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芬略有些詫異,蔚藍城不是葛澤家的主城嗎?聯想到塔亞,道芬心中釋然了,他嚴肅地點點頭:「老師,金冊是我送您的拜師禮,如何處置是老師的私事,不過我希望它是一本完整的書。」
井笙抓起量天壺說:「破譯密碼是需要時間的,我們現在不去考慮金冊。道芬,關於量天壺還有什麼傳說?哪些書籍上有比較明確的記載?」
道芬使勁抓了抓腦袋,他只記得《查斯芒世界地理》裡面有寥寥幾句記載,至於其它
「除了《查斯芒世界地理》之外,好像《霍爾果斯器譜》和《巴達亞神器譜》也有記載,不過我記不清楚了。」無霜城葛堡的家族圖書館倒是夠大,可惜道芬在裡面沒有用多少心思。
井笙也就是順口一問,他可不期望道芬能夠知道。
「難道是要滴血認主嗎?」井笙突然想起荒謬的仙俠小說裡面的場景,神器總是要主角的鮮血來確認主人。
井笙伸出青筋迸露的左臂,黝黑而充滿力量,手掌覆蓋著一層薄繭,不管怎麼說,這是井笙的驕傲之一,他從一個白嫩的辦公室廢材到黑暗森林的王者,這雙手臂是參與者和見證者。
「那就來試試吧!」
鋒利的瑞士軍刀片挑開一條淺靜脈,鮮血立即迸射出來。
「把量天壺拿過來!」
道芬臉色大變,他迷惑地看著井笙,忙不迭地雙手遞過量天壺。
井笙將量天壺扣在流血處,看著紅色的血液流了進去。
「老師,這是什麼意思?」道芬的臉色一下子變白。
井笙搖搖頭說:「我做個試驗而已,不准閉眼,看著這裡。」他可不想讓道芬認為他是個傻瓜,這個借口非常好。
「試驗麼?」道芬呻吟一聲,眼光不停地閃爍,他趕緊靠著樹幹,腦袋開始眩暈起來。
「眼睛睜大,看著這裡。」井笙大聲呵斥道芬,反正是一舉兩得的事情,井笙也不介意用自己的鮮血來消除道芬的暈血症。
「不要啊!老師!」道芬反手抓住樹幹,他快倒地了,但他不得不執行井笙的嚴厲命令,雙眼木然地看著流血的手臂,喉嚨似乎要被梗塞住了,唾液像泉水一樣湧了出來。
井笙的拳頭一握一放,這樣可以讓血流得更快一些。
「我把它稱為脫敏療法,總有一天你會擺脫對鮮血的恐懼,當然,我希望你最好是愛上鮮血四濺的場面,不管對你自己還是對我們大家都是好事,在黑暗森林裡,你不成為獵人那麼就成為食物,所以這一關你必須要邁過,這是試煉。」
「是麼?」道芬堅持不住了,身子像條軟蛇一樣溜到地上,但他的眼睛瞪得銅鈴一樣大,死死地盯著流淌的鮮血。
井笙一直在等待,等待異象的出現。
量天壺已經裝了半缽鮮血,連井笙自己看著也有些頭暈。
一分鐘二分鐘過去了,沒有任何異象發生,也沒有傳說中的光芒四射之類的東西,更沒有什麼器魂從虛空中跳出來向他叩拜。
「治療結束,道芬你很不錯,有進步。」井笙垂頭喪氣地表揚道芬,他放下量天壺,用大拇指摁住流血的地方。
正好,愛蓮三人穿好衣服走過來,看見井笙在流血,道芬軟癱在地,三人不禁大吃一驚。
「老師,怎麼了?道芬,你怎麼回事呀?」愛蓮滿頭疑問,不過看起來好像沒有什麼大事件發生。
林思麗緊張地抱著道芬搖晃。
「別搖了,我的腦袋好暈。」道芬苦著臉,林思麗停住晃動他,側著頭非常可疑地看著道芬。
「老師在考驗我而已,大家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道芬強忍著口腔裡唾液直冒,再不解釋的話,他肯定會被林思麗搖吐。
「哦?」三女齊齊看向井笙,看到井笙沒有任何表示,三女一哄而散,任由道芬躺在地上。
時間已經接近正午,但山下還籠罩在薄霧之中,遠處的哥特尖塔在霧罩中若隱若現。
「這裡就是天涯神殿?」井笙皺著眉頭,愛蓮還騎在他的脖子上。這小傢伙整日就賴在井笙身上了,要是不讓她騎只用抱的話,愛蓮就會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地看著井笙,最後,井笙只得投降。
「傳說中鎮壓利維坦、貝西貘斯及三千鬼騎士的地方,真是壯觀啊!」
數平方公里的平地修建有無數的哥特式建築,它們就像竹林中的尖筍,在透過薄霧的陽光下熠熠生輝,最高的紅色尖塔起碼超過近百米。
