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你說得太誇張了吧?」
「一點也不誇張,這麼說吧,你認為多厚的玻璃才會讓你感覺到你面前有玻璃?」老兄神秘兮兮地朝井笙說,他手上的活計可是一點也沒有慢下來。
井笙曾經看到過一尺厚的防彈玻璃,哈勃望遠鏡的主鏡有二米四寬,厚度只有一厘米左右,這兩種玻璃算是玻璃工藝的兩種極端代表,最堅固和最通透。至於多厚的玻璃仍然能看清楚遠景,井笙確實沒研究過這個詭異的問題,但想來應該不會超過一尺,畢竟玻璃不是晶體,它是混合物,這就決定了玻璃的通透xing有很大限制。
老兄雙手仍然靈巧地忙活著,他笑了笑說:「不知道吧?我告訴你,我曾經看到過一米厚的玻璃窗,只有手才能感觸到,用眼睛卻完全發現不了它的存在。」
「你確定你看到的是玻璃?」井笙覺得這位老兄的話太誇張了。
老兄面色一正:「當然是真的,我會騙你這個鄉下佬嗎?」老兄像受了侮辱一樣,臉上滿是不悅。
井笙聳聳肩,他認為這位老兄肯定是在吹牛,騙他這個從鄉下來的傻瓜,然後會不會是我帶你去看看,最後提出金幣或銀幣上的要求。井笙根據這位老兄的思路,很快整理出一套行騙大綱,完全可以付諸實施,井笙不屑地笑了一聲,他以前的副職業可就是騙子。
井笙的不屑表情激怒了老兄,他大聲說:「我的榮譽可不能被玷污,你不能鄙視我,作為一名萌神寵愛的神選士,我決定帶你去見識這面神奇的窗戶。」老兄很激動,好像他的誠實被井笙侮辱了。
「達瑪剛,你又在愚弄外鄉人了。」突然一個聲音傳來,井笙心裡一樂,果然是他想像的這樣。
擺弄可可茶的達瑪剛脖子一縮,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珀金先生,您說笑了,我怎麼可能愚弄這位外鄉人,我只想讓他長點見識。」
滿臉大鬍子的鉑金端著杯子走過來說:「這位騎士,你好!風塵中裹脅著疲倦,鞋中的沙粒讓耐心消退。達瑪剛也不能說是欺騙,只是他也沒有弄明白到底是不是玻璃。」
達瑪剛端起杯子,嘗了一口他調製了半天的可可茶,然後說:「珀金先生,我想我一定是正確的。」
珀金坐在井笙對面說:「那不是玻璃,達瑪剛把凝固的空氣當成玻璃了,所以他是錯誤的。外鄉的騎士,你好,我是珀金,三級火系法師。」
井笙差點下巴掉地上,一位三級法師也敢大馬金刀地坐在他面前侃侃而談。
「威達德戰士職業。」井笙的舌頭差點被牙齒咬到,他說謊了。
達瑪剛激動地說:「威達德,你別相信珀金先生的話,我才是正確的。」
珀金聽到井笙自報的職業後,臉上掛著一副盡在不言中的表情,他說:「達瑪剛,你的判斷力還需要練習,我可是真實接觸了的,那絕對是凝凍的空氣,所以才會那麼透明。」
達瑪剛一副不服氣的樣子:「珀金先生,我們都很倔強,要不請威達德騎士做個見證,看看我們誰才是正確的?」
珀金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態,他說:「你輸定了,好吧,你願意賭多少銀幣?」
「我賭兩百個銀幣是玻璃。」達瑪剛跳起來,從兜裡拿出一個沉甸甸的袋子扔在桌子上。
珀金一拍桌子,他也有些激動起來:「好!我就和你賭兩百個銀幣,這是四枚索斯蘭金匠銀行的金幣,我認為它就是空氣。」
達瑪剛將珀金的金燦燦金幣拿起來看了又看說:「確實是索斯蘭金匠銀行的金幣,我和你賭了。」達瑪剛將金幣放進裝銀幣的袋裡,然後紮緊口袋上的繩子。
「請威達德騎士為我們做見證,我絕對是正確的。」達瑪剛自信滿滿,珀金也是信心百倍,旁邊立時有許多人圍攏過來,唧唧喳喳地分析誰才是最後的贏家,然後大家約好一起去托爾墨斯光明大教堂驗證真相。
井笙搖搖頭站起來:「你們慢慢玩,我還要喝酒,各位請便。」
珀金和達瑪剛一愣,忙說:「這個見證你一定要做,我們會分你鑒證費。威達德,拿好這個裝錢的袋子,我們一起去,很快就會弄清事實真相。」旁邊的人也是吆喝著要立即去。
「夠了!」井笙心頭火大,這樣明顯的局他還看不出來的話,就算是白活了這三十年,那四枚金幣早就藏入了達瑪剛的袖籠裡,這明顯是詐局,專門訛井笙的,旁邊的人不用說就是托。
井笙閃電般伸出手,拿住達瑪剛的手臂,順勢拿出那四枚金幣,鬼才知道那是不是金幣,反正井笙的手感差了老遠。
所有人愣住了,沒想到這位黑甲騎士的動作如此敏捷。
「拿去,別來打擾我。」井笙將金幣扔到桌子上,端著杯子繼續喝酒。
珀金抓起金幣大喊一聲:「這是假金幣,小子快點把我的金幣拿來。」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多少學藝不精的詐騙犯就這樣墮落成了搶劫犯,井笙搖搖頭,太沒有水準了,簡直是玷污了詐騙犯的名聲。
達瑪剛和珀金一對眼神,也是慌忙打開袋子,裡面的銀幣變成了銅幣,他也是一聲吼:「還有我的兩百枚銀幣,威達德騎士,我算是看錯你了,你偷了我的銀幣,請大家做個見證,我要向捕官署報警。」旁觀的人義憤填膺,紛紛指責井笙的人品。
外面的親衛聽到裡面吵吵嚷嚷,轉頭一看,守護大人的桌子被人包圍了,他們立即衝了進來,劍鋒已經半露。
「不要殺人!」井笙一聲斷喝,親衛們疑惑地看了看井笙,順從地納劍還鞘,發出一連串的金屬撞擊聲。
井笙冷聲喝道:「滾!今天我不想殺人。」
蔚藍城給井笙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一而再地遇見這種鬧心的事,難道沼澤公爵就是這麼治理城市的嗎?
