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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在醫院裡過了好些天,有時候貝奇會過來陪她聊聊天說些周圍發生的好笑的事情,似乎也並不怕天賜回到學校跟不上學業,把發的資料的書堆在了一邊,說這些對你來說根本不在話下,但是天賜一有時間就會認真地一頁頁翻看,她擔心如果右手真的有什麼不測,那理論知識還能幫到她些什麼。
天慕一有空也會往她這邊跑。最近工作比較輕鬆,只要不用被狗仔發現就能自由活動。
他沒有化妝,連標誌的紫灰色的隱形眼鏡也沒有戴,看著就像是普通的高中學生,穿著白色襯衫,外面是學院風的長袖藏青色開衫毛衣,帶著普通得不得了的黑框眼鏡。他坐在溢滿陽光的窗台,輕輕挽起袖管,彈吉他,自彈自唱。
那樣子真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少年。
修長的手指輕輕撩撥著吉他的弦,音符流出,組成緩緩如長河般清潤的樂章,他看著吉他,陽光把那張蒼白清秀的年輕的臉龐鍍成了金光閃爍,溫柔地吹起他柔軟的短髮,可以聞到他身上陽光的味道。
貝奇都看得出神了,一曲終了,她回過頭去對天賜說:「那個演藝公司到底是怎麼搞的?這是什麼眼光什麼定位啊?你弟弟絕對是走治癒系小男生路線的,怎麼給他搞了一個視覺系的噱頭,雖然黑夾克鉚釘風長靴什麼的我也很喜歡,但是要是要是像剛才那樣絕對會迷死更多怪阿姨的……啊,別看我,我不是怪阿姨,我只喜歡我家那隻。」
「哈,戴沂蒙聽到這句話要樂死了?」她抓住了貝奇話中的把柄。
失策!好端端的怎麼又提到不該提的人了呢!貝奇懊悔的想要咬斷自己的舌頭,還好天慕在一旁幫她解了圍:「這是親情福利。其他人我沒有給他們看到這一面的打算。」
呃……天賜一下子愣住了。
天慕別過頭,臉紅紅的,什麼,他難道是在害羞嗎???
「啊,天慕,你意外的很靦腆欸?」天賜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硬是從病床上坐起來,伸長了頭去看打量他,真的是在害羞呢!
「喂喂喂,你幹嘛湊那麼近!」他的臉更紅了,嚇得差點從窗台上摔下去。
「……那有什麼關係嗎。我們是姐弟啊。」她悶悶不樂地躺回床上。
這傢伙……天慕好像被人拆穿般窘迫,趕忙轉移了視線,用手擋著緋紅的臉頰。
「有些無聊呢,」天賜沒在意地看向窗外,不開心地說,「不想在這裡耗著了,什麼留院觀察,除了手之外明明一切都正常,失憶什麼的也不是在這裡躺著就能解決的。好想出去……」
一直呆在這裡,總有種被人圈養的感覺,好像待在一個安全的牢籠裡,插翅難飛。
貝奇和天慕都陷入了奇怪的沉默,就好像各自思考著這樣做的後果一樣。
「……好呀。」
門邊忽然傳來好聽的聲音,天賜嚇了一跳,回過頭去,發現離鞝斜倚在門口,臉上帶著波瀾不驚的笑容:「今晚複診一次,如果沒有什麼大問題,明天我就帶你出院。」
也是……永不能一直如願以償地囚禁著她。
那是怎樣矛盾的心情,既想要看著她自由地飛翔,又忍不住想要剪斷她的翅膀,讓她永遠在他身邊。
天賜看著他,眼睛亮了一亮,露出天地為之失色的笑容來。
貝奇看著她笑,居然有種想要放聲大哭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