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耳目術,井笙認真地打量面前的雅思芭,女人滿臉風塵,手指頭像胡羅卜一樣腫脹,頭髮凌亂不堪,看來吃了不少苦頭,這樣的漫天大雪,她一個女人硬是挺了過來,井笙不由得有些佩服雅思芭,但井笙準備敲打一下雅思芭。
「雅思芭,認識馬伊彌家嗎?」
雅思芭臉色劇變,眼光驚疑不定地向身後看去。
「我看他們很快就會來了。」井笙笑瞇瞇地看著雅思芭,馬伊彌兩兄弟來了的話,雅思芭的謊言就不攻自破了,屆時也不會有人同情她,騙子是很令人憎惡的。
「我的丈夫!」雅思芭喉頭有些哽塞,她慌神了:「我和馬伊彌家是有些誤會,作為我的丈夫,井笙你一定要幫我。」
愛蓮幾人聽得一頭霧水,怎麼話題扯到什麼馬伊彌家去了?
冰雪聰明的林思麗一下子就猜到了,雅思芭肯定是得罪了人,跑過來拉著井笙做擋箭牌,不過這借口太令人氣憤了。「雅思芭怎麼能冒充老師的女人呢?真是有些過分了。」林思麗在心裡憤憤不平地腹誹,也只有天才少女才不相信雅思芭的謊言,她的老師是什麼人,堂堂空間魔導士,怎麼會敢做不敢當呢?結論就一定是雅思芭在說謊,她想攀附井笙這棵大樹,林思麗看向雅思芭的眼神越發地輕蔑了。
井笙乾笑兩聲,雅思芭死到臨頭了還嘴硬無比,不過這倒是個令人煩惱的事情,井笙可不想在馬伊彌兩兄弟面前辯解雅思芭不是他的女人。
「雅思芭,你現在什麼也別說,我們一起等馬伊彌家的人吧。」
雅思芭突然冷靜下來,她說:「我的丈夫,你教導過雅思芭,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我會向馬伊彌家的人說清楚這點。」
雅思芭的鎮定令井笙感到有些不妙,說話的女人難道又想到了什麼無恥的計策?想把他井笙一起拖下水嗎?
「雅思芭,我警告你,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所虛構的那些關係都是不存在的。」
雅思芭謙恭地說:「是的,我的丈夫,雅思芭一切都聽你的。」
井笙呆住了,雅思芭這女人實在是太可怕了,井笙認為他要是馬伊彌倆兄弟的話,也不會相信井笙的辯解,只能認為雅思芭被井笙利用後拋棄了,井笙反而被更深地牽連進去,雖說井笙並不怕這些怨恨,但他怕這些人針對紗希家族,尤其是道芬和愛蓮。
「狗日的女人,真是好心計!」井笙無計可施了,他必須幫助雅思芭渡過難關。
「拿來。」井笙冷冷地看著雅思芭。
雅思芭一臉純潔地迷茫:「井笙在說什麼啊?」
井笙的肺都氣炸了,雅思芭還在裝無辜。「你知道的,否則我絕不會幫你。」
雅思芭恍然大悟,磨蹭了半晌才從懷兜裡摸出一隻荷包,滿臉都是依依不捨的表情。
「這裡確實有兩千金幣的金票。」雅思芭打開荷包,高舉著金票,所有人都可以看到,那是面額為一百金幣的一沓庫依斯銀匠銀行金票,雅思芭恭恭敬敬將它遞給角宿,但她隻字不提荷包裡還有一枚族長印鑒,那才是重點。
角宿一把抓過金票和荷包,然後遞給井笙。
果然是庫依斯銀匠銀行發行的兩千金票,還有一枚玉質的族長印鑒。井笙不由得大為佩服雅思芭的手段,要說騙錢雖然難,但也不是不可能辦到,而雅思芭居然能把馬伊彌家的族長印鑒騙取出來,這可是需要本事的,不知道雅思芭說了多少話才拿到手,或許井笙辨別不出處女和非處女,雅思芭蓬頭垢面的樣子更無法分辨,但想來為了這枚族長印鑒,雅思芭花費了極大的功夫。
井笙側頭向角宿交代兩聲,然後把金票和印鑒遞給角宿,角宿帶著三名黑騎士,飛快地奔向北方而去。
雅思芭心痛萬分地看著遠去的角宿,兩隻拳頭握得緊緊的,遠去的荷包似乎抽走了她的靈魂。
「沒什麼可遺憾的。」井笙警告雅思芭:「我實在是沒有想到你居然會是個騙子,雅思芭,你多少歲了?」
雅思芭趕忙為自己辯解,她已經為此付出了兩千金票,如果還不能得到井笙的承諾的話,雅思芭可以說真的是大虧了。
「井笙。」雅思芭面色恭敬地說:「雅思芭已經二十歲了,我可是聽了你的話,把他們自願奉獻給我的東西還給他們了,今後,我就只能依靠你了。」雅思芭很會表情,那神情讓所有人認為雅思芭對井笙是馴服的,獲得井笙的庇護也是理所應當的,至於井笙心裡的想法,他既然不說出來,其他人也就無從知道井笙的想法。
