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票定在聖誕節,也就是今天的晚上。距離回到香港還有一整天時間。
其實說是來了東京好幾天,但是正經想玩的地方一個也沒有去,真是非常可惜。以至於現在天賜坐在街邊的店裡仍然一臉怨念地往嘴裡送著冰激凌。離鞝像是陪著賭氣的小孩子一樣,耐心地聽她發牢騷:「我說啊,我有好多想去的地方呢。想去東京的迪斯尼樂園,想看明治天皇故居,想要吃大阪的章魚小丸子,想要買龍貓的手機掛件……結果到頭來,一件事都沒有做成功!」
「小姐,你是來工作的好。能有這樣空餘的一天時間讓你休息一下已經不錯了,」他顯得有些無奈,「不過也不算太遲,說,想去什麼地方?」
「欸,你,打算陪我嗎?」
「當然啊,我想要彌補你最需要我,我卻消失的那幾年。」
天賜一下子停下了挖冰激凌的動作:「……欸,你,不用這樣,你不欠我的。」
「啊,過時不候的好機會。你知道不會日語在這個國家溝通有多麼困難嗎?你知道我也好忙的,一大堆善後要我處理……」
「離鞝,我們走!」
這一天是聖誕節,滿街都是喜氣的紅綠白裝飾,白鬍子的聖誕老人和載滿禮物的馴鹿,都是洋溢著幸福的情侶依偎著過一年中最重要的紀念日。她看著涉谷街道人來人往,是不是就會有登對的戀人張揚著他們的幸福。
這樣的感覺肯定很好。
不用見個面還要偷偷摸摸,不用在人群中看到彼此還要裝作互不相識,不用約定好該是在什麼時候打電話,不用等一條短信等上好幾天都沒有音訊,不能跟身邊的人分享有關於對方任何的喜怒哀樂,不能分享幸福。這麼想有些微微的苦澀呢。
不過已經選擇了這條路了,說什麼都不能放棄。因為她跟他有過承諾,他說他,永遠不會離開她。她喜歡他,像是愛上了夜晚盛情綻放,危險而又迷人的罌粟花。無法逃避,不能離開。
「……天賜,天賜?在發呆嗎?」離鞝輕輕地拍了拍她。
天賜回過神,才發現自己手上拿著兩個小掛件正在神遊。
「這長得跟你好像。」他不禁笑起來。
「喂,哪有啊……欸,還真是……」那個掛件是個陶瓷的日本小娃娃,圓乎乎的臉,大而明亮的眼睛微微地揚起嘴角,笑得有些彆扭,但是十分甜美可愛「你是在說我胖嗎?」
她怨念地回頭瞪了離鞝一眼。他笑:「買了!」
說著他便把娃娃掛在了手機上。我靠,有沒有搞錯。天賜的背脊忽然有些發涼:「離,你確定你不會被我惹生氣的時候用針扎她嗎?火燒什麼的,不會的?」
他理所當然得揚起眉毛:「我是這種背地裡下蠱的人嗎?我一定會好好對她的……嗯,一直放在身邊。」
天賜心裡一下子溫暖起來,但是她還是馬上別開頭,轉移了話題:「啊……我翹了那麼長時間的課,回去得幫替我抄筆記的桃樂絲道謝啊。不如送她這個好了,原宿娃娃的香水怎麼樣?嗯嗯,長得跟那個美妞倒是有點像,椰子味道的,噴在身上就像一塊走路的餅乾……」
「哇,還有這個,非常適合貝奇……唔,你還記得嗎?就是高二一直跟我在一起的那個女生,我記得你們以前還挺合得來,在說我的壞話上面。嗯,對的,我想送她這個y的限量版皮夾子怎麼樣?呃,太幼稚嗎?不會啊,太貴重的有她男人買給她……」
「這個,冬季限量白色戀人要帶回香港給singleclub,sophia、烏鴉、還有米洛。陳柯裔的話,應該會喜歡巧克力的的就還不錯,離,你嘗嘗……」
「離,離,你看這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