「大家做好戰鬥準備,戒備周圍。」遠處的建築物籠罩在薄霧之中,四週一片寂靜,連一隻鳥叫聲也沒有。井笙心中一緊,一股危險的氣息似乎隱藏在遠方,凌厲的眼神警惕著四周。
包括愛蓮在內,所有人立即放下包袱,拿出自己的裝備,飛快地圍成一個圓陣,然後睜大眼睛警戒四周,在森林之中,謹慎是最好的朋友。
用目光仔細搜索了一周,並沒有發現什麼。
井笙松下心神,他發現了一個好的紮營地。
左後方有一棵巨大的銀杏樹,胸徑起碼超過三十米,在離地十數米高的地方有個樹洞,如果夠大的話,那裡委實是紮營的好地方。
「家主,我和您一起去探路嗎?」碧絲儂面色有些凝重,她也看出這個地方有些不對勁,但除了那些霧紗以外,她雙眼看不到任何怪異的地方,雖說當下氣溫很高,正午時分不應該還存在霧氣,但前面是盆狀地形,霧氣的消散速度估計和地形有關,這可能也算不得很怪異的事情。
但凡事小心為妙,碧絲儂從井笙那裡學到了觀察和分析,以女人的心性,勢必更加小心謹慎。
井笙搖搖頭,雖然碧絲儂是遊俠擁有速度上的優勢,但畢竟她只是一位四級遊俠,還不足以對付可能出現的危險。
「你和道芬在樹洞前搭建一個隱蔽式帳網,林思麗來幫我佈置偽裝和陷阱。」井笙很快佈置下去,他可不想在天涯神殿廢墟內找旅館,在外圍建設一個臨時落腳點非常有必要。
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大家都非常好地執行了井笙的命令,逃難團越來越訓練有素,起碼在紮營這一項上有了非常大的進步。
很幸運,樹洞很寬闊,逃難團用石塊和樹葉很快就墊平了洞底,樹洞內有至少可以平躺六個人的面積,完全綽綽有餘。
幾條籐蔓從樹洞前垂拉下來,結成一張遮蔽樹洞的大網,網上用樹葉和細籐蔓進行了覆蓋,進出樹洞就可以在網後上下,免得從遠處就可以被發現,帳網減少了暴露的危險。樹下佈置了一大片的陷阱,兩張弩弓安置在樹洞兩邊,只需輕輕一扣,鋒利的獾牙箭就會擊穿攻擊者的頭顱。
「這個木鼓拿好,萬一有危險,就使勁拉這根繩子,我會很快趕回來,碧絲儂一會到樹梢上去警戒,有危險就臨機而動。」整片建築至少有數平方公里,一天兩天肯定查探不完,今天井笙也不打算搜索遠了,就在樹洞附近三、四百米左右,如果能在建築物那邊找到一個理想的宿營地當然就更好,但他心中對那股危險感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在沒有完全明瞭這裡的情況下,他是不會貿然搬到建築物裡去住。
正當井笙準備過去時,林思麗怯生生地說:「老師,我能和你一起去嗎?」
井笙正想說不行,林思麗又趕緊說:「反正就是去看看,我想跟著老師學習如何搜索。可以嗎?老師。」
這可難得林思麗主動請求一回,井笙沒道理不答應她。
井笙點點頭說:「好吧,碧絲儂放jing醒一點,威脅大的話就拉木鼓,我就在前面兩百米,整個搜索最多半小時就回來。」
碧絲儂正在往樹上爬,愛蓮和道芬已經住進了樹洞。
「家主可要小心點,林思麗你也要小心點。」碧絲儂不是很擔心井笙,倒是林思麗,雖然她已經是一級空間法師,但卻一點武技也不會,碧絲儂擔心她拖累了井笙。不過井笙同意的話,她也不好反對,反正一會就回來了。
井笙同意了林思麗的請求:「我會的,你們小心點,碧絲儂把中午的肉食先準備好,我們一會回來就開飯。」對碧絲儂的濃濃關切,井笙很感動,小妮子在最艱難困苦的時候都保持著對井笙的忠誠,這讓井笙對碧絲儂的信任達到了旁人難以企及的高度。看在井笙的面子上,愛蓮的二當家地位悄悄讓給了碧絲儂,她也樂得飯來張口衣來伸手。
「好的,家主。」碧絲儂爽朗地回答井笙。正好今天上午獵了兩隻山豬,一會火烤竹雞時,順便烤好山豬。難得找到愛蓮最喜歡吃的雞肉,竹雞也勉強可以對付了,免得小丫頭看見山豬肉就反胃。現在山豬肉基本上是井笙和道芬兩人在消化,女士們對油膩的山豬肉相當不感冒,井笙也只好多費點時間去抓竹雞和山雉,有時運氣好的話還能捉到鷓鴣,愛蓮可是最喜歡吃鷓鴣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