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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53 文殺武殺 文 / 鬼粒子

    福臨安靜了下來,輕輕撫著他的臉,眼中滿是疼愛,柔聲道:「姐姐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你的,不是早就說好了嗎?」

    楊侗停下了手,跟她並躺在一起,「總有一天,朕會給你想要的生活,這是朕對你的承諾。」

    福臨張了張嘴,想要告訴他關於甄命苦要給她一個孩子的事,想了想也不一定就懷上,若真的懷上了,到時候再告訴他也不遲。

    ……

    「甄命苦已經被撤除兵權,鄭王為何到現在還不動手?」

    「世子有所不知,甄命苦雖然已經被楊侗解了軍權,可宮中畢竟還有一個羅士信,只要有他在,想要攻進宮中,沒有一萬的兵力,根本不可能。」

    「為何不安插一些自己人?」

    「我爹雖然兵權在握,但畢竟是為人臣子,宮中侍衛總管一向是楊侗親自任命,沒有他的同意,沒人能混入禁衛軍。」

    「這個羅士信是什麼來歷,有沒有派人查探過?」

    王玄恕沉思了片刻,「兩年前跟甄命苦同是新科武狀元,是我爹親自舉薦,他才有今天的地位,只不過他近年仗著受楊侗信任,對本王虛以委蛇,瓦崗一戰,我爹下令除去他,卻被他僥倖逃脫,回到洛陽之後,竟沒有向楊侗告狀,本王也覺得納悶……」

    坐在他對面的那名俊朗冷毅男子默默地聽著王玄恕將羅士信的出身來歷一一說起,嘴角漸漸地露出一絲笑容來。

    「王兄,依我看,鄭王應該是被甄命苦和他演的苦肉計給騙了,這兩人怕是從一開始就相識,在鄭王面前做一齣好戲,讓鄭王誤以為他與甄命苦素不相識,楊侗在中間佯作中立,其實是為了讓鄭王放鬆警惕,好讓羅士信順利升任宮中侍衛總管。」

    王玄恕微微錯愕,接著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怒道:「難怪那羅士信對我爹故意示好,讓我爹誤以為他是有意投靠我王家,原來竟是對我爹陽奉陰違,羅士信,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欺騙我們王家的後果!……世子,你有何妙計?」

    年輕俊朗的男子沉思了片刻,抬頭微微一笑:「既然這羅士信與甄命苦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只要查到他跟甄命苦之間來往的證據,交給楊侗,以楊侗現在對甄命苦的猜疑,得知羅士信是甄命苦潛伏在他身邊的眼線,不撤了羅士信的職才怪。」

    「世子果然智謀過人,李家有你在,何愁不能壯大李家的家業。」

    「王兄謬讚了,這次家父讓我來,除了助鄭王一臂之力外,更重要的是想與王家結為同盟,他日互不侵犯,各自為政,也是為了止干戈為玉帛,百姓謀福,皇泰主視我李家為仇敵,我們李家絕不可能跟他妥協……所以,還是請你爹盡快執掌洛陽才是,遲恐生變。」

    王玄恕是知道楊侗痛恨李家毒殺他兄長一事的,聞言大喜過望,急忙說:「世子說得極是,我這就派人搜集證據。」

    ……

    洛陽宮的御書房中,元文都,段達,羅士信,皇甫無逸,盧楚等人站在書案旁,看著神情激動的楊侗,神情有些駭然。

    「皇上三思,此事非同小可,萬一失敗,只怕王世充絕不能善罷甘休,以他此時此ri的權勢,若是破釜沉舟,恐怕……」

    「各位卿家,朕心意已決,你們不必再勸,你們都是朕的心腹,朕今天找你們來,就是想問問你們,此事該如何著手?」

    元文都等人面面相覷,眼中全都露出謹慎和猶豫之色。

    楊侗眼睛望向羅士信:「盧將軍,羅將軍,皇甫將軍,段將軍,若此事敗露,你是否能守住洛陽宮?」

    盧楚和段達兩人聞言沒有一絲猶豫,語氣堅定地回道:「臣定當以性命相護皇上!」

    皇甫無逸沉默不語,唯有羅士信,沉默了片刻,說:「皇上,此事宜從長計議,最好能與暗衛大將軍商量一下。」

    楊侗登時有些不悅,冷哼一聲:「莫非朕連一個決定都做不了,事事要徵求他的意見不成,他就是以為朕要靠著他才能治理天下,肆無忌憚,屢次忤逆,說出讓朕退位讓賢的大逆不道之辭,朕一再忍讓姑息,只是念在他往日功勳,不忍加責,換了別人,朕一早就治他個大不敬之罪,讓他退隱歸田,對他已經是仁慈,羅將軍,你處處為那甄命苦開脫,莫非你覺得朕撤他職做錯了不成?」

