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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88 窮酸書生凌敬 文 / 鬼粒子

    山東齊州城中,大街上人來人往,各地商賈騎驢趕馬,熙熙攘攘,茶館酒樓,生意興隆。

    熱鬧的大街上突然傳來一陣喧鬧的聲音。

    街邊的一個小食攤上,數十個便衣的官差圍著一名優哉游哉地坐在小桌旁小酌獨飲的中年書生。

    「凌先生,不在翠鳳樓說書,卻來這裡小酌,讓我們一陣好找,快隨我們來,夏王有請。」

    那中年書生身上的衣袍破舊不堪,打滿了補丁,臉上神色卻頗為自得,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慢悠悠地喝了一碗水酒,擺了擺手:「凌某早已說過,只喜歡過山野村夫無拘無束,今日有酒今日醉的日子,無意為任何人賣命,別說是夏王,就算是三皇五帝親自來,凌某也是這話,麻煩各位回去告訴夏王,另尋高明。」

    十幾名官差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顯然是上頭有令,只能禮遇,不能力請。

    算上這次,他們已經是第三次來請這位名叫凌敬的方外之人了,追著他滿城轉。

    此人名叫凌敬,是個城裡的說書人,口才了得,見聞廣博,擅長說些奇譚鬼怪之事,在齊州城中名氣甚大,偶爾在各大酒樓之中說上一段精彩的故事,往往能吸引來不少特地來聽他故事的人,漸漸地出了名。

    竇建德四處網羅人才,他也被一些慧眼之士舉薦了上去,竇建德特地派人來請他,可他這人卻性情乖張,誰的面子也不給,說書只是為了生存,請他說書價格不便宜,可他卻是說一段故事休息上十幾天,等沒錢了,又再進城來說上一段,賺些酒錢。

    他居無定所,帶著個老父四處流浪,想要找他並不是件易事,他們這些當差的幾時這樣勞碌過,幾次好不容易找到他,卻都吃了閉門羹。

    一人實在忍不住,喝道:「你這個窮書生,太不知好歹,夏王誠心誠意以上千兩黃金聘你為納言,你卻仗著夏王一向禮賢下士,不強求他人,三番兩次將自己吊高來賣,你一個說書的,就真的那麼了不起不成!你不為自己著想,也為你那老父著想,真惹怒了夏王,你以為你還能在山東做你的隱世美夢嗎!」

    那書生哈哈笑道:「先禮後兵,莫非這也是禮賢下士之道?」

    「像你這種冥頑不靈的人,敬酒不吃吃罰酒,要不是夏王有令,就憑你這三番五次違抗夏王的旨意,早被抓起來痛打一百大板,讓你不識好歹!」

    「早說這話豈不省去許多口舌,這便動手吧,凌某區區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倒也要效仿一下古人風骨,揚一揚這威武不能屈,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氣節!豈能被你等爪牙鷹犬所恐嚇退縮,改變原則!」

    一名官差終於被他傲慢和侮辱激怒,一人罵道:「老子最看不慣的就是你們這種窮酸書生,仗著識幾個小字,耍得一張嘴皮子厲害,恃寵而驕,不把我們這些當差的放在眼裡,今天就算丟了腦袋,也要讓你見識見識我們這鷹犬的厲害!」

    在其他官差的勸阻聲中,這名官差大步走到那書生面前,一拳朝他臉上揮來。

    彭地一聲正中鼻樑,登時將那優哉游哉的書生打了四仰八叉,摔倒在地,鼻血也流了下來。

    剛才的從容登時不見了,哭嚎著爬將起來,嘴裡哭嚎著「我跟你拼了」,朝那官差撲了過去,一把抱住對方的腰肢,死命用頭撞。

    其他官差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見狀互相對視了一眼,視若不見,轉身驅趕起其他圍觀的人來。

    「走了走了,沒什麼好看的!」

    一夥人圍住那書生,拳打腳踢,將那書生打得滿臉是傷,卻不傷筋動骨,直到對方躺在地上動彈不得,住了嘴,這才住了腳,紛紛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罵道:「讓你嘴欠!我們走,回去稟告夏王,就說此人其實只是浪得虛名之輩,撒潑打賴一無是處的窮酸!」

    官差們罵罵咧咧地走了,留下那書生躺在地上喘著大氣。

    過了一會,連圍觀的人也都走了,那書生才狼狽地爬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擦了擦嘴角邊的血跡,若無其事地重新坐回原來的位置,端起那碗還沒喝完的水酒,喝了一口,發出一聲舒服的感歎:「啊,總算是清靜了,喝個酒都不讓人消停……老闆,算賬。」

    這時,小食攤的老闆走了上來,端著一盤剛炒好的小菜,放在他面前:「凌先生,這是隔壁桌的客官請你的,你的酒錢已經讓一位客官給結了。」

    「哦?」

    凌敬回過頭,朝隔壁桌的一名客人望去,是一名三十左右的漢子,身材健碩,肩膀寬厚,上唇留著一撇小鬍子,鬍鬚拉碴,看起來不修邊幅,卻有另一種奇特的風格。

    最獨特的,是對方左臉下方那一塊像是被燒傷的疤痕,雖然有鬍鬚遮掩,卻依然能看清疤痕的輪廓,遠遠看去,像是某種獸紋。

    對方朝他微微點頭,舉杯相邀。

    凌敬呸了一聲,揚聲道:「凌某喝點小酒,還用不著別人來買單!這種小伎倆,未免太不入流,千兩黃金凌某都不屑一顧,莫非這點小恩小惠倒能收買我了不成?不喝了,掃興!」

    說完,從腰間掏出幾錢碎銀子,啪地一下拍到桌上,起身走了。

    一直坐在另一張桌子上的那男子眼中閃動著有趣的光芒,掏出酒錢放下,也跟著站起身來,遠遠地跟在後面。

    ……………………

    他一直跟在凌敬的身後不遠處,看那凌敬到了城中的菜肆買了些新鮮豬肉和酒水,又到藥鋪買了些藥材,拎著這些東西,租了輛馬車,出了城,到了城外一片農莊的一間破落屋子前,這才停下。

    這是一間破敗簡陋的木房,房上的瓦礫碎了好些,木頭也被雨水風沙給腐蝕了不少,到處都是進風的縫隙,這樣屋子,一到冬天,北風一灌進屋裡,根本無法御寒。

    從屋裡傳來一個老人的咳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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