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上游的石路過河,要走小半個油燈時,你還是背我過去吧,不然的話太耽誤時間了。」摩尼雅倒是找到了井笙的一些習慣,這個男人最不耐煩的就是浪費時間。
實際上井笙倒不是擔心去看聖龍門耽誤時間,利維坦役使魔獸的能力讓他感到非常警惕,能夠走快點避開利維坦的話,井笙倒是不介意飛跑,他可是一點對付利維坦的辦法也沒有。
背起摩尼雅,井笙順著河灘向上游飛跑,摩尼雅只好使勁抓住井笙的衣領,免得被他顛下地來。
「我說大小姐,可不可以再勒緊一點?」摩尼雅後來乾脆兩支胳膊抱在井笙的脖子上,勒得井笙心裡發慌。
摩尼雅歉意地笑了起來:「對不起呀!你跑得太快了。」話是這麼說,胳膊卻絲毫沒有取下來的意思,只是放鬆了許多。
井笙喘口粗氣,繼續往前奔跑。
「井笙你好強壯啊!連脖子上都長這麼多肉,每天吃十盆肉才夠吧?」摩尼雅輕鬆地趴在井笙背上,她甚至有心情和井笙開玩笑了。
「如果脖子上不長這麼多肉,怕是早就被你勒斷了。」井笙白眼直翻,他一點也不覺得摩尼雅的話很有趣,不過不管怎麼說這是個好兆頭,在這種私下的時間內,她最好不要刻意記起自己聖女的身份,孩兒家就應該有自己的活潑天性,整天沉浸在戰戰兢兢的虔誠之中,多累呀!對摩尼雅的心理發育也未必是件好事。
「我有什麼力氣嘛?」摩尼雅撅起嘴,故意勒緊井笙的脖子,害得井笙只好硬起兩條胸鎖ru突肌,才沒有被摩尼雅把他的氣管勒閉。
摩尼雅感覺井笙硬起脖子上的肌肉,她乾脆較起勁來,使勁將雙臂收緊,井笙也就使勁抵抗,到最後,兩個人都累得筋疲力盡,摩尼雅跳下井笙的背,捂著嘴直笑,井笙雖然脖子累死了,但他一點也不生氣,開朗的摩尼雅和憂心忡忡的摩尼雅完全不一樣,充滿了女孩子應該有的天性,少了許多憂國憂民的情懷,這才是一個正常的女子。
「摩尼雅,會游泳嗎?」井笙突然想在摩尼雅面前炫耀一番,他可是游過長江的,打小的綽號就是水耗子,可想而知他有多會游泳。
摩尼雅有些緊張地搖搖頭,地下城裡可沒有游泳池練習,鬼族人幾乎都不會游泳。
「我教你,這水可真舒服。」井笙脫掉全身衣物,只保留了一條短褲,這條棉質的平角褲是海底寰室的神靈贈送的,另有一條井笙捨不得穿,一直放在背包底下。
摩尼雅臉有些發燙,她轉過身去不敢看井笙強壯而黝黑的軀體。
聖河水很溫熱,也很平緩,河水裡一點河腥味也沒有。井笙劃著水,想起了在過去的世界裡到貴州荔波旅遊時的情形,城市中那條河異常地清澈,甚至河水還泛著一股淡淡的蘆根味和松香味,他生下來第一次喝河水,那水略帶絲絲甜味,給他的感覺就是想住在荔波不走了。五年後井笙再去荔波時,河水依然清澈,但再也沒有那股原始森林的味道,多了許多打著小紅旗的旅行團和滿公路的汽車長龍,那時候井笙心中的天堂轟然就垮塌了,他明白了一個道理,人間是不可能有天堂的。
終究摩尼雅沒有下河去,她坐在河邊的石頭上,看著河中央的井笙想她自己的心事。
好久沒有這麼酣暢淋漓過,井笙在水中過足了癮,最為特別的聖魚們追逐在井笙身邊,時不時和他的身體有親密地接觸,真是其樂融融。
「這就是天人合一的境界吧?」人與大自然的和諧場景,可不是在什麼地方都能看見的,黑暗森林裡的動物連睡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你不知道下一刻會不會喪命於突如其來的襲擊,殺戮和狡詐是黑暗森林永遠的主題,只有在聖河這個特殊環境裡,才可能魚和人相安無事、融洽共處。
「井笙,我幫你擦背吧。」井笙的愉悅感染了摩尼雅,她願意為井笙做點什麼。
摩尼雅轉過發燙的臉,等待井笙換衣,她的雙顳血管跳得很強,心裡不知道為什麼出現一陣陣悸動。
「井笙,快抓住我的手!」摩尼雅突然轉身,衝向全身**的井笙,猛地從後抱住他的腰,話語中滿是驚恐。
井笙心裡一驚,小女人怎麼了?難道他從來沒有看過男人的矯健身體?然後爆發性地改變性格,成為床上運動愛好者?
