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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65 父子反目 文 / 鬼粒子

    「憑你一個草莽出身的反賊,也配跟本王叫陣!」

    一對一答之間,又有三人死在李靖刀下,李靖的神勇,讓李孝恭的手下膽戰心驚,李靖卻面不改色,一招跨馬橫刀掃落葉,斬斷幾把刺向座下戰馬的馬槊長槍,逼退面前的幾個騎兵後,哈哈一笑,「河間王自稱是李家三傑,沒想到虛有其表,諒你也不敢跟爺爺較量,就讓你們這些兒郎一個個死在爺爺刀下,到時候你再夾著尾巴逃吧,爺爺照樣追上你,取你性命!」

    李孝恭本來就心高氣傲,聽見這話,哪還忍得住,怒喝一聲:「猖狂賊子,今日本王就讓你見識一下厲害,讓你死在本王槍下,了你心願!」

    旁邊的侍衛紛紛勸阻,李孝恭卻決心已定,雖明知李靖是用激將法,而且身手高強為他生平所僅見,若是一對一,誰勝誰負還是未知數,但若讓李靖就此明目張膽,單槍匹馬地挑戰,他在千軍萬馬保護下卻不敢應戰,這事傳出去,他這個河間王經營多年的聲譽威望都將付之東流,就算李靖死在這裡,也再無法洗刷他今日怯戰的屈辱。

    他是絕不容許自己的名聲有絲毫污損的,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

    他喝退了左右,持槍一拍馬屁股,朝李靖的方向迎了過去……

    李靖見狀,哈哈一笑,「夠膽的就跟來!」

    說著,勒轉馬頭,朝反方向逃奔。

    李孝恭冷哼一聲:「哪怕你前面埋伏有千軍萬馬,本王也定取你性命!……你們,立刻趕往太極殿,揪出挾持皇上的jiān賊,保護皇上!」

    「王爺,小心有埋伏!」

    「李靖自以為英雄,應該不屑於用這種手段,更何況區區埋伏,能耐本王何!都去吧!」

    說完,策馬追了過去,他的那些手下無不面面相覷,也不知是該跟著過去護駕,還是聽從命令。

    商議之後,兵分兩路,一路趕往太極殿,一路則尾隨李孝恭而去……

    ……

    李建成帶軍攻進太極殿時,李淵坐在龍椅上,大殿中空無一人,連平時的侍衛也都被撤走了。

    李建成先是有些吃驚,看見李淵坐在龍椅上,臉露怒極的神情,瞪著他。

    「父皇,你沒事吧?」

    「畜生,還不給朕跪下!」

    李建成渾身一抖,李淵多年的積威,讓他雙膝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你想連朕都殺了嗎?」

    「兒臣不敢。」

    「不敢?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父皇,你千萬不要聽李世民胡說八道,兒臣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父皇的事,張貴妃與李世民串通起來,就是為了陷兒臣於不義,好讓父皇你廢了兒臣的太子之位,立他為太子。」

    「閉嘴!」

    李淵暴怒的聲音在大殿中迴盪,氣得雙手發抖,倏地站起身來,將手中的一個杯子朝李建成砸了過來,砸在李建成胸前的盔甲上,摔成了碎片。

    「朕問你,是不是你在酒中下毒,毒害你弟弟的!」

    李建成先是一驚,接著急忙否認:「絕無此事,父皇千萬不要聽信謠言。」

    「封大人,你出來吧!」

    封倫從大殿的側門走出來,走到台階下跪下,匍匐在地。

    「封大人,你跟這個畜生當面對質,到底是不是你親自參與謀劃下毒殘害秦王的?」

    「回皇上,此事千真萬確,太子下毒之計,是魏征夥同策劃,臣不敢有絲毫欺瞞。」

    「畜生,你還有什麼話說?」

    李建成眼中寒光一閃,跪倒匍匐在地,大聲哭道:「此人污蔑兒臣,父皇莫非不信兒臣反而相信這個背主求榮的狗東西?」

    「就算不是你毒害你弟弟,但是張貴妃你又如何解釋?」

    「父皇,兒臣與張貴妃沒有半點瓜葛,請父皇明察。」

    李淵怒將一張畫作扔到地上,「你倒看看,這是不是你畫的!」

    李建成抬眼一看那畫軸,就已經猜到是那天晚上在張貴妃房中所畫,磕頭不止:「父皇,兒臣只是聽張貴妃說身染重疾,命不長久,應她之邀,為她畫一張遺像,將來給父皇作悼念之用。」

