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皇宮的御書房裡。
楊侗看著手中那塊有楊廣親筆手諭,印著皇上印章的金色綢布,楊侗一臉驚訝地抬起頭望著站在他面前的甄命苦:「你就是爺爺親封的暗衛大將軍?」
甄命苦點了點頭:「只有你爺爺知道我真實身份,如今你爺爺被宇文化及所害,這世上再沒有知道暗衛大將軍是誰,我也功成身退,只想跟我妻子過些平靜的日子,今天來,是想讓你幫個忙,下旨撤除你張姐姐的罪名,讓我將她從院裡贖出來。」
楊侗盯著他看了好一會,似乎依然在為他暗衛大將軍的身份震驚,好一會,突然笑了起來:「要朕撤銷張姐姐的罪名也行,不過你得答應朕一個條件。」
甄命苦眉頭一皺:「什麼條件。」
「朕想讓你繼續做你的暗衛大將軍,由你負責朕的安全,那王世充將朕捧上帝位,無非是狼子野心,想有著一日取而代之,坐上皇位,朕心中正愁沒有可信任的人,如今你在身邊,朕也就安心了不少。」
甄命苦搖了搖頭:「我無意再當除了你張姐姐以外的任何人的保鏢護衛。」
楊侗冷哼一聲:「撤銷張姐姐的罪名,只是朕一句話的事,你若答應,今天就可以讓你跟張姐姐團聚,否則,朕讓她一輩子呆在裡面,讓你們想見也見不上。」
如今他已經不再是那無權無勢的小越王爺,而是高高在上的皇泰主,雖然受制於王世充,但想要讓一個女人永遠呆在紅杏別院,只是他一句話的事。
甄命苦盯著他,最後歎了一口氣,說:「讓我考慮一下,過幾天給你答覆。」
楊侗也不著急,一副吃定了他的模樣,別的事他不敢保證,可若是關係到張氏,他肯定甄命苦不管什麼條件都會答應的。
「對了,」他話題一轉,臉上帶著痛苦的神情:「福臨姐姐這幾天一直在哭鬧,不肯吃東西也不讓人給她換衣服,朕怎麼哄也哄不住,說要去找你,她記不起朕是誰了,朕帶她去了好多她小時候生活過的地方,可她就是想不起來。」
「她現在在什麼地方?」
「你隨朕來。」
……
跟著楊侗出了御書房,楊侗遣走了貼身侍衛,帶著他輾轉迂迴,穿過了御花園的幾座假山和幽靜,到了一個幽靜的碧湖邊,遠遠看見一座竹樓坐落在岸上,兩邊翠竹環繞,樓前蘭芷競芳,藍天碧水翠竹,構成一副只有牡丹樓堪比的華麗畫卷。
走到竹樓的牌樓前,上面用一塊沉香木寫著香凝殿三個飄逸的大字,兩個女侍衛正守在門口,見楊侗過來,齊道了一聲萬歲。
剛進樓中,一個身影便朝楊侗身後的甄命苦飛撲過來,緊緊抱住他的腰身,正是幾日不見的馬妞兒,如今的福臨公主,聲音裡帶著再見甄命苦的喜悅和抱怨。
她的身上,依舊穿著幾天前他帶她進皇宮時的服飾,顯然已經幾天沒有洗澡了。
她抱怨說:「甄命苦你去哪了?」
「給你找好吃的去了。」
「好吃的?在哪?」福臨聞言喜出望外,手在他身上摸索著,甄命苦笑著抓住她粗糙的雙手,說:「我早就藏在其中一個房間裡了,你再找找。」
福臨放開了他,臉上閃過一絲歡喜的神色,轉身跑進房間,四處找尋起來,不一會,便端著一盤楊侗為她準備的甜食,好奇地問:「是這個嗎?」
甄命苦笑著點了點頭:「嘗嘗,看好不好吃。」
福臨拿了一個,細細咬了一口,慢慢嚼了嚼,接著笑了:「好吃。」
說完,大口大口地吃起來,轉眼間將一盤點心全部吃下肚裡去,看來她早已經餓得不行了,只是不肯吃除了甄命苦以外的人給她的東西。
楊侗眼中閃過一絲苦澀和酸楚,酸溜溜地說:「你在這裡陪福臨姐姐一會吧,給她洗個澡,她不肯讓別人給她脫衣服,一脫就哭,說要讓你給她洗。」
甄命苦聞言心中惻然,福臨的遭遇,只有他知道,野蠻的突厥人對她的那些禽獸行徑,對她造成的傷害,不是一天兩天能痊癒的。
說到洗澡,他突然回過頭盯著楊侗,問:「你說你小時候經常跟你姐姐在一起洗澡?」
楊侗點了點頭,一臉疑惑,顯然並不知道甄命苦這樣問的目的。
「也許有一個辦法能讓她想起你來,浴室在什麼地方。」
楊侗聞言用手指了指樓中的其中一個房間。
甄命苦走到福臨身邊,牽起她的手,拉著她往楊侗所指的房間走去,哄她說:「妞兒,走,我給你洗澡。」
福臨一聽,一臉歡喜地應道:「好!」
……
站在一個在溫泉上搭起的浴池邊,甄命苦將從她身上取了一條手絹,將她眼睛蒙了起來,在她耳邊輕輕說:「妞兒,我要跟你做個遊戲,不能偷看。」
福臨開心地笑了,點了點頭:「嗯。」
他開始慢慢地脫去她身上的衣裳,福臨咯咯笑著,任由甄命苦將她身上的衣裳全部除去,露出潔白嬌嫩的身軀,引導著她慢慢走入池中。
福臨乖乖地坐在溫泉池子裡,溫暖的池水溫潤著她潔白的身子,甄命苦倒了些沐浴用的香精,輕輕塗抹在她身上,在她豐滿的胸脯,纖細的腰身拂過。
她身子輕輕顫抖著,卻並不排斥,臉上出奇地變得害羞紅潤了起來。
甄命苦朝一旁的楊侗招了招手,示意他下池子裡來。
楊侗下了浴池,替換了甄命苦的位置,將雙手潤濕,照著甄命苦所教的方法,替她輕輕地按摩洗浴。
福臨全然不知替她洗澡的人已經更換成了別人,被楊侗顫抖的雙手摸得咯咯直笑。
看著她露出水面的豐滿**上那些被人用牙齒咬出的痕跡,留下一個早已癒合的疤痕,楊侗再也克制不住胸中的悲憤,伏在,放聲大哭。
洗得正歡的福臨先是一愣,聽出了幫她洗澡的這人並不是甄命苦,變得有些抗拒,漸漸地安靜了下來,一動不動。
聽著楊侗嚎啕大哭的悲涼聲音,她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奇怪,像是在努力思索著什麼,卻又一副想不起來的樣子,漸漸地,她的雙手輕輕地摟在了楊侗的腰間,聲音有些顫抖:
「阿侗,是、是你嗎?」
楊侗渾身劇震,緊緊抱著她,激動得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姐,你認得我了,太好了,你認得我了,我是阿侗,我是你的阿侗啊!」
福臨輕輕地摘下蒙著她眼睛的手絹,一隻手輕輕摸著楊侗的臉,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是你嗎?是我的阿侗長大了嗎?」
兩姐弟抱頭痛哭。
不知什麼時候,甄命苦已悄悄地從浴室退了出去,替兩人掩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