    「臣不敢。」羅士信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低下頭,退到一邊,不再言語。

    「此事羅將軍若覺得害怕,只管在一旁觀望便是。」

    楊侗不再理他,轉過頭,朝盧楚和段達兩人一笑:「有兩位愛卿護衛朕左右,王世充縱有千軍萬馬,又有何足懼……元卿家,若想不讓王世充起疑,計將安出?」

    元文都見楊侗心意已決,也不再試圖勸諫,低頭沉思了片刻,說:「依臣之見,若冒然召王世充入宮,設下刀兵埋伏,只怕未必能當場擊殺了他,王世充兵伍出身,當年曾隨先帝征戰疆場,雖然荒廢多年,但再怎麼說也是深諳兵法的將軍,若被他拚死逃出宮去,後果不堪設想,因此武殺不可。」

    「文殺又該如何?」

    「用毒。」

    「他對朕防備甚深,若沒有由頭,只怕不會輕易喝下朕賜的酒。」

    元文都微微一笑:「沒有由頭,皇上就給他一個由頭,而且是一個大大的甜頭,沒準他一得意忘形,就忘記了防備。」

    楊侗大喜,急忙問:「什麼甜頭?快快說來!」

    ………

    次日,從宮中傳出一道密旨,送往王世充府邸。

    密旨上說到皇泰主因為收到探子回報,長安李家正在厲兵秣馬,整頓兵員,並派出幾千騎兵在函谷關徘徊,似乎有攻打洛陽的跡象,近日來茶飯不思,臥病在床,連御醫也束手無策,突然一ri精神好轉,立刻讓人擬書一封,送往鄭王府。

    王世充接到密旨打開一看,上面寫的是一些楊侗的肺腑之言,說的是他這些年來對王世充的不滿和抱怨,句句真誠,並說到王世充這些年來的教導之恩,師恩難忘之類,讓王世充滿心疑惑,這封信上的言辭,無疑是楊侗的示弱之詞。

    密旨的最後,楊侗流露出一絲心力交瘁的意思,隱約透露了身居皇位,卻毫無樂趣,不堪重負,雖不想當這個皇帝,卻苦於無人可托付,自己身體又日益孱弱,頗有英年遲暮的悲態,信中還說這些天想通了一件事,與其死在這個位置上,不如退位讓賢,只是膝下無子嗣,這皇位只能托付朝中有威望的重臣,朝中也只有王世充,元文都兩人德高望重,可堪重任。

    為此特地在宮中設下盛宴,宴請百官,共同商討此事,選出一位眾望所歸的賢能,繼承皇位。

    王世充接到信箋之後,雖然有些疑心,但一想到楊侗是招徠百官饗宴,不可能在宴席上動什麼手腳,壓抑著心中的狂喜,立刻找來自己的幕僚,連夜閉門商談,第二天,盛裝出席,與百官一同入了宮中。

    ……

    太極殿裡擺下了數百桌宴席,百官席地而坐,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不少人已經聽到了風聲,得知今天楊侗將要宣佈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等百官入席之後,王世充才在十幾名親兵的護衛下,腰掛佩劍,入了大殿,百官之中,只有他和羅士信才有資格帶劍上朝。

    百官見他進來,無不起身相迎,權傾朝野的王世充,毫無懸念將成為今天這次宴席的最大贏家,他們豈敢怠慢。

    王世充滿面紅光,人逢喜事精神爽,一一向周圍的同僚打招呼,不瞭解他的人難免會以為他慈眉善目,和藹可親,給人一種易與的錯覺。

    元文都坐在大殿台階下左側的最上首,與皇甫無逸,段達等人坐在一起,羅士信則披掛盔甲,帶著十幾名護衛站在台階上。

    百官起身迎接之時,唯獨這幾人,連眼睛都沒看王世充一眼,端坐不動,目不斜視。

    「皇上駕到!昌盛長公主駕到!」

    在太監的唱喏下,臉色蒼白病態的楊侗在福臨的摻扶下,緩緩從大殿的側門走了進來,好不容易坐下,劇烈地咳嗽起來,好像肺都要咳出來似的,福臨急忙給他遞過一塊白手帕。

    眼尖的人都發現,楊侗一陣咳嗽過後,那塊白手帕上竟赫然出現一塊血紅的顏色,無不嘀咕皇泰主到底身患何病。

    歷史上的君王多早逝,一來是後宮佳麗三千操勞過度,二來是因為宮中凶險,實不下於戰場,妃子懷怨,暗中下毒,兄弟覬覦,暗中刺殺,自古皇位難坐,凡是坐穩這皇位的,哪一個沒有高明的手段,狠毒心腸,權力之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有妥協,否則也不自稱為孤家寡人了,是無奈也是必然。

    楊侗總算是稍微消停了些,朝眾臣無力地擺了擺手:「各位卿家請就坐。」

    百官謝了恩,紛紛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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