想歸想,井笙趕緊握住摩尼雅的雙手,身子一動也沒敢動,他可不想做點什麼嚇住摩尼雅。
忽然,在很短的時間內,摩尼雅雪白的手變成透明,然後從井笙的手掌裡消失得無影無蹤,背上摩尼雅顫抖的感覺也逐漸消失。
井笙大驚,顧不得自己身無寸縷,趕緊轉身一看,摩尼雅沒有半點蹤跡,憑空消失了。
「我卡!」井笙撲天搶地抓起長劍,飛快加持上天毓聖光和力神術,眼睛像滾珠般緊張地掃視四周。
河灘邊很空曠,井笙沒有感覺到半點被攻擊魔法鎖定的跡象,也沒有聽到摩尼雅離開的腳步聲,甚至沒有感覺到摩尼雅是如何消失的,她就像融化在了空氣之中。
「摩尼雅?」地上有堆衣服,是摩尼亞身上的,從內衣到外袍,一應俱全,連鞋襪也在,但就是不見摩尼雅。
河灘邊迴響著井笙的大聲呼喊,但卻沒有人回答他,只有河水的細小波-浪聲。
「先人的,見鬼了,大活人玩失蹤。」井笙絲毫不敢放鬆戒備,他也不敢站在原地,握著劍在周圍不停地遊走。
「難道摩尼雅是遊俠?或者這裡有高級遊俠?但是沒道理呀!」井笙知道遊俠的二級魔法「隱身術」可以隱匿身形,碧絲儂曾經給他演示過,但隱身術開啟後人是不能動彈的,一動就顯形了,遊俠還有另外一種魔法,中級魔導士的「隱擊術」,較之隱身術更加厲害,但須鎖定被刺殺的目標,當時摩尼雅就在他身後,井笙應該感覺得到鎖定,但他完全沒有感覺到被鎖定的任何跡象。但根本的問題並不在於遊俠的隱形魔法,井笙轉瞬間就想通了這個問題,遊俠的隱形是對眼睛的欺騙,但絕不可能連感覺也同時隱形,這太匪夷所思了。
兩種遊俠魔法的表現都不像,井笙記得摩尼雅是慢慢消失的,雖然是一瞬間就不見了,但感覺確實是慢慢消失的,遊俠的隱身術不會這樣,更不會把衣服掉出來裸身隱形。
「真他娘的怪了,是符咒師的迷林術或迷景嗎?但我卻沒有覺察到壓迫或恐懼感啊!喪神光環?也沒有看到魔法光影吶,先人的,到底是怎麼了?」井笙否定了是符咒師在偷襲他和摩尼雅,五行法師是不會隱形術的,其他的能力法師像煉金師、治療師也是不會類似的隱形術,井笙真的懵了,他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井笙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難道是心靈魔法師?就像露娜那樣的?」這種可能性很大,露娜表演的超越階級的魔法讓井笙心裡再次緊張起來,露娜的喜怒無常讓也他更加擔心,雖然那是在夢中,但井笙卻無法完全忽視那種真實感,萬一露娜是真實存在的呢?他不能否定露娜肯定不存在。
「露娜?是你嗎?別躲迷藏了,我看見你了,出來我們好好談談,挾持人質可不是好孩子。」井笙在手上挽了個劍花,大聲而堅定地表明他的憤怒態度,如果確實是露娜所為,她會出來相見的,井笙很堅信這點。
憤怒的聲音在河面上滾滾如雷,但也僅此而已,聖火蟲們依然在飛舞,絲毫不關注**男人緊張萬分的樣子,夢幻一般的美景還是如夢幻一般,河水依然緩緩流動。
「我卡!老爺我生氣了!」井笙真的生氣了,他忍受不了被無視,哪怕是敵對行為也讓他好受點,他並不害怕刀劍相對的場面,唯有靜謐如鬼魅般的安靜讓他覺得心裡嚴重不安,井笙很憋屈,玩這種詭異迷藏有什麼意思?
井笙再次轉動身體,他發現了異常,河面的空氣似乎有一絲折影,井笙迅速躬身放出禁時術,一氣呵成,毫無瑕疵。
面前的河水被凝凍,水波紋被凍結,空中飛舞的聖火蟲像照片一樣被禁錮,上游的水勢漲了起來,慢慢漫過被禁時術覆蓋的區域。
「是摩尼雅?」井笙驚訝地看見被禁錮的摩尼雅,她站在水中,一臉驚慌失措,全身肌膚白如雪,沒有半點遮掩,粉色的櫻桃點綴在摩尼雅的胸前,下身的密寶毫無保留地呈現在井笙面前。
井笙吁了一口氣,衝過去抱起摩尼雅跑上岸灘,然後收回禁時術,上游高漲的河水猛然落下來,發出巨大的轟隆聲,聖火蟲們驚慌地亂飛躲避。
「摩尼雅?」恍若從夢中醒來的摩尼雅忽然看見了井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