    「胡說,張貴妃身體好得很,只是得了些小感冒,何來遺像一說?」

    李建成一愣,似乎意識到什麼,急忙說:「兒臣明白了,這都是張貴妃設下的圈套,騙兒臣入局,請父皇請她到殿中與兒臣當面對質。」

    李淵冷笑:「她與你勾搭成奸,朕豈能容她再活在世上,你明知她已死,死無對證,卻讓她來與你對質,你可真是朕的好兒子!」

    「兒臣冤枉!」

    「冤枉?你瞞著朕私自調兵,還敢攻打朕的長安宮,率軍入宮,朕倒想問問,你想幹什麼!」

    「兒臣只是以為父皇被李世民挾持,要廢了兒臣的太子之位,情急之下,這才率兵入宮救駕。」

    「現在你知道朕沒事了,你還不下令撤軍。」

    李建成緩緩地抬起頭,顫抖著聲音問:「父皇還是要廢了兒臣嗎?」

    李淵看他眼中神色,心中湧起一股寒意。

    他變得有些不認識這個自小在他身邊長大的兒子了,為了皇位,這個自幼被他疼愛的長子,竟要對養育他長大的父皇動手。

    事到如今,他只能先穩住他,哄他退了兵再找機會繳了他的兵權,廢了他的太子之位。

    「朕已經知道你的用意,只要你下令退兵,朕不會追究你今天的所作所為。」

    李建成卻突然站起身來,「兒臣懇請父皇寫下一個詔書,永遠不追究兒臣私自帶兵入宮的一事,並削去李世民的兵權,永不立他為太子,兒臣立刻退兵。」

    「你敢威脅朕?」

    「兒臣這也是迫不得已,請父皇體諒。」

    「朕若是不從呢。」

    李建成眼神變得有些瘋狂:「那就請恕兒臣要為父皇清除身邊嚼舌根破壞父子感情的佞臣,正我大唐的風氣了。」

    李淵氣得鬍子都快豎起來,怒喝一聲:「你這個畜生,世民果然沒有說錯,你就是大逆不道的逆子,幸虧朕及早發現,否則若讓你登上帝位,得之不易的李唐天下豈不是要毀在你手裡!」

    李建成見事到如今,已沒有任何顧慮,反而冷靜下來,「父皇請坐著別動,待兒臣抓了李世民那逆子過來,給父皇磕頭賠罪,再將他斬首示眾,以謝天下,父皇還做你的皇上。」

    「你乾脆將朕也殺了,你立刻就能登上帝位。」

    李建成笑了一笑:「兒臣豈敢做這種大逆不道之事,也只有李世民才能做出這種事來。」

    李淵身子微微一晃,老淚從臉上滑落。

    為了皇位,李建成已經徹底喪心病狂,要將自己的親生父親也一起殺了,並將弒父的罪名,嫁禍給李世民。

    這一刻,原本還希望李建成能悔過的他,對這個長子徹底死了心。

    ……

    在李建成的指揮下,士兵湧入太極殿。

    當他們發現李淵好端端地坐在龍椅上,老淚縱橫,滿臉怒容地盯著他們,他們無不停下了腳步,不管李建成如何命令,也不敢輕舉妄動。

    李建成雖是太子,可比太子更有權威的,是當今聖上。

    「怎麼都不動手,給本太子搜,敢不聽令者,殺無赦!」

    李建成咆哮著,卻依舊沒人敢動。

    李淵冷笑了一聲,「蠢貨,朕是皇上,他們是朕的臣子,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朕給你的,朕隨時都能收回來,他們不是傻子,欺君犯上已是死罪,更何況是罔顧綱常,悖逆父母,跟著你這種人,豈有好下場!」

    接著,朝眾士兵喝道:「你們都是朕的士兵,忠於朕,忠於大唐,朕知道你們受人蒙騙煽動,被帶入歧途並非你們本意,乘現在還沒有鑄成大錯,現在退去,朕不追究你們的罪責,但若一意孤行,將來朕必誅爾等九族,還不給朕退下!」

    將士們無不面面相覷,不知所從。

    這時,門外響起了喊殺聲,一個人騎馬一路殺出條血路來,飛奔入大殿內。

    將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拋到地上,咕嚕嚕地滾了幾下。

    「河間王李孝恭帶兵作亂犯上,現已伏誅,其餘河間王部署,立刻棄械投降,城外已經被大軍包圍,誰敢反抗,格殺勿論!」

    來人正是李靖,此時身上已經滿是傷口,一隻手也折斷了,用一根布帶綁在腰間,刀卻不離手,身下的戰馬也是傷痕纍纍,足見戰況慘烈程度。

    所有人朝那顆人頭望去,眼睛圓瞪著,似乎至死也不敢相信自己會死在別人的手裡,不是河間王李孝恭又能是誰,李淵一見,老淚縱橫,怒道:「李靖,你這個混賬東西,竟敢殺我侄兒,朕非誅你九族!來人,將這逆賊李靖和這逆子給朕拿下!」

    那些士兵聞言全都不知所措,一些人見到李淵之後,開始有些動搖。

    李淵怒喝一聲:「還不給朕拿下!」

    軍中一些將軍開始意識到這是一場天大的宮廷政變,而叛變的正是太子,當今皇上並沒有被人劫持,身邊也沒有李建成鼓動將士時所說的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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