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井笙默默無語,他早上起來後就把自己沉浸在書籍之中,眼睛中的瘋狂連小強都感到害怕,獻媚的∞字舞也不敢跳,井笙沒那工夫和它磨嘰,小強只好去找小弱玩,它新學了一個Σ+∫的舞蹈,它要去表演給小弱看。
「何謂月蝕?『褫奪了光』。但我們若再加上『被地球在中間遮住』,這就成為包含了原因的公式」知識是經驗的積累和昇華,無知的人並非不認識字,也並非是不會工作,而是他不懂如何將日常經驗理論化,並作為自己今後人生的指導,從這個意義上來說,無知是廣泛存在的。
天才來自於勤奮,不如說天才更懂得如何將經驗系統化,並昇華為具體理論,根據理論的指引,調動所有經驗為目標服務,最終達到完成,所以他是天才。
而蠢才比無知更可怕,他們被動地接受別人的知識,不願意去分辨產生知識的根源,並認為這就是自己的經驗,蠢才經常以這種理由欺騙自己和他人,最後造成難以置信的悲劇。
無知的不懂可以學習變成有知,而蠢才的拒絕則是全能的上帝也無法改變,偏偏蠢才正是人類的主要構成,所以人類歷史中才會有那麼多相似甚至相同的悲劇一次次再現。
「我雖然無知,但我願意變成有知。」放下書本的井笙已經頭暈眼花,正式的中午飯也忘了吃,連帶小強也跟著餓了一頓。
鑽進柵欄洞的小弱銜回來一隻奄奄一息的山豬,它得意洋洋地走近井笙身邊,期待每天的表揚。
小弱凝望著井笙的臉,突然驚愕起來,連山豬滾進火塘裡也不知道。
井笙趕緊拉出山豬。
「我說小弱,有什麼問題嗎?」井笙可不覺得自己的厚油皮臉有什麼好看,長期不洗臉,他都覺得可以在臉上撕下一層厚厚的油垢,身上的污垢已經遮蓋了他的皮膚,結成厚實的污垢裝甲,身上老是癢癢的,但到目前為止井笙還沒有發現虱子和跳蚤。
小弱開始蹦跳起來,是歡快的跳躍,而不是以前的憤怒和悲傷。
「這麼說我臉上真的長了一朵花?小弱你這個馬屁精。」說歸說,井笙真的感覺到了異樣,他的額頭似乎有光束射出來,背對著火塘就更加明顯。
井笙摸了摸額頭,把手放在面前,他發現確實從額頭放出了光,是淡淡的白色的光。
「先人的,難道真的來了?」井笙激動萬分,《空間魔法》上提到過,如果被魔法書正式接納為空間魔法學徒後,額頭上會出現代表空間法師的印記,這個印記的正式名字叫,為全白色的雙扇加水波紋。
井笙心裡一動,這不是裝書盒子上的圖形嗎?現在它出現在自己的額頭上了,也就是說他被魔法書承認為空間魔法學徒,並給了他一個正式的身份標記。
「還真是有意思,至少以後看書不會這麼費眼神了。」精神大好的井笙再次捧起書籍,書頁上的顯示有了變化。
「高等代數?這個」瞠目結舌的井笙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在頭上抹了一把冷汗。「我還以為是高等數學,你不如殺了我,幸好不是,但這個高等代數是什麼意思呢?」
懷著忐忑不安,井笙注視著書頁的顯示內容,他很快發現了一個不幸的事實,他幾乎早已忘記了這些名詞。
「多項式、行列式、矩陣、線性方程組、方陣的標準形、實對稱矩陣與二次型、向量空間、內積空間,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難道是傳說中的數學家養成課程?你殺了我吧!」井笙一聲慘嚎,天空似乎坍塌了下來。
井笙趴在地上好半響沒有回過氣來,他被擊倒了,上面每個字他都認識,但組合起來的詞讓他暈頭轉向。
「天空真的是灰色的啊!天殺的老天爺,你這個難題實在是太大了!」井笙茫然地搖頭。
「我想我需要好好回憶高中的數學才行,現在我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井笙小心地把書放進計算機包內,他決定在自己沒有弄明白以前再也不碰書。「這真是天大的笑話,我高考時的數學才考了一百一十分,滿分可是一百五十分啊!要是爺數學真的好,也不會去上三本大學,這不耍弄人嘛。」垂頭喪氣的井笙決定今天不看書,反正他也看不懂,還是去建設五號觀察站吧。
