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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50 本是被逼無奈 文 / 鬼粒子

    「霜兒,你醒啦,昨晚睡得好嗎?」

    凌霜看他狼狽的模樣,原本陰霾的美眸中閃過一絲忍俊不禁的神色,很快就恢復了她以往不冷不淡的模樣,語帶嘲諷說:「堂堂的江淮王,成了別人的看門狗了嗎?」

    甄命苦臉一沉:「有你這麼說自己男人的嗎?你男人被你拒之門外,在門口睡了一個晚上,你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還敢出口傷人,立刻給我道歉!」

    凌霜一巴掌朝他扇來。

    甄命苦一動不動,她的巴掌到了他臉頰停了下來,最終還是沒有扇下去,改用一腳,輕輕踩在他的腳上。

    甄命苦「嗷嗚」一聲,捂著腳一邊跳一邊叫,眼淚都流了下來,看著她甩髮遠去的背影,不忘追上去。

    「娘子,肚子餓了嗎?想吃什麼早餐,吃完帶為夫到四處逛逛吧,為夫來長安之後,還沒好好逛過呢……」

    接著眉頭一皺,語帶責備:「不過你最好能裝扮一下,你這樣子實在太美了,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這樣不好知道嗎?

    「雖然說你這都是天生麗質,但怎麼樣也要稍微掩蓋一下,否則就憑你牡丹仙子耀眼七彩的仙姿,萬一亮瞎了那些凡夫俗子眼睛,罪過就大了,就算不亮瞎凡夫俗子的眼睛,亮瞎那些阿貓阿狗的狗眼也是不好……」

    「噗嗤——」

    ……

    在她「再跟著就揍你」的威脅下,甄命苦沒有再跟在她身後,凌霜獨自一人出去了,不過為了避免被人認出來,還是稍微裝扮了一下,戴上了甄命苦給她的面具。

    甄命苦並沒有隨身跟著,他倒不擔心她向李淵高密,經過這事之後,她對李家父子應該已經死心了,雖然她還是不願意看見李家父子橫死在別人手裡,卻也不會再回到他們身邊,幫他們打天下。

    她現在是**的人,沒有束縛,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只要她喜歡,他願意為她創造一切條件實現她心中所想,儘管她可能根本不屑於他這樣做。

    他也不擔心她會突然失蹤,因為他已經明確警告過她,她若敢夜不歸宿超過一定時間,他就有理由懷疑是李家父子害死了她,到時候李家父子就會莫名其妙地橫死宮中,他也絕對不會手軟。

    ……

    果不其然,傍晚時分,她就乖乖地從外面回到天策府。

    回到府中的第一件事,她也不問府中下人甄命苦的所在,直接朝府中廚房的方向走來,她知道他這時候一般都會在這個地方。

    廚房裡傳來菜刀切菜整齊快速的噠噠聲,甄命苦的身影在廚房裡忙碌著,嘴裡哼著稀奇古怪,五音不全的曲調,讓她恨不得掐著他的嗓子,將他的音準給矯正過來。

    甄命苦嘴裡正在哼著「愛情不是你想買,想買就能買……」將膳食作料倒進沙煲裡,將切得整齊美觀的山藥放進去,凌霜對飲食講究得很,甚至有些飲食強迫症,看見不整齊,厚薄不工整的食物,不管食物再香,都會沒有食慾。

    「霜兒這會該回來了吧,不知道肚子餓了沒。」他自言自語著,「再整個壓箱底的好菜,逗她開心一下,我就有機會了,嘿嘿,霜兒今天會讓我進她房間了吧,就算什麼都不做,在她身邊聞著她的香氣,看著她安靜入睡也是快樂的……」

