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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知道了。
一切都是假的對嗎?清邵。
你說的那些,全都是假的。
「聽說他對易家的企業聯合打壓了呢,那筆資金應該是幫了他大忙了,」離鞝的語氣忽然放緩,變得輕柔起來,「天賜,我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你是因為,我知道你非常信任他,連我之前的那份信任一起給了他。所以現在知道真相的你,一定比我更痛。沒有能阻止你的我,也同樣有錯,他現在應該還在黑街,如果你去還能最後一次見到他……」
嘟、嘟、嘟、嘟、嘟……
天賜掛斷電話。
她沒有哭,沒有任何異樣的,多餘的情感出現在她平靜如水的臉龐上。
原來是這樣。
易清邵,你是不是很得意啊,你把一切都演得那麼出色,出色到連我都死心塌地地著相信你。你一定在暗中偷偷笑我。
是你在黑暗中,在觀眾席中,看著我在舞台上演著蹩腳的舞台劇。
只要一開始就不信任,那麼就不會有什麼背叛了。
從很小的時候起就一直這樣警告著自己的我,為什麼當我放下所有防備來愛一個人,結果總是痛到心都快死掉了。
真的很痛。
痛到已經沒辦法流出眼淚了。
突然,很想看看你現在的表情呢。
是怎樣的呢?
利用我騙過了離鞝,搶到了一塊大肥肉,然後終於可以消滅了易家的你,是不是很高興呢?想起像傻子一樣被玩弄在鼓掌之間的我會不會也是一笑了之?真的,很想看看呢。
天賜木訥地伸出手,攔住一輛出租車。
她報出黑街的地址。
街景飛馳而過。
…………
易清邵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對她冷嘲熱諷幾句,而是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豐盛的上海早餐,不知道在想什麼。他安靜的樣子就像是一件精美的工藝品,沉靜,冷峻,毫無瑕疵的漂亮臉龐上似乎蒙有陰影。
「……怎麼了?好好,不喜歡吃的話我把它倒掉就好了。」
「不准。」他一下子拉住她,「是高興的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笨蛋,剛才我決定了,無論發生什麼,我一輩子都不會放你走的。有覺悟了嗎?」
…………
忽然,有人將她從身後抱住,溫暖的氣息有些霸道地包圍住她,將她整個人圈入他的領地。易清邵就這麼抱著她,那張漂亮得好像不真實的臉近在咫尺,連微微皺起的眉間都能看得入迷。
「笨蛋天賜。笨蛋。」
「……為什麼罵我?!」她微嗔。
「笨蛋……」他心疼地摟著她,下巴摩挲著她的長髮,細細地聞著她身上甜美的香氣,「明明很需要別人的安慰,明明很想要被人好好疼愛,明明一點都不堅強一點都不平靜,為什麼不向別人撒嬌呢?」
…………
「不能不去嗎?」他忽然拉住她,眼底是濃重的化不開的難過。挺拔的鼻樑,精緻的下巴,那張漂亮的像是工藝品一般的臉龐打上了厚重的陰影。像是將要失去所有一般絕望的情緒一瞬間包圍了他整個人。
天賜一臉莫名地看著他,像是在問「為什麼不能去?」。
忽然,他又鬆開手,用很輕的語氣說:「你走。」
他放開她,彷彿永遠都放開她,不再糾纏。
他轉頭,扯出一個淒美而漂亮如暮春櫻花慘烈凋零的微笑來:「天賜,答應我,你會回來的,無論發生什麼,你都要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