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臉微微一紅,回頭瞪甄命苦一眼,眼中帶著狐疑,自從這個壞蛋住進百花樓之後,月桂樓從來沒有那麼熱鬧過,先是趙燕,後來是妙玉,再下來凌霜,如今又來了個宇文晴,都是來找甄命苦的。
「壞蛋,你又幹什麼壞事了?」
甄命苦聳了聳肩:「沒什麼,就是揍了她一頓,估計一直沒消氣,想找機會報仇吧。」
張氏滿臉的不可思議:「你打她啦?你是男人啊……」
甄命苦毫無愧色:「你別忘了,你男人剛不久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還被她剝光了衣服吊在樹上,你不能因為對方是女人就輕視是吧?那會吃大虧的,就得男女平等,一視同仁,該揍就得揍,我這也為了給趙燕出一口氣。」
張氏盯著他,試圖從他眼神中看出一絲不誠懇來,他的騷擾戰術卻讓她注意力無法集中,拍去他使壞的手,將他從床上拉起來,服侍他穿好衣服,這才推著他到了門口。
甄命苦回過頭問:「娘子,等我回來你不會已經睡了吧?我還有好多情話兒沒對你說呢,要不就讓小月回說我不在,人生苦短,每一刻跟你在一起都不夠,哪有時間跟別的女人廝混,再說也沒什麼好處。」
張氏噗嗤笑了,嗔道:「快走吧,別讓人等急了,回來跟人家一字不漏地報告。」
「謹遵娘子聖諭。」
……
宇文晴穿著一身雪白的狐皮大氅,站在大廳中,臉色略顯蒼白,不時地咳嗽,顯得有些病懨懨的樣子。
見甄命苦從樓上走下來,急忙走上前,開門見山:「我有事找你。」
甄命苦嗤道:「我跟你好像不是很熟吧。」
宇文晴眼中閃過一絲厲色:「知道你娘子惹上什麼麻煩了嗎?想知道就跟我來。」
說著,轉身出了月桂樓。
甄命苦呆了一呆,歎了一口氣,跟了出去。
……
「帶我去南陽,幫我殺了朱粲。」
碼頭上,宇文晴石破天驚地說出這一句。
對於宇文晴的消息靈通,甄命苦並不驚訝,這個百花樓中的花仙子個個都是情報刺探的高手,「你好像還沒跟我說妻子惹上什麼麻煩了吧?」
「你先答應我再告訴你。」
甄命苦皺著眉頭,盯著她,她臉上帶著病態的蒼白,似乎比上次揍她的時候更清瘦了一些。
他伸手摸了她額頭一下。
宇文晴怒然拍去他的手,喝道:「你幹什麼!」
「知道自己中毒了嗎?有沒有找大夫看看?」
宇文晴一愣,顯然沒料這個男人會關心她的健康,臉上閃過一絲本能的抗拒:「你只需帶我去南陽,其他的不用你多管閒事。」
「你這是求人的態度嗎?」
「誰求你了,我是在跟你做交易。」
「我可沒興趣跟你做這種交易,殺人這種事,你還是另尋高明吧,你不是最擅長借刀殺人嗎,可惜我不是你的刀,沒事的話就回去吧,一會病倒了可沒人管你。」
宇文晴臉色一急,急忙說:「你不想知道是誰在四處散佈關於你妻子的謠言嗎?」
正要轉身離開的甄命苦聞言回過頭,眉頭一皺:「什麼謠言?」
宇文晴見抓住了他的弱點,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你這個做相公的竟然不知道?」
事關張氏,甄命苦臉沉了下來:「你最好不要考驗我的耐性。」
宇文晴眼中閃過一絲計策得逞的喜色,問:「你娘子最近是不是很少出去表演了,連客人也很少接見?」
甄命苦想了想,自從那個李老爺離開洛陽之後,張氏確實已經很久沒有接見過客人了,她說是為了鑽心經營封地,不想分心旁騖,不過看得出來她曾有一段時間總是悶悶不樂,在他面前強裝笑容,他知道她有心事瞞著他,問她也不肯說。
如今宇文晴這麼一說,登時明白過來,原來竟是在外面受了欺負,不願告訴他。
「上次你娘子去虢王府為虢國公的母親賀壽表演時,被虢王府的人潑了一身的酒水,轟下台去,莫非你連自己的妻子在外面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都不知道?哼哼,什麼癡情相公,我看是癡呆相公吧。」
甄命苦臉上黑壓壓一片:「你可別忘了,我會揍女人。」
宇文晴聞言渾身一顫,往後退了一步,手不由自主地摀住翹臀,顯然還對上次他打她的事記憶猶新,一臉警惕盯著他:「你敢再打我一下,我讓你再也見不到你娘子,我說到做到。」
甄命苦沉著臉:「就像你對付趙燕那樣嗎?」
「對!就讓她跟趙燕一樣!」
「可惜她心裡已經有我了,只怕你這種伎倆用不上。」
宇文晴冷笑:「人都是很善變的,她今天愛你如狂,明天傷得你越重,你以為她經得起多少考驗?」
甄命苦歎了一口氣:「你是被哪個男人傷成這副模樣,年紀輕輕,倒像是歷盡滄桑似的,小姑娘,你的人生還很長,何不樂觀一些,畢竟日子還要過下去不是嗎?」
「等你娘子把你傷得遍體鱗傷的時候,看你還說不說得出這番話來。」
甄命苦放棄跟這種女人講道理:「說吧,誰在背後散佈我娘子壞話?」
「我只能告訴你是這百花樓的人,至於是誰,等你帶我去了南陽,殺了朱粲之後我再告訴你。」
甄命苦一臉好奇道:「你跟朱粲有什麼仇?」
「關你什麼事,你只管答應就是。」
甄命苦聳了聳肩,說了聲「既然不肯說,那就告辭吧」,轉身便走。
「站住!」宇文晴急了,急忙跑上前攔在他面前,沒想到用力過猛,氣急攻心,竟似站立不穩一般,軟軟地癱倒在地。
甄命苦被嚇了一跳,急忙上前一步將她拉住,扶她躺在地上,免得她掉進河裡。
宇文晴聲音變得有些虛弱:「你為什麼非要知道呢,你又不是真的關心我。」
「實不相瞞,我這人有個癖好,就喜歡揭人傷疤,別人越傷心,我越開心,我喜歡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既然你不肯說,我也不能逼你,只好另找樂子,這百花樓樂子不少,我沒必要非在你身上找。」
甄命苦說著,將她扶躺在碼頭上,轉身要走。
「你不想知道是誰在散佈謠言污蔑你娘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