    凌霜寒著臉站在他身後,冷冷道:「不會有那一天的。」

    甄命苦嚇了一跳,急忙轉過身來,笑著問:「霜兒回來啦,馬上就能開飯了,今天想吃什麼好吃,相公給你煮。」

    凌霜愣愣地看著他,對他的厚臉皮早已領教多時,知道無論她怎麼刻薄,他都還是能保持他欠揍的笑容,問:「是你幹的吧?」

    甄命苦一愣,問:「什麼是我幹的?」

    「劉文靜被父王下令處斬了。」

    「誰?」

    「劉文靜。」

    「不熟。」甄命苦隨口應了一句,轉身繼續切菜,嘴裡哼著「俺們哩個都是東北**……」

    只可惜他的掩飾在熟悉他的凌霜面前,無所遁形。

    對他完全裝作不知的態度,凌霜並沒有表現得很著急,走到他身邊,看著他刀法如神的切著菜,輕聲道:「甄護院若是有心,當一個譽滿天下的廚師也只怕不是什麼難事吧。」

    「過獎過獎,都是些從小學的把式。」

    「天下沒有難得倒你甄護院的事對嗎?」

    「話也不能說太滿,做人要謙虛,要低調。」

    「一年前,甄護院是凌霜心目中的好男兒,真英雄,可現在,凌霜對你只有惋惜和鄙夷。」

    甄命苦恍若不聞,手中菜刀不停。

    凌霜幽幽說:「劉文靜恃才傲物,器量狹小,從不其他人放在眼裡,以他的性格,橫禍加身是遲早的事,甄護院又何必親自出手對付他,做這種借刀殺人的事?」

    甄命苦奇道:「你好像認定了劉文靜的死跟我有關了,有什麼證據嗎?」

    凌霜的美眸中閃爍著精明機敏的光彩:「甄護院還要嘴硬嗎?」

    「衙門辦案還得講究個證據確鑿呢,牡丹仙子莫非才出去一趟,僅憑一些流言蜚語,就學會了栽贓陷害,屈打成招這一套?」

    凌霜瞟了他一眼,頗有「諒你也不會輕易承認」的意味,幽幽道:「劉文靜其弟劉文起生性怯懦,雖為散騎常侍,卻是文武不修,不學無術之徒,平日只知欺男霸女,魚肉鄉里,歷來豪族世家家道中落,定是禍起這類紈褲子弟,凌霜記得甄護院曾說過短板理論,決定木桶能裝多少水的,是由最短的那一塊木板決定的,兵法講究避其鋒芒,擊其最弱,換了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辦法,就是從其隊伍中最愚蠢最無能的一個入手,挑撥離間,內部擊破,借刀殺人……凌霜有說錯嗎?」

    「怎麼個借刀殺人法?」甄命苦看著眼前這個若論陰謀詭計,不遜色於任何奸詐之徒的可人兒,臉上難掩驚訝。

    彷彿親眼所見一般,凌霜開始分析劉文靜的性格弱點,包括他身邊,提到裴寂時,她更是以一種出奇冷靜的洞察力,說出兩人從年輕時的相互攀比競爭,明為友實際卻互為對手的實質後,她開始將甄命苦如何處心積慮結識劉文起,讓他在劉文靜面前說裴寂的壞話,而後劉文靜得知後如何暴跳如雷,醉後說出遲早要斬殺裴寂的話,甄命苦又將這話轉轉折折地傳到裴寂耳中的,讓裴寂在李淵面前狀告劉文靜的事,一一道來。

    她的聲音如同天籟,說的卻是借刀殺人的陰謀詭計,顯得異常古怪。

    甄命苦愣愣地看著她,儘管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為她神乎其神的推理能力感到不可思議,這個女人若是到了現代,一定是個女福爾摩斯。

    凌霜見甄命苦這神情,眼神閃過一絲動人的得意,淡淡地問:「甄護院,凌霜可有冤枉你半句?」

    甄命苦對她的推理能力,心悅誠服,無可否認。

    凌霜看了他情感複雜的一眼,歎了一口氣:「劉文靜這種人又怎值得甄護院親自出手對付,凌霜知道甄護院武功蓋世,智謀無雙,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可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以甄護院的智慧,怎麼會不懂得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劉文靜雖死,可黨羽遍佈整個長安城,門下食客數百,死忠無數,在這長安城裡,甄護院再厲害,也不過是孤身一人,萬一暴露了身份,你在明敵在暗,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會耍陰謀詭計嗎……甄護院怎麼能犯這種錯誤呢?」

    「霜兒是在擔心相公嗎?」

    凌霜不答,臉色卻微紅,低頭道:「我只是不想讓現在的局勢惡化而已,以你現在的兵力,他們沒有勝算,可你也絕不會贏得那麼輕易,一旦撕破臉,這場戰爭就會曠日持久,最終受苦的,還是那些飽受戰火荼毒的百姓……」

    甄命苦放下菜刀,將碗中的豬油下鍋,爆起香蒜,隨口應道:「對他們來說,帝王霸業永遠是第一位的,甚至高於骨肉親情,也只有你這個傻女人才成天把天下蒼生掛在嘴邊,天下蒼生是你家養的小狗嗎?……在我看來,有yu求的人就會有弱點,李淵若不是急於他的大兒子肅清道路,早就對劉文靜有所不滿,不然怎麼可能會被這種把戲給害死,被我只是順著李家父子的意順手推了一把,他們連你都可以捨棄,何況區區一個劉文靜,他的死是遲早的,以後會死更多的人。」

    他回頭看了她一眼,「說到底,李家父子本身就不是什麼善類,爭天下之人,心中哪有什麼善惡之念,你若將天下托付與這些人,不過是緣木求魚,竹籃打水罷了。」

    凌霜臉上露出難過之色,打斷他:「你自己不也是在爭這個天下嗎?」

    「我是因為誰才被逼得走上這條路的?我好端端的妻子被他們炸得四分五裂,阿侗本會是一個好皇帝,被王世充害死,福臨是個好女人,只想要一個孩子,安安靜靜過一生,她礙著誰了,連她都被人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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