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邏隊正彷彿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冷笑一聲:「瓦崗軍的賞銀你也敢要,也不想想我們以前是幹什麼的,賞銀若是給了你,我們這些辛辛苦苦抓人的兄弟們吃什麼喝什麼?待爺我哪天得空,倒是可以給你燒個一萬兩冥幣。」
「哈哈哈……」其餘巡邏兵生平干的這些事也算不少了,聞言全都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突然,幾個人的聲音戛然而止,一臉驚恐地看著眼前的巡邏隊正,他們眼前的隊正表情彷彿凝固了一般,時間停在了他開口大笑的那一瞬間,接著瞳孔慢慢變成渙散無光,一條血線慢慢地出現在他的脖子上。
頭直接從他的肩膀上落了下來,以一個非常優美的ziyou落體,落入了河中,砸破了冰面,在水面上浮起一朵血花,慢慢地沉入河底。
血飆了幾尺高,噴了那幾個巡邏兵一臉之後,無頭屍才緩緩倒下,墜入河中。
幾名巡邏兵全都嚇得愣住了,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當他們隊正的屍身墜入河中時,他們才發現,他們的身後,站著一個黑色幽靈般的身影,穿著一襲單薄的黑衣,身材纖細高挑,卻異常地窈窕婀娜,一看就是個女子,如雪夜裡的一朵黑牡丹。
頭戴著黑紗斗笠,看不清容貌,她手中那柄銀色軟劍,正朝下滴著血,毫無疑問,悄無聲息殺了他們隊正的,正是這個幽靈般的女子。
她顯然知道該怎麼揮劍,用什麼樣的角度,才不至於讓敵方的血濺到自己的身上,因為她身上乾淨得很,斗笠上的雪花讓她看起來彷彿與這黑夜融為了一體,黑與白的強烈對比,在巡邏兵眼中猶如鬼魅般的存在。
他們本能地感覺到死亡的威脅,開始尖叫著四散逃竄。
鐵蒺藜暗器從黑衣女子手中飛快地打出,毫無懸念地擊中了逃出了十米開外的人後腦勺,幾乎是同時,幾個巡邏兵無一例外地倒在雪地上,血染紅了雪,很快地結成了冰。
她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般,將軟劍重新插回劍鞘,轉身走馬車旁,掀開馬車的門簾,看了一眼躺在裡面奄奄一息的甄命苦,從懷裡掏出一小盒藥丸來,打開盒蓋,取出一粒,撬開他的嘴,塞了進去。
接著,她轉身上了馬車,駕著馬車,掉轉馬頭,朝城西的方向疾馳而去……
……
滎陽城中的一座監牢裡,張氏正坐在牢房中的一張簡陋的草蓆上,床上的被褥對於現在的天氣來說,顯然過於單薄,張氏身上依舊穿著被抓入這監牢時的那件破爛衣裳,凍得嘴唇發紫,不停地在房間裡踱著步,保持身體的溫度。
雖然光乍洩,她已顧不上遮掩,手裡拿著甄命苦給她的那半台手機。
她已經兩天沒怎麼睡了,這兩天來,甄命苦一直在呼叫著她,可惜她一直都被綁著手腳,旁邊又有看守在,好不容易等到看守撤去,她用力掙脫繩索,這才有機會拿出手機來回復,然而手機那端卻沒有了甄命苦的回應。
「壞蛋,你怎麼了,你為什麼不接電話,你快接電話呀!」她自言自語著,語氣中充滿了焦急和害怕。
吱呀——
牢房的房門突然打開了,單雲英走進了房間,看了一眼張氏迫不及待藏在身後的手機,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之色。
「手裡藏什麼了?」
「沒、沒什麼。」
單雲英盯著她看了一會,不再追究,說:「你可別想著逃跑,在我手裡,也許你還能活著見你相公最後一面,落在邴元真的手裡,哼,後果不說你也該知道了,而且憑你一個人,給你一對翅膀也別想飛出滎陽城去,你最好老老實實的,等著你相公來救你吧。」
張氏聞言一喜,急忙問:「我相公逃出去了嗎?」
「哼,逃出去了又有什麼用,中了大當家的毒箭,就算逃出去,沒有解藥,也別想活過五天去,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張氏聽到一半,臉色就變得刷白,身子微微顫抖起來,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飛快朝牢房門口跑去,卻被單雲英一把扯住她的頭髮,喝道:「我說什麼你聽不見嗎!」
張氏哭喊道:「放開我,我要去找我相公,我要去找我相公……嗚嗚……」
她不顧一切地朝門口跑,像一頭強驢般往前衝,頭也被單雲英所扯住的頭髮拉得往後仰。
吧嗤——
單雲英一臉驚詫地看著手中一撮被扯落的秀髮和張氏飛跑出牢門的身影,愣了好一會,才跺了跺腳,起身追了出去。
……
張氏被狠狠地撲到在雪地上,單雲英緊緊地扣住她的雙臂,張氏猶自大哭大鬧,喊著要去找她相公,完全不理會單雲英對她「再鬧就扭斷你的手臂,打折你的腿,看你還跑不跑」的威脅,用盡全身的力氣掙扎。
單雲英哪料到這個女人強起來就跟頭驢似的,見她掙扎得厲害,也不能真的扭斷她的手腳,只好鬆開了她的手,兩人在雪地上來回的滾打,好不容易將張氏徹底地壓制,讓她無法動彈,單雲英一手按著她的頭,騎坐在她的臀上,將她的手箝制在她的背後,讓她使不上力氣,吐出口中的一口雪渣,喝罵道:
「你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你知道你相公在哪嗎,就算找到了他你又能怎麼樣,眼睜睜看著他死在你面前嗎!」
張氏嗚嗚大哭,嘴裡嚷著「我要去找我相公」,哪裡聽勸。
單雲英徹底被這女人給打敗,無奈道:「你不鬧我就告訴你相公的下落。」
這話如同靈丹妙藥,登時讓張氏止住了哭聲,卻依舊哽咽著,看樣子真的是驚嚇過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