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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奇……」天賜的鼻子有些酸酸的。
易清邵的眼神忽然變得更深了。似乎是想起了不願提起的事情。
說完這些貝奇就趴下了,被戴沂蒙攙扶著去了洗手間。
他看向十二月的窗外,沒有路燈,一片漆黑。
「你……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嗎?」她低頭吃微涼的溫泉蛋,蛋清還未凝固,橘色的蛋黃被勺子破開,慢慢流出。
他避開她的視線,暖暖的清酒杯握在愈發冰冷的手指間,慢慢收緊:「……沒有。」
她沉默。
氣氛在他們之間忽然變得有些詭異.
直到過了很久,貝奇回來,她的酒已經清醒了,興致沖沖的對他們說,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酒足飯飽之後去泡一個暖洋洋的溫泉,然後回到房間裡窩在床上看新年的倒計時~!啊啊,想出這個點子的人真是天才~!
是啊,已經是12月31號了呢。連空氣裡都飄著新年的味道。
說著他們便回到了房間,房間是豪華雙人房,房間裡有很大的浴室,拉開浴室門就是一個室外的溫泉,獨立分開,可以讓人盡情享受露天溫泉不被打擾。易清邵接過鑰匙很自然地摟著天賜要去開門。
「慢著哦!」貝奇忽然笑得一臉奸詐,「我有說過情侶一間房?想得美~今天我要跟閨蜜住~你跟沂蒙睡啦~」
易清邵的臉一下子抽筋了,他驚恐地看向戴沂蒙,道:「什麼!?開什麼玩笑!你快把你女人領走啊!」
「我要是有辦法把她阻止她,就不會推掉預定好的塞班島跨年二人游來這種鬼地方了……」戴沂蒙的臉上寫著「還是你救救我」的表情。
易清邵就這麼僵硬在原地,看著別人硬生生地把她的的天賜拽走了……
他久久地看著手裡的鑰匙,心裡臆想了很久的與天賜共美妙的溫泉之夜碎了一地,他忽然蒼涼地抬起頭,那硬擠出來的笑容就像是四十歲的中年男人的老婆跟著別人跑了一樣絕望:「兄弟,你知道嗎……我突然想起國中的時候,你因為上課睡覺被叫起來罰抄50遍的那首古詩,我還幫你抄了5遍呢……」
「……哪一首?」因為發生了太多類似的事情,所以戴沂蒙皺起眉頭,一時很難回想起來。
「就是……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別這樣,女人都是這麼殘忍的。快開門,我們又不是沒有一起睡過……」
「忽然覺得身為一個男人很失敗呢……」
「……走,我再陪你喝兩杯。」
是兩個寂寞的男人同開一間房門的走遠了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