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份上海的天空毫無美感,灰黃如街邊的塵埃,時不時飄落零星小雨。
許天賜才從計程車裡鑽出來,天邊就傳來一聲悶雷,她嚇得趕緊往酒店裡躲。
見鬼。她回頭掃了眼大街,大雨轟隆隆的在一剎那傾盆而下,她的嘴角抽了抽,想起出門的時候媽媽還讓她帶雨傘,這下可好,這下可好……她鬱悶地往酒店裡走去。
浦東的五星級酒店總給人一種金碧輝煌的感覺,即使只是路過也總會抬頭遙遙的望一眼它高貴冰冷的玻璃外牆,永遠看不到裡面的佈置。她一高二年級的學生站在裡邊總有種格格不入的違和感,好在她是有事而來不是無聊的參觀者。
「貝奇,你在那裡?」許天賜站在大理石鋪成的大廳中間,對著手機無力的問道。
「17樓1723室,快上來啊。」電話那頭的女孩熱情地回答。
她掛了電話,默默向電梯走去,心裡嘀咕為什麼送作業也要跑到這裡來,貝奇家也太誇張了,一到週末就來酒店住,她這種工薪階層確實不敢想像。
叮,電梯門開了。
許天賜照常向裡頭走去,卻不料有人在身後抓住了她。
「你怎麼這麼晚才來!」對方是個40歲左右的中年男人,矮胖,臉上有掩飾不住的怒氣。她詫異地回頭,莫名其妙:「說什麼呢你我不認識你。」
「我認識你!」他二話不說抓著她往另一邊的電梯走去,逕直按下樓層。
許天賜完全不領其意,他的力道真大她掙脫不開,怒斥道:「大叔你做什麼,我真不認識你你拽著我幹什麼,有病啊!」
對方彷彿急壞了,一點聽不進她的話,出了電梯急匆匆往什麼地方趕過去,嘴中唸唸有詞地說:「裝什麼啊你。藍色條紋裙子不就是你嗎!廢話別多說,等會到了裡邊看到老闆你一定要好好伺候,這筆生意的成敗可就靠你的表現了!」
許天賜更加無語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一定認錯人了。現在說什麼他都不會聽了,等回到裡邊在好好解釋。想著想著,中年大叔拉著她走進了走廊盡頭的房間,門沒關,裡面站了好多人。
「veno先生,人終於到了!」
她憤憤的甩開他的手,吃痛的揉著。一看周圍一圈的人,陣勢好強,似乎在談什麼生意,房間出人意料的大,跟電影的豪華套房式的,黑色的地毯,明亮可鑒的巨大落地窗戶以及站在窗邊那個好像眾星捧月般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