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要掌權,葛澤家的情報是蘇斯拉已經正位了梓峒伯爵,他的兩個堂伯也參加了典禮,葛洛丹家的守護卡其·道牙也同意了蘇思拉繼承葛洛丹家主,正式的通報已經發到了光明教廷,蘇思拉成為梓峒伯爵就差最後一步了。我想,蘇思拉的父親貝羅休斯恐怕不是醉酒摔死的吧?蘇思拉同志很有嫌疑啊!」井笙倒是不關心誰做葛洛丹家的族長,他關心的是蘇思拉的舉動。
「然後下一步該怎麼辦?懾服聯盟家族,讓他們向蘇思拉繼續效忠?還是掃蕩西大陸,建立不朽的功業?」井笙在心裡猜測蘇思拉的下一步舉動。
「蘇思拉會不會挑戰桑德森家的權威?這是很大膽的假設,但是很有可能,葛洛丹家被桑德森家壓制了數千年,這把刎聖之劍會讓蘇思拉繼續做桑德森家的附庸嗎?顯然是不可能的。俗語說,富裕的家庭教不出鋌而走險,只有一無所有的家教才能窮凶極惡。」井笙感歎了一聲,他敢肯定蘇思拉會向桑德森家族發出挑戰,只是蘇思拉會採取何種形式而已,這是由葛洛丹家族出人頭地的慾望所決定的。
井笙曾有一位朋友是警察,他曾經做過一些案例分析,在閒談中告訴井笙。
家庭在社會中的地位和教育傳承非常重要,重特大惡性案件往往是來自農村的年輕人所犯下,他們衝動極強、對人生很少計劃,隨遇而安,一味放任自己的慾望,從而犯下令人乍舌的惡性罪行,殺人、搶劫、強姦、爆炸等等。而城市罪犯的特點比較鮮明,涉及到商業領域的犯罪居多,基本上沒有重特大惡性案件,殺人、搶劫、強姦基本是城市罪犯不做的,他們最感興趣的是詐騙和偷盜。來自兩個不同社會層面的罪犯揭示了一些道理,來自農村一無所有的年輕人在看懵了城市的繁華後,佔有和報復的慾望更加高企,犯罪的過程是衝動的,而城市罪犯更精於目地和計劃xing,很少僅僅因為衝動而犯罪。
從民族和家族角度來分析犯罪,井笙的警察朋友更有感慨。如果在大街上看見成群結隊的彝人婦女,她們背著孩子,那麼可以斷定,這些婦女不是賣假銀飾就是販賣假槍,要買就買,還不准你拆開包裝,但就是這樣還是有準備犯罪的傻瓜上當。藏人很少結團成伙,一般都是販賣假藥材,如果聞見藏人滿身酒氣,那就要當心了,一句話就可以勾起他們的衝動,而結果往往是以生命為代價。除了滿大街烤羊肉串賣切糕的,如果看見一名較大的維吾爾人帶著幾名小孩,目光閃爍地走在大街小巷裡,你幾乎可以斷定這是一個偷盜兼搶劫團伙,雖然偷盜違背了安拉在古蘭經中的教導,但罪犯的想法是驚人的雷同,既然犯了第一戒,那麼他就不在乎繼續錯下去,直到進入地獄深淵,能夠金盆洗手修得正果的罪犯可以說是非常稀少,畢竟人習慣了一種生存方式之後,驀然轉向另外一種求生方式是非常地困難。相對來說,回人罪犯在老刑警眼裡比較好判斷,除了部份以開清真館為名聚賭,大部份回人罪犯依然是以詐騙為主,手挎幾張粗陋的皮毛,以染色的狗皮冒充珍稀的豹貓皮,或以養殖狐狸皮冒充野生狐狸的皮毛,也或者公然販賣野生動物皮毛,如果看見三個以上游手好閒的回人聚集在一起鬼鬼祟祟,司法機關就要當心了,他們不是準備在公共場合鬧事就是販毒集團。
家族xing的犯罪很容易判別,主要是詐騙類的智力xing犯罪,就算是偷盜世家,也包含了大量的腦力活動,畢竟是直系親屬,老一輩的罪犯必須要教會小罪犯自保的手段,首先就是反偵查的學問,在不被警察逮住的情況下,家族大業才能夠延續下去。
在所有的犯罪活動中,最難對付的是家族xing犯罪,他們甚至比老司法更精於對法律的解讀,善於遊走在法律的空隙之中。比如多年前的海狸鼠詐騙案,也就是所謂的豚鼠,大老鼠可以全年無休進行交配,一對豚鼠理論上一年可以繁殖出二十隻到三十隻小鼠,當時的價錢賣出是三千元一對,回收小鼠是上百元一隻,很簡單的騙局,利用的就是人的貪慾,局的要點就是打時間差。要知道那時候每月工資才一百多元,此局一出,全國海狸鼠的養殖蔚然成風,當賣出的海狸鼠夠多時,在某個時刻罪犯們就銷聲匿跡了,夢想養老鼠發財的人傻眼了,而罪犯們帶著大把金錢投入了下一個騙局。這個局被後知後覺的一些人所效仿,蠍子、蚯蚓,甚至是螞蟻等等,有人有斬獲,但大部份跟風的人一頭撞上修正後的法律鋼板,被騙的人也小心謹慎得多了,跟風的罪犯們只能得到人財兩失的結局。
