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井笙身邊的人呼啦啦地遠離,他們都用凜然的目光看著這位衣飾很不協調的人,沒有什麼神選士會留著亂糟糟近尺長的鬍鬚,衣服明顯是小了,連胳膊的袖子都繃得很圓,他可真是太不修邊幅了,更讓人不舒服的是他渾身透著一股危險的氣息,或者說野蠻的味道更確切一點。
井笙沒有理會他們,他關注的重點是他的位置在哪裡。
「先人的,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帶一面鏡子進來,這下可好了,我到底是該進黃色圈還是青色圈呢?」那些提防他的人額頭徽章是紅色,他們自覺地湧進了紅色光圈,只有井笙獨自一人茫然地蹲在草地上。
「卡,我真是笨啊!」井笙脫下衣服籠在自己頭上,然後把手掌靠近額頭面前,他看到了,是青色的光,也就是說,他應該進青色的光環中。
「嘿嘿!辦法是人想出來的。」井笙完全無視了周圍怪異的目光。
「難道這就劃分出了初級、中級、高級鬥獸場?」井笙打量著青色光圈,他沒有貿然進去,眼角餘光關注著其它光圈的情況。
一群低級神選士鬧哄哄地衝進紅色光環內,他們是拉森家和沃爾特家的附庸,其中還有拉森家族在東面挑選的低級神選士,一共有三十多人,其中有三名女人。
「我說也真是的,瓦西裡耶夫不是說過戰爭讓女人走開嗎?可這個世界的女人卻偏偏要夾雜在戰爭之中,難道男人真的會因為憐香惜玉而讓著她們嗎?看不懂啊!」井笙無奈地搖搖頭,考慮這樣的問題是很無聊的。
井笙將眼光轉向黑色的高台,他沒有看見台階之類的東西,方方正正的高台質地類似黑色大理石,長寬約三十米左右,高約二十米,完全是一整塊黝黑的岩石,上面有什麼完全看不到。井笙犯愁的是如何爬上去?難不成上面還有人扔繩子下來?或者是有什麼機關嗎?
三十多人已經進入了直徑百米的紅色光環,黃色光環和青色光環沒有人進去。
「總共九個人有資格上高台,紅色環二人,黃色環三人,青色環四人。」棚子裡有人非常瞭解似地侃侃而談,其他人頜首贊成。這些情況井笙早就知道了,是夢中的露娜告訴他的,甚至連高台上有什麼他也知道,只有最後如何得到寶藏露娜沒有告訴他。
「昨晚的夢真是神了,很期待繼續應驗啊!」井笙脫下獸皮鞋,天氣實在是太熱了,井笙打著光腳坐在草地上,饒有興趣地看著紅色光環裡面發生的事。
第一場挑選由紅色光環內首先開始,無論進去多少人,最終只有兩個人有資格上到黑色的高台上,井笙感興趣的是這兩個人是如何甄別出來的。
不用任何人教,紅色光環裡面很自然地分成兩群人,由他們互相對陣,輸的人淘汰,贏的人繼續分組淘汰賽,一直到剩下最後兩人為止。
「真是簡單明瞭,看來依然要用武力來決定一切。」一對一的話,井笙的信心很足。
井笙很詳細地評估了紅色光環內的實力,大約是三級法師左右,沒有碧絲儂等級的四級法師,也沒有魔法師在裡面。
雖然是這樣,但裡面的爭鬥和文雅絲毫不沾邊,依然是陰謀詭計算盡、生命血淚流乾。
只要被擊出了紅光環,就再也不能進去,當然,自認為不敵的人也可以自動走出去。三名女法師很快被轟了出來,其中一名女法師是自己跑出來的,血腥的殺戮嚇住她了,出了紅光環後,她掩面狂奔,很快就消失在密林之中,或許她需要安靜的環境來舔舐**和心靈上的創傷吧?
「這就對了,大老爺們的事女人就不該來湊合,回家吟詩作對、風花雪月多好啊!犯得著又流血又流淚嗎?」井笙搖搖頭,他看見一名女法師的動作明顯走形了,大概是腿受了重傷,井笙憐憫地看著她,女法師還是很堅強,她跌跌撞撞地走在草地上,哆嗦著從懷裡拉出一根布巾,乾脆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撩起腿上的皮護甲,將布巾使勁紮在大腿根部。這時井笙才看到,女法師的大腿被削去了一大塊,鮮血已經浸濕了短姱裙,搞不好大腿骨上都有傷,她胡亂紮好大腿,靠在草坡上直喘息,看來真是很痛啊!
「女士,需要幫忙嗎?」井笙思量再三,他決定伸出援手,因為他發現女法師的止血手法很不到位,這樣根本止不住血,也許寶藏還沒有出土她就流血而死了,或許外面有她的家人焦急地等待她,但誰能穿過阻攔的藍色光幕呢?
