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命苦從一旁現身出來,手中執刀,逼問他張氏的下落,可惜薛仁杲腦袋已經不清醒,只說了一句「殺了我她也別想活」,人便暈了過去。
甄命苦眼中閃過一絲怒火,只不過張氏在這人手上,他還真不敢下狠手,收回了橫上他脖子的匕首,抱起一旁手腳麻痺無法動彈的長孫貝兒,跳出了窗外,騎上馬,衝出宅院的後門,飛奔而去……
兩人前腳剛走,幾名守衛操刀便提著褲子從門外衝了進來……
……
甄命苦抱著長孫貝兒,騎著薛仁杲的戰馬,狂奔在城鎮的街道上,黑夜中傳來居民房中女子的尖叫和哭聲。
薛仁杲的部下們正闖入居民的房子裡肆意捉拿良家女子淫樂,女人的哭喊聲震天。
長孫貝兒感覺到自己被綁了幾天的手腳漸漸地有了知覺,甄命苦的手緊緊地摟著她的腰身,他身上因連日趕路而來的汗臭和濃烈的男性氣息湧入她的鼻中,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不知道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愣愣地看著他為她解開身上的捆綁,聽他迫不及待地跟她打聽張氏的下落,見她搖頭說不知道後,眼中明顯帶著失望和焦急,他顯然並不是為了她來的,他只是來找他的妻子,順手救了她,看他失魂落魄,全然沒了主意的樣子,她一陣難過,原來她在他心中只不過是一個可憐的路人,他只關心他妻子的安危。
他並沒有丟下她一個人離開,想必也是出於無奈,怕丟下她良心不安。
兩人很快來到了村鎮城堡的一個出口,守門的衛兵見是薛仁杲的戰馬,不敢阻攔,放兩人除了城門。
剛要出門,薛仁杲的人便已經追了上來,大叫著攔住兩人,看樣子薛仁杲雖荒淫殘暴,可手下這幫兒郎卻訓練得不錯,警覺性非常高。
城樓上的守衛聽見叫喊,急忙關上城樓,一隊弓箭兵拉弓對準了甄命苦和長孫貝兒的坐騎。
甄命苦歎了一口氣,勒住韁繩,掉轉馬頭,朝北狂奔而去……
……
北邊的防禦明顯要薄弱許多,兩人輕易就出了城,一路往北奔逃,天亮時分,進了蘭州城內。
長孫貝兒已經恢復了行動能力,只是由始至終沒有跟甄命苦說過一句話,眼神沒有一點交流,就好像當他不存在似的。
甄命苦也不敢奢望她能給他好臉色,對他感恩戴德,給了長孫貝兒一張自己隨身帶的易容面具,讓她裝扮成老頭的模樣,兩人躲進了蘭州城的一家客棧裡。
讓店裡的夥計送來吃的,給長孫貝兒吃飽了,又讓夥計準備了洗澡水和用具,他出了房間,關上門,讓幾天沒洗過澡的她洗漱乾淨,換上男性衣裳。
洗完澡,長孫貝兒上了床,躺在床上望著床幔頂部發呆。
甄命苦敲門進來,見她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放下心中的擔憂,若不是靠著聲納成像建模的3d地形圖和指南針讓他辨認出方向,再加上走的又是官道,一路詢問有人家的村鎮,打聽路過的可疑人行跡,這才能在第三天的晚上,在薛仁杲準備毀她清白時,及時出手救下了她,否則這會長孫貝兒只怕已經遭到那薛仁杲的污辱。
他自顧自地跟她說著這一路來的辛苦奔波,試圖讓她消解一些心中對他的怨氣,只可惜長孫貝兒由始至終一聲不吭。
他此時心繫張氏的安危,進這蘭州城本來是為了打探她的消息,如今長孫貝兒已暫時脫險,但難保會有一些人見她嬌美,暗中打她的主意,在朔方的時候,他下令處決的人販子頭目不下一百個,他深知長孫貝兒這樣女人出門在外,意味著什麼,那等於是一堆白花花的銀子滿街走,哪能不招來歹人。
他知道她恨他,但他卻不能不提醒她,丟下她不管。
他走到床邊坐了下來,將手腕上的暗器盒子取下。
「貝兒姑娘,你在這裡好好睡上一覺,這個是麻醉暗器,我教你怎麼用,有了這東西,你也可以有自保的能力,你看,把這東西戴在手腕上,手掌下這個是開關,伸手對準目標,按動一下,射中對方後不出兩分鐘,對方就會倒下……」
他為她示範了一下暗器的用法,見她始終目不斜視,看著床頂發愣,毫無反應,歎了一口氣,說:「鵝鵝現在下落不明,我還要出去打探她的消息,等我救回了鵝鵝,再回來帶你一起離開,貝兒姑娘,我知道你現在很恨我,但是為了你自己的安全,你最好認真聽好我的話,這些銀子夠你吃喝一個月了,你這幾天最好躲在客棧裡別出去,把自己裝扮成老頭的模樣……」
接著看了一眼她高高聳起的胸脯,提醒說:「別讓人看出你是女兒身,還有把你的皮膚給塗黑,你這種白白嫩嫩的女人最容易招來心懷不軌的男人……」
他說到這時,長孫貝兒的俏臉明顯地紅了起來,輕啐一聲,他也沒多在意,他只想讓她知道她現在的危險,她這樣的女人,容易把別人對她的別有意圖的好當成是善意,覺得世界上到處都是好人,為了她的安全,他有義務提醒她這一點。
他繼續說:「三天後,不管有沒有鵝鵝的消息,我都會回來接你離開,你一切要自己小心。」
說完,將一錠十兩重的銀子放在她的床頭,剛起身要走,手被長孫貝兒抓住,他回過頭,見長孫貝兒看著他,輕聲說了句:「一定要把張姐姐帶回來。」
「你放心,她是我的命,帶不回來,我也不活了,你記得關好門窗。」
甄命苦說完,轉身出了門。
……
轉眼三天匆匆而過。
長孫貝兒在客棧裡等了三天,不敢外出,不敢真面目示人,吃的東西都是讓客棧裡的小兒送到房間的。
直到第四天的時候,始終不見甄命苦回來,她開始擔心懷疑起來,根據她從張氏口中瞭解到的這個男人來看,他口中沒有多少句真話。
三天之約,他會不會也是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