井笙倒是沒有想別的,他在猜測雅思芭拿別人的族長印鑒幹什麼。雅思芭很會掌握時機,也很能用語言營造氛圍,除了井笙之外,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雅思芭確實是井笙的女人,那畢竟是響噹噹的兩千金票,假如曾經沒有親密如夫妻的關係,雅思芭能聽井笙的話交出來嗎?雅思芭一步步獲得了井笙周圍人的同情目光。
「既然你拿了出來,身上還有錢嗎?」井笙狐疑地問雅思芭,他不相信。
雅思芭爽快地說:「我的丈夫,我現在身無分文了,作為井笙的女人,也不需要懷揣那麼多錢,我知道你會為我安排好一切的。」
井笙看著雅思芭的眼睛,女人一臉歡快,眼睛中如釋重負的神情沒有逃過井笙的敏銳目光。「或許她求的就是一個安生之地吧?算了,暫時我還能給她。」井笙很痛恨自己的同情心又氾濫了。
「雅思芭,亮出你的職業徽章。」
雅思芭趕緊點亮額前的,左耳垂上的三枚星形表示她是一名三級戰士,和井笙的魔法等級可以說隔了十萬八千里,雅思芭的臉上充滿了歡愉和期待,看得井笙心裡直搖頭,這女人還真不能說是一名美女,小家族的風霜明明白白地寫在她的臉上。
「雅思芭,暫時我同意你跟著我,你還有什麼向我說的嗎?」井笙有些遺憾他不會像普羅根那樣會讀心術,也就是自然神術「洞察」,但井笙可以肯定雅思芭隱瞞了一些東西,女人絕對不僅僅是破家逃亡,她還有事情隱瞞著井笙。
雅思芭歡快地跳起來:「謝謝你,我的丈夫,我知道你不會拋棄我的。」
井笙眉頭一皺,大聲呵斥雅思芭:「放肆!你只能叫我守護大人,對我要使用敬語,別他媽的像野人一樣沒家教,還自稱是東大陸禮儀家族出生的,真是讓人看不起。」
「是的,我的丈夫。」雅思芭一臉委屈,開始的歡快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女人變臉的速度太快了,井笙心裡捏了把汗,但願雅思芭不是居心叵測吧,否則她會死得很難看。
就這樣,雅思芭騎著她的瘦馬,小心地走進井笙的隊伍。
道芬驅馬過來,在雅思芭身上嗅了一遍,頗為遺憾地搖搖頭離開,把雅思芭看得莫名其妙,一眾侍女看都不敢看道芬這邊,權當不知道,塔亞和林思麗板著臉在心裡訕笑。
晚上,一臉晦氣濃得成水的道芬和忐忑不安的林思麗走進井笙的房車,開始初中數學課程。
這一段時間的教學進程實在是太快了,井笙都不知道他們到底接受了好多東西,但是井笙心裡有一股莫名的焦躁,他要盡快使兩人進入高等代數環節,所以,井笙難免粗暴了一些,道芬和林思麗也只有咬著牙承受下來。
「啪!」井笙揮起竹鞭,打在道芬的手掌上,痛得小傢伙齜牙咧嘴,哭又不敢哭。
曼莎舞等三名侍女噤若寒蟬,呆在一邊僵硬著,大氣也不敢出一口,明顯看得出來,他們的主人威達德守護大人很煩躁,有想拿人當沙包的衝動。
愛蓮倒是一臉不以為意,不過她也沒有說話,安安靜靜地看著道芬和林思麗,免得井笙的火氣愈加地大。
「只有三個未知數,你不能總是把變形代入第一個方程裡面,這算什麼?繞圈子玩嗎?」井笙真的有些撓頭了,道芬幾乎是才接觸未知數,井笙就趕緊著教起了三元方程組,但道芬讓井笙頗有些失望,他老是沒有明白井笙教給他的方法,屢屢做錯,林思麗也差不多,滿臉艱難的樣子。
不行啊!這樣的速度確實也為難人了,井笙需要更好的教學辦法來加深兩人的數學涵養,但要形成抽像的邏輯思維,可不是一天兩天的功夫。做老師也不是簡單的,不能僅僅給學生壓力,還要逗引起他們的學習興趣才是硬道理。
「好吧,我們通過解決實際問題來理解」井笙出了一道三個未知數的應用題,讓道芬和林思麗兩人互相探討,他走出房車,在營裡四處溜躂,盤算著怎麼和四位軍官交代。
明天露娜就要來到這裡,天神獻祭的凶險莫測,使得井笙殫精竭慮要考慮好一大家人的安全問題,包括黑騎士在內,井笙只有露娜這一條路可走,把露娜拉過來,井笙還有另外的想法,如果他真的就此一去不復返的話,作為萌神的使者,作為對他的莊重承諾,井笙相信露娜是能夠保得紗希家萬全的,這也是他為紗希家盡量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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