女法師瞟了他一眼,低著頭沒有吭聲。
井笙只好聳聳肩,當他沒有說這句話。
井笙繼續看著紅色光環,裡面已經開始了十六晉八的淘汰賽,一大群人退出了紅光環,最慘的人只有屍體被抬了出來,還是殘缺不全的那種。井笙冷靜地看著光環內的戰況,一邊用眼角的餘光注視著女法師,耳朵還聽著棚子裡的說話聲音。
後面的戰況顯然更加慘烈,戰鬥力越強預示著傷亡的後果越嚴重,不一會就有三個人被扔了出來,在紅色光環的映照下,那些鮮血顯得非常刺目。
他們所用的魔法有的井笙認識,有的不認識,單從威力的評估來看,確實還很差,井笙自信憑借強大的體魄至少可以抗住五個人的聯擊,用梅花術反擊的話,他可以同時撂倒十個人,如果井笙開啟天毓聖光的話,那就無需計算了,那就是無敵的存在。從這點來看,這樣的安排很合理,無論什麼級別的法師都有獲得寶藏的機會,不然的話低級法師和他們的家族永遠都沒有機會出位。
「我叫雅思芭。」女法師的聲音很低,她很衰弱。
井笙正看得入神,他沒有注意到草坡下的女法師已經面如金紙,眼看就要失血過多而死。
「唉!」雅思芭徒勞地用手緊緊摁住布團,鮮血不停從縫隙間流出,她很噁心,心裡直想吐,全身發冷,虛汗直冒,她覺得自己不行了,如果沒有人幫助她的話,可能會真的死在這裡。
井笙聽到了雅思芭的歎氣聲,他用眼角的餘光看著她。
「她恐怕很難受吧?真是一個倔強的女人,我其實很佩服她的忍耐心。」井笙憐憫地看了看雅思芭,他已經被無視了一次,可不想再次去招惹尷尬。
雅思芭喉頭發噎,她絕望地看著井笙,話也說不出來了。
「她看著我幹什麼?」井笙收回遠處的視線,仔細評估雅思芭的傷情。
「臉上有很多冷汗,皮膚很蒼白,是失血性休克的代償期嗎?或者屬於疼痛性休克前期?也許兩者兼有吧。真是傷腦筋,老媽沒有把我培養成醫生真是她的失職。女法師需要止血和大量補充等滲體液,可她只能兩眼瞪著空氣了。」花開花落,春來春去,一條生命就要消逝在這裡了,井笙在心裡感歎了一下,繼續把關注的目光看向遠處。
「喂」雅思芭很艱難地發出聲。
井笙聽到了,他再次把目光轉回來,井笙的眉頭掀了掀,他不想說話,免得又被人無視。
雅思芭奮力地伸出手,她的視線開始模糊了,心臟在胸腔裡狂跳,越是這樣,流失的鮮血也就越多,她的身下已經積成了血泊,皮甲被鮮血浸透了,整個人看起來很可怕,似乎是大桶的鮮血從她身體裡面倒了出來。
「她是在向我招手嗎?」井笙轉頭看了看後面,除了遠處的大樹和更遠處的群山,好像沒有人。
「那麼是真的向我在招手?」井笙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他要確定女法師的目標。
雅思芭拼著胸腔裡的餘力,奮力叫了一聲:「是!」然後就暈厥過去。
井笙沒有動,他不知道該不該去拯救這位倨傲的女法師,他需要在腦袋中給自己一個完整的理由。
「算了吧,井笙,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是一位正直而富有同情心的紳士啊!可不要辜負了愛蓮對你的崇拜。」井笙突然想起愛蓮對他的讚譽,那時候她也是用這種眼神看著井笙,悲鳴!期盼!懇求!
井笙從草地上蹦起來,飛快拉開背包,拿出一大捆布卷,他動作飛快地為女法師清理傷口。
創面很深,甚至連大腿骨也隱約可見,井笙在創口處撒了一些田七粉,然後迅速地紮好止血布巾,然後拿出皮水袋和干豬籠草漏斗,捏開女法師的下頜,小心地插進她的食道內,向胃裡面灌半袋花蜜水,然後將昨天才浸泡的雙黃連水也灌了一些下去,整個過程很潦草,甚至沒有為女法師清創消毒,但井笙只有治療外傷的材料,至於破傷風針麼,井笙自己也沒有資格享受。
「我能做的就這麼多了,就看老天爺照不照應你了吧!」井笙扯了一把草,擦乾淨手上的血跡,他看了看天上的太陽,把女法師身上可憐的幾片衣物蓋好,這種天氣溫度比較高,保溫相對比較好做,井笙自認為在這種條件下他已經做得盡善盡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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