珀金和達瑪剛嚇傻了,親衛的拔劍動作讓他們相信,如果不是被騙對像威達德阻止,這些黑甲騎士的劍絕對會砍掉他們的腦袋。
威達德騎士平淡語氣中洩露的殺機如剔骨刀一樣鋒利,珀金和達瑪剛心裡非常明白,他們今天看走眼了。幫襯們也傻眼了,趕緊灰溜溜地出了酒館,珀金和達瑪剛也只能抓起錢袋子驚恐地跑出去,彷彿井笙身上有黑死病的瘟疫,離他越遠越好。
井笙吁了一口氣,他看了一眼酒館的鐘,正好下午四點,他招來兩名親衛,拿出一隻剛獸的晶狀體,讓他們去城主府拜訪一位叫塔亞·葛澤的女人,告訴她有人在酒館裡等她,只有兩小時的時間,過時不候。
井笙曾經聽塔亞說過,她的哥哥叫維迪,是沼澤公爵的兒子,葛澤家的少主,這會井笙都有些懷疑了,蔚藍城這個地方恐怕最大的盛產就是騙子,他需要證實清楚塔亞的身份,可能的話,他要帶塔亞走,如果塔亞不來的話,井笙其實也沒有什麼遺憾的,就當是一場夢吧!只是他心中念念不忘塔亞那雙楚楚可憐的眼睛,還有塔亞柔若無骨般的嬌軀,井笙後來常常為當時的膽小自嘲不已,這個世界確實是沒有精神控制類魔法的,葛澤家也是正統的神綬貴族,只是井笙到現在還不清楚的是,為什麼塔亞會堅決願意成為他的女奴,看來現在是揭曉答案的時候。
井笙給了他自己一個選擇,也給了塔亞一個選擇。
兩名親衛帶著剛獸晶狀體,立即受命而去。
前前後後等了一小時左右,碧絲儂終於將所有金錠兌換成流通貨幣,總共是近七十萬枚波蘭斯基金幣,當然不可能全部換成沉甸甸的金幣,絕大部份換成了方便攜帶的金票,井笙讓碧絲儂保管好,小妮子拿給亢宿一袋金幣,然後急急慌慌地去找愛蓮、道芬和林思麗三人,他們身上可沒有一個銅子,恐怕早就心急火燎地等著碧絲儂去付賬,碧絲儂可不想讓道芬闖禍。
還沒有過到十分鐘,井笙就看到弗洛拉和杜伊蕾的雙手拎滿了紙袋跟在愛蓮身後,看起來他們的購物之旅才剛剛開始。
「這只琉璃胸花正配愛蓮買的這款衣服顏色,款式也很適合你,不過太大了點,做工很粗糙。」道芬為三名女子的購物做參謀,他的意見很得愛蓮的讚賞,道芬的眼光一向都是這樣獨到,這是愛蓮對道芬唯一能承認的特長。
愛蓮拿起一枚銀絲胸花說:「這只也不錯嘛,銀光閃閃的很好看呀!」
道芬不屑地撇了撇嘴:「樣式倒還一般,這麼軟的質地不小心就會變形,那時就難看了,再說銀飾很容易失去光澤變黑,這種辮花款式不適合用銀絲來纏繞,這是個敗筆。」
道芬說中了這款銀飾的缺點,首飾店經理聽得氣鼓鼓地,他又不敢發作,誰知道這可能是哪家的少爺?他可不想招惹貴族,對他這名低級神選士來說,一個不好就是破家滅門的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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