「好消息不是一般伴隨著壞消息嗎?福兮禍所依說的就是這個。」

    露娜皺著眉頭,想了一會說:「親愛的,倒真是有一個消息,比奇·凱特拒絕向碧絲儂交出無霜城,看來他是要等到紗希族長回去後才願意交接,碧絲儂昨天晚上回到了香山堡。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個壞消息?」

    這早就在井笙的意料之中,也許是碧絲儂給予的賄賂不夠吧?也許ri皇另外對比奇軍團長有交代。

    「這勉強算是一個壞消息。露娜,跟我四處走走。」井笙不由分說跳下馬,牽著露娜的小手邁開步,獨角獸小弱自顧自地吃草去了。

    落腳之處是一片山谷中的平原,地上生著綿延不絕的鐵心草,間或夾雜著一些矮灌木,四週一片安靜,偶爾能聽見幾聲鳥雀叫聲,但視線內看不見一隻野獸或飛禽。稍北方被濛濛霧氣籠罩,遠遠的東方可以看見光明教廷的金色尖塔群。

    「親愛的,天神獻祭確實有些凶險,我會盡量為你消減其中的危險,但你知道,有些事情我也是無能為力的。」露娜猶豫了很久,輕聲對井笙說出她的歉疚。

    井笙慨然點頭道:「我知道,自古以來,被天神獻祭選中的人都是有去無回,連白癡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我不會以這種理由害怕或逃避,作為男人我是有擔待的。」

    露娜的眼淚又冒了出來,她哽咽著說:「對不起!親愛的,我希望你不會認為露娜違背了對你的承諾,也不希望親愛的對露娜有什麼不好的聯想。你當時其實是可以拒絕的,冥王大人說的話當不得真。」

    井笙心中詫異,露娜說冥王的語氣就好像說她的調皮弟弟一樣,難道冥王的神品就這樣不堪嗎?井笙不清楚,但他不能妄加猜測萌神的家庭關係,他瞭解的信息實在是太少了,根本不足以支撐他作出任何決策,不過這是個好兆頭,連露娜這位神使也可以對冥王品頭品足,這是不是說明了一些問題呢?

    井笙不知道露娜說的是不是真心話,不過他已經下定了決心。「露娜,俗語說,人無信不立,國無信則衰。我很感謝你對我的關心,人生於我如觀花、性命於我如浮雲,旦來夕去,但求問心無愧,我的未來就交給神靈來裁決好了。」

    井笙說得雲淡風輕,露娜的淚流得更加地多,小女人已經泣不成聲,她抽泣著說不出話,雙手只能緊緊地摟著井笙。

    井笙反而來安慰露娜:「傻丫頭,這有什麼可傷心的呢?人總歸要一死,如果我命不該隕,神靈也不耐覬覦,如果這是注定的,那也是我多舛的命運而已。人啊!只要對得起良心就好,今生苦難了,只要沒有放棄心中的信念,我還可以求得來生,生生世世,我的信念永不放棄,總有那麼一天,我會尋找到夢中的天堂。」

    露娜抬起淚眼朦朧的俏臉,疑惑地問:「親愛的,你的天堂是什麼呢?」

    井笙的臉上泛起了溫情,眼睛看向了極遠處,那是雲層之後的星空:「我想回家,只要能守在父母身邊,那就是我的天堂。」

    往事不堪回首啊!井笙從來沒有後悔過,唯獨不能為父母盡孝送終,這件事會成為他永遠的傷痛。

    「父母麼?」露娜的眼神有些迷茫。

    井笙點點頭,唏噓不已地說:「十月懷胎,一朝分娩,我不是禽獸,就是禽獸也知道感恩,只有父母才會對兒女給予無私地奉獻,這種情感難道不是天底下最偉大和最高尚的情懷嗎?露娜,我想你明白我說的。」

    露娜捂著臉突然放聲大哭,井笙莫名其妙地看著悲痛不已的露娜,這種悲哀明顯超過了露娜不能嫁給井笙所致的哀傷,難道井笙說錯了什麼嗎?

    露娜越哭越淒慘,渾身不停地顫抖,哭聲中的哀怨與悲愴,連井笙聽了也為之心碎,井笙的話觸碰到了露娜柔軟的心底。

    井笙一把抱起露娜,不停地安慰哭得死去活來的露娜:「對不起!露娜,我只是有感而發而已,你完全用不著放在心上,我真是的,不該和你說這些。」井笙有些自責了,誰也不能拿父母來隨便說事,井笙雖然知道他自己是善意的緬懷,但分明撕開了露娜血淋淋的舊創。

    「親愛的,我的母親我也愛她,這麼多年,我不停地尋找她,但我恨自己沒有能力,我找不到她」露娜傷心欲絕的神情讓井笙極為震撼,一向自信滿滿、萬事均在掌握之中的露娜也會洩露出如此強烈的情感,與井笙心中的從容印象簡直判若兩人,或許這才是真實的露娜吧?日日壓抑著自己的真實情感,就像戴著一副面具,井笙不禁為露娜感到心酸,這神使做得多累啊!

    「傻丫頭!不傷心,如果哥哥我能從天神獻祭上活著回來,露娜,我發誓,我會幫你去找尋母親,我向你保證。」井笙摟著露娜坐在草地上,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悲痛欲絕的露娜,他打開了露娜情感的洩洪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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