現在井笙能夠大致判斷自己的方位,小向日葵晚上朝向的方向是基地的左手邊,那麼基地就在小向日葵的東方,除了二號觀察站,一、三、四、五應該都處在基地的東北方向,也就是說大海在東方,推論的前提是太陽確實從東方升起,然後從西方落下。
走過四號站,井笙向犧牲的灰熊致以神聖的默哀,祈禱這樣的厄運永遠不要光臨他。灰熊來自南方,金剛們消失的地方也是南方,井笙倒不覺得一定會碰上它們,不過小心無大錯,畢竟小命只有這麼一條,所以觀察站目前來說只能往北方或東方建設,南方太危險了。
五號站的位置在一個山坳處,下邊是奔騰的小溪,兩側是茂密的青岡樹林,松樹在這裡少了很多,東北方向四百米的位置有一個積水潭,估計是大多數野獸的水源地,井笙不敢靠得太近,以免和野獸們發生誤會。五號站是一個葫蘆狀的石洞,除了潮氣稍微有點大,地勢和大小都是令人滿意的,建設防禦措施的時間花費也比較小。
井笙手中的工具除了折刀,還有木棍和幾片堅硬的燧石,他可以很快地組裝成石質砍刀和戰斧,對付一般的小獸是沒有問題,當然遇上大型食肉獸只能躲避,遇上魔獸井笙只能望風而逃。
一如既往,在建設前進基地之前,需要在周圍佈置一些陷阱和偽裝,有些陷阱要很明顯,起嚇阻野獸的作用,有些陷阱是困籠,專門撲捉小獸,大部份偽裝還是為了掩蔽觀察站,盡量減少被大型野獸看中作為巢穴的機會,這樣起碼要在視覺上杜絕發現的可能性,並要斷絕進入觀察站的路徑,工作量是非常大,井笙準備花費十到十五天來建設好五號站。
不得不承認,井笙的計劃能力還是很強,不愧是干辦公室的好苗子,只是沒有人欣賞他的一筆好字。在岩石上鄭重刻下「某年某月某日五號觀察站奠基,井笙大師作詩以賀」的字樣後,井笙開始砍樹,大松樹他是沒有奈何,對付杉樹枝丫他是好手,當然撿材火更不是問題。
抱著魔法書井笙又開始犯困,裡面每個字他幾乎都認識,但串聯起來就是天書,他的頭很疼,甚至從來沒有體會到讀書是這麼辛苦的事情,為了大學而奮鬥的記憶相當、相當地遙遠了,那種打了雞血的日子真是不堪回首。
「我想至少我需要兩年,甚至需要三年才能讀懂高等代數。」井笙兩眼茫然,不是他不願意學高等代數,而是發自內心地牴觸數學,一看到上面的公式他就像吃了安眠藥,昏昏欲睡。
「還是把書扔了吧,這種折磨簡直太殘忍了!」井笙敲著書,用仇恨的眼光盯著白色的封面。
「向南方或有轉機」腦袋中的感覺又出現了,井笙大怒,冥冥中似乎有聲音在指引他,他不喜歡這種感覺,非常地不喜歡,這讓他有種被人窺探的憤怒。得到這本書是因為這種感覺,火燒黑蜂群也是因為感覺,甚至連朝向東北方向建設觀察站也是因為這種感覺,好像被人玩弄於指掌之間。
「爺我就不去南方,你奈我何?卡你先人的!」井笙眼睛盯著火塘,拒絕腦袋中的暗示。
潔淨的沙灘,鮮艷的遮陽傘抵擋住炎炎驕陽,海浪在遠處翻滾出白色的浪花,比基尼女郎們在沙灘上歡快地跳躍,排球在天空中劃出一個個弧形,銀鈴般的笑聲若隱若現,好一幅沙灘上的日光美女圖。
有靜怡班長、蘇妹主辦、少男殺手劉小惠,還有辦公室主任王大姐,先人的,她什麼時候身材變得這麼好?等等,那不是琴琴嗎?她居然穿著性感套裝?那可是求了她好久都不願意穿的,說什麼太邪惡了,接球的是魚魚,還有陶萌萌。
「我卡!怎麼全是熟人?」井笙驚訝得難以復加,這是怎麼回事?
「很美麗的風景吧?喜歡她們嗎?」
井笙不住地嚥口水,這麼養眼的沙灘美女圖幾乎已經絕跡了。「班長可是我暗戀已久的偶像,她那白嫩搖曳的臀波,唉!你沒有見識過,那叫一個謀殺啊!」
「你不喜歡琴琴嗎?」
「廢話,當然喜歡,只是她不太會打情罵俏,做老婆絕對是第一人選。」井笙興致勃勃地盯著劉小惠,小妮子幾天沒見好像越發地豐滿了,這是他喜歡的類型,暖床最合適。陽光下的蘇妹正在魚躍救球,玲瓏剔透的白色比基尼和她的皮膚真是相得益彰,井笙眼珠子快瞪出來,在心裡直呼過癮,他似乎看見了一些傳說中的東西。
「需要望遠鏡嗎?」
「當然要,快拿給我!」井笙突然清醒過來,轉頭猛問:「你是誰?」
但他張開的嘴巴久久不能閉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