再一個就是老鼠會,也就是傳銷,或者稱帶利潤模式的商品直銷,這種犯罪方式是米國猶太人發明的,嚴格地說初衷是好的,以這種直銷方式能獲得更多的忠誠客戶,客戶在消費的同時也可以創造利潤。但後來被有心人發現裡面的妙處,老鼠會的性質就改變了,以致於各國紛紛立法禁止,但仍然是禁而不絕。從當年紅極一時的仙妮蕾德到後來的有氧搖擺機,各式各樣的以利潤均沾方式銷售商品的模式大潮退去後,以至於傳銷被粗暴地簡化為拉人繳費入會,成為集謊言、拘禁、勒索為一體的純粹犯罪活動,完全喪失了智力xing,淪為談而色變的野蠻犯罪。
除此之外,通過對軍政的壟斷,一些士紳集團也涉及到可以說是犯罪的行為,專營公司、專賣制度、煙草、鹽等等,但這不屬於個人犯罪,是另外的話題。
話說回來,城市的罪犯根本不可怕,可怕的是居無定所的農村罪犯,他們的凶殘和瘋狂讓多少老司法都感到乍舌,在對付犯罪時,拘捕農村罪犯甚為棘手,他們會不加考慮地反抗,甚至願意以命搏命,而城市罪犯在這種情況下大多是束手就擒。
然後警察朋友隱晦地說,為什麼從古至今的朝代更替始源於農村,因為他們遭受的壓迫更加殘酷,反抗純粹是因為活不下去了,他們就像重型推土機,面前的所有抵抗都會被他們粉碎一空,但朝代更替的勝利果實往往被士紳階級所奪得,因為士紳階級更善於計劃未來和平衡各方利益,同時士紳階級更善於將目的和手段隱藏在謊言之後,當一切塵埃落定時,即或是動亂髮起者明白這是針對他們的改朝換代騙局,他們又重新淪落為被壓搾的對象,但已經無關大局了,分化收買、人民厭戰,社會渴求穩定等等一系列因素,將撲滅所有準備再次發起動亂挑戰成為統治階級的士紳集團的信心和道路。
這就是所謂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來由,在任何時候,農民這種缺乏深邃思維的職業都是被利用來改朝換代的工具,然後隨手就被拋進地獄之中。
解決這種狀況的辦法不是沒有,奇怪的是,自教改之後,農民唯一可能鯉魚躍龍門變身城市人的大門被堵死了,農民的狀況和可預測前景甚至遠遠不如百年前,至於小城鎮建設,明白的人都知道那不過是搜刮農民土地的一場騙局。
這必然是一場大災難,但井笙沒有看到後來的精彩進程,也不知地球社會是如何融為一體的,但肯定是解決了以騙術起家的士紳集團之後的事,任何國家和任何事業絕不可能以騙起家,然後再以騙發家,最後以騙存世。無休止的謊言終究是要被戳破的,當社會的怨氣爆炸時,等待士紳集團的將是無比慘烈的報復。
「食髓知味啊!誰能放棄欺騙這樣輕鬆的手段呢?他們也是騎上虎背身不由己了。」井笙搖搖頭,對詐騙犯搖身變為搶劫犯表示邏輯上的理解。
六分儀屏幕上的北面是一條大河,從東北流向西南方向,大河以西是廣袤的原始森林。
「這就是大澤森林,真是讓人期待啊!裡面可有雅茉蝶,類人形的魔獸,會不會和地jing或是食人魔有些相像呢?」井笙心裡有些雀躍,他恨不得現在就飛到大澤森林見識一番。
一股冷風掀起門簾,井笙忽然冷顫了一下。「塔亞怎麼還沒有過來?」井笙摸出表,快子夜了。
「難道塔亞的身子還沒有好起來嗎?但她說過今天晚上來陪我的呀!」井笙掀開捲簾,走到塔亞的帳篷邊,從縫隙往裡看,燈倒是亮著的,但裡面沒有人,四周巡邏的黑騎士向井笙點頭致意。
「先人的,真是怪事了?」塔亞也不可能在這麼冷的天氣到野外小解吧?那到底到哪裡去了呢?井笙一頭濃重的霧水。
井笙看到道芬的帳篷還亮著燈,他心裡一動,悄悄摸過去,輕輕掀開帳篷捲簾看進去。
不看還好,一看之下井笙都想以血薦軒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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