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手機的耳塞裡便傳來兩人密談的聲音,只是林中雪花不時從樹上掉落的聲音干擾了兩人的談話,只能斷斷續續地聽見。
他也不敢太過靠近,腳踩雪花的聲音容易暴露他的存在。
「茲茲……她歸你……葉兒歸我,我帶她離開……你跟她斷絕關係……茲茲……小心她院裡的甄護院……暗器厲害……茲茲……」
另一人說:「……王世充不足為懼……禹護院何不……我瓦崗現如日中天,奪取洛陽指日可待,你若加入我們瓦崗軍,瓦崗定能如虎添翼……其實柳姑娘喜歡的是有權勢,有野心的男人,你若只滿足於一個區區的護院,豈能贏得她的芳心,男子漢大丈夫,就當建功立業,努力成為自己女人心目中的英雄……茲茲……」
「我知道,她只是在利用我……可我已經離不開她了,不然也不會跟你做這種交易……」
林中的兩人交談著,甄命苦聽出來這兩人正在做一個交易,交易的內容,似乎就是那前段時間墮胎不成的玫瑰仙子柳葉兒。
而且聽聲音,其中一人正是玫瑰樓的護院禹詭,而另一個,顯然是瓦崗軍中混入龍門鎮的激ān細,來刺殺楊侗的,以此達到瓦解洛陽城中力量的目的。
「……你們什麼時候動手?」
「已經打探清楚楊侗的住處,若不出什麼意外的話,後天最後一輪花仙子比試的時候動手。」
兩人又商談了一陣,很快便各自離開了。
……
等他們離開後一陣,甄命苦才從林中走出來,望著禹詭遠去的背影,突然覺得這個禹詭有些可憐,柳葉兒肚子的孩子,毫無疑問就是他的,柳葉兒由始至終都沒將他放在心裡,只是將他當成一個可堪利用的工具,往上爬的踏腳石,不知怎麼的卻又懷上了他的孩子,處心積慮地要打掉,弄得差點連命都沒了。
這個女人也是可憐,在她心裡,男人只是可堪利用的棋子,沒想到卻偏偏愛上了一個同樣將她當成棋子的男人,她死心塌地愛著對方,對方卻將她當成跟禹詭交換情報的籌碼,這三角關係,實在是有些剪不斷,理還亂。
柳葉兒對張氏有栽培維護之恩,他不能放任不管,只是這感情的事,他實在無力插手。
他突然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他何德何能,能讓張氏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由始至終地對他一往情深,哪怕是跟他分離了三年,都始終不曾相忘,對他的深情不曾淡卻一分,還不惜遠赴千里之外的邊荒之地,千里尋夫,這份似海深情,他比起禹詭來,實在是幸福得無以復加。
如今又多了一個長孫貝兒,看樣子他叔真的是在天上眷顧著他。
想起張氏剛剛悶悶不樂的樣子,他心中一團火熱,轉身朝張氏的住處走去,嬌妻不開心,他這個做相公的,怎能不在她身邊撫慰,哄她開心?
……
張氏住處的守衛都是他的人,按道理,甄命苦連招呼都不用打,就可以ziyou進出。
只是這次,守衛卻將他攔在了門外。
「對不起,將軍,南陽郡主有令,將軍不可以入內。」
「啊?」
甄命苦一臉愕然,抬頭朝張氏的房間望去,見她正和長孫貝兒坐在三樓的陽台上,有說有笑,不時地遠眺著雪景,渾然不覺他在樓下。
他笑著喊她們的名字,兩女卻充耳不聞,連看也不看他一眼。
這兩個妮子自從達成了一致對外的協議之後,他這個相公儼然也已經被列入了「外人」的行列,張氏肯定又對他起什麼誤會了,這妮子什麼都好,就是太敏感,太小心眼,動不動就跟他冷戰,也從不解釋原因,更不給他辯解的機會,得靠他自己領悟。
按照她蠻不講理的邏輯,他若是不能猜出她心裡的煩惱,為什麼生她的氣,那他這個相公也太不合格了。
這讓他上哪說理去?
明明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還甜蜜恩愛如膠似漆,轉眼就對他不理不睬,冷若冰霜,連門都不讓進了,這反差實在太大,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只好可憐兮兮地乞求道:「鵝鵝,寶貝兒,相公快凍死了,你們讓我進去喝杯暖茶,要殺要剮,你們也得給我立個罪名啊!我若是凍死了,你們可就要守寡啦……」
張氏聞言這才低頭朝樓下門口的他掃了一眼,「要把你這個見se起心的花心大少凍僵至少也要幾天時間吧?」
甄命苦嬉皮笑臉地說:「不用幾天,娘子的冷言冷語一秒鐘就能讓為夫如墮冰窟,心都凍住了,求娘子解凍,恢復你溫柔體貼的真實樣子吧,冰山美人的形象實在不像你的風格。」
「那是凌霜的風格嗎?」
甄命苦突然明白了,哪敢辯解,目標一轉,朝長孫貝兒笑道:「是我家寶貝兒的風格,我家寶貝兒最適合扮演旁觀者了,冷眼旁觀,連自己相公凍得直發抖都能狠心不聞不問,狠心至此,這還不是冰山美人?寶貝兒,為夫可記得沒有得罪過你吧?」
長孫貝兒登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再也無法跟張氏形成統一戰線。
「張姐姐,你就讓這個無賴進來吧,看他怎麼解釋,若真是個見se起意的花心大蘿蔔,再趕他出去也不遲,我幫你趕他出去。」
張氏見這同盟也不是那麼地牢靠,歎了一口氣,讓門口的守衛放甄命苦入屋來。
門口的守衛看著甄命苦屁顛兒地進了屋,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艷羨和嫉妒的神色。
……
「寶貝兒,想相公了?」
上了樓,甄命苦嬉皮笑臉地走到長孫貝兒身邊,作揖施禮道,帶軍打仗多年,他深知分化敵人,逐個擊破的道理。
長孫貝兒臉紅了一紅,嗔道:「誰是你的寶貝兒,你快跟張姐姐解釋吧,張姐姐真的生氣了。」
甄命苦小聲道:「你跟相公透露一下,你們為什麼要生我的氣,我也沒做錯什麼吧?」
長孫貝兒白了他一眼:「你自己做錯了什麼你自己不知道嗎?」
「為夫真不知道,還請寶貝兒稍微透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