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細細地將這暗器綁在她的手臂上,簡單地教了她使用方法,幸好張氏對這一類射擊武器倒是不排斥,學得特別快,有了這神奇的連發暗器在手,臉上也沒有剛才的驚慌之色,反而帶著一絲因興奮而來的動人紅潤。
看得出來,她是把這類武器當成有趣的玩具了,這讓甄命苦感到一陣無語,給她這種玩具顯然不是一件很明智的事,說不定哪天就誤傷他這個無辜者了。
確定她不至於被人質威脅恐嚇之後,甄命苦這才回到駕駛位上,趕著馬車朝城南外疾馳而去。
一路上,左武衛將軍的盔甲確實給他省下了不少的事,再加上後面跟著一隊高舉旗幟的鐵騎軍,路人都以為車上載的是什麼大人物,連左武衛參軍都要給他開道,全都紛紛閃避。
出了南城門,甄命苦將車趕到一偏僻寂靜之所,將車上的王玄應拉下車,讓跟在身後那些鐵騎兵全都下了馬,讓他們互相將對方綁在一棵樹上。
又趕走了他們的馬,這才轉身上了車,駕車離去。
王玄應咬牙切齒地望著馬車絕塵而去,恨恨說:「別讓我抓到你,不然本少爺會讓你生不如死,讓你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人在本少爺胯下受盡凌辱!」
……
甄命苦駕著馬車,沿途留意,終於讓他找到了三天前在信中與孫郎中約定好的暗號。
順著這些暗號,來到洛陽城外十幾公里處一個小城鎮。
一路的顛簸讓張氏昏昏欲睡,再加上暈車嘔吐,到了小鎮時,張氏已經臉色蒼白,冷汗淋漓,甄命苦本想先找到孫郎中他們再說,見張氏這幅模樣,心中不忍,好不容易找了家伊川客棧,不巧只剩下一間房,客棧老闆卻收了他兩個人的房錢,將兩人帶到二樓。
甄命苦懷疑這掌櫃其實是在說謊,因為他上樓時發現又有幾個旅客進來投宿,掌櫃都一一熱情接待,並沒有對方說的沒有客房這回事。
當他抱著張氏上了二樓,透過二樓的窗戶發現客棧的對面有一家與客棧名字相同的酒樓,這才明白了過來。
看樣子是這家客棧的老闆為了留住更多的客人,對一些看起來像夫妻的過客一律謊稱房間已滿。
這時張氏由於連日的奔波,已經接近昏迷狀態,他也顧不得計較太多,而且同住一間房也方便照顧。
客棧的房間倒是挺乾爽,收拾得挺整齊,對得起兩人份的價錢。
將張氏小心翼翼地放躺在床上,給她蓋上一層被子後,甄命苦轉身吩咐店小二打盆熱水洗臉,順便問了一下哪有洗澡的地方,他已經三天沒洗澡了,渾身上下黏糊糊,又髒又臭的,實在難受。
哪知店小二一臉驚訝地看著他,說:「客官莫非第一次來伊川?」
甄命苦點了點頭:「是啊,怎麼了?」
「這就難怪了,連我們伊川客棧最有名溫湯都不知道,我們伊川客棧,有兩大特色,第一就是伊川的羊肉泡沫,第二就是伊川的溫湯了。」
「溫湯?」
經店小二一番解釋,甄命苦這才明白溫湯指的就是溫泉。
「我們伊川的溫湯可跟別的地方不同,加上了我們店裡祖傳的溫湯藥材秘方,洗完不但味道清香,讓人神清氣爽,心曠神怡,精神百倍,而且能治百病,好多身上長瘡,體質虛寒的客人,泡了我們店裡的溫湯,都說病症得到了好轉,多年不治的皮膚病竟然痊癒了,慕名前來的客人每天都快踏破了客店的門檻,您也看到了,我們店的客房可是供不應求,好多客人一住就是住十幾天……」
店小二滔滔不絕地介紹著,顯然已經對客人介紹過不下上百次,熟練異常。
甄命苦聞言恍然,換了是二十一世紀,他是斷然不會相信這一類推銷手段的,這類吹噓治療功效的話若能信,母豬都能上樹,他看了一眼床榻上虛弱的張氏,回過頭問:「有殺菌消炎功能的嗎?」
「殺菌消炎?」店小二一頭霧水。
「就是受了傷,傷口化膿一類的病人用的。」
店小兒忙說:「有的有的,本店經常接待一些軍爺,他們這些人難免動刀動槍,也不用找大夫,來我們這裡的泡上一次專門為他們準備的妙手回春泉,不出三天,傷口即可痊癒……」
「你一個月拿多少工錢?」甄命苦突然問了一句。
店小二愣了一下,本著有問必答的職業操守,頗為自豪地說:「三兩。」
這樣的工錢對於他一個店小二來說,已經是難得的高收入了。
甄命苦歎道:「你至少應該拿三十兩。」
……
他輕輕搖醒張氏,徵求了她的同意後,抱起她,跟著店小二,出了客棧的後院大門,走了大概有幾百米鵝卵石鋪成的石徑小道,到了一個冒著騰騰熱氣的大浴場中。
原來客棧後就是幾眼大溫泉。
圍著浴巾的男子出入於浴場中,竟沒有一絲不好意思的樣子,看得出這裡的人對於赤露身體泡溫泉這事表現得如同上青樓喝花酒一樣平常。
溫泉的周圍,都用木板隔成了幾十間大大小小的廂房,不時地從廂房的房間裡傳來男女嬉笑的聲音,還有熟睡過去的鼾聲。
整個露天浴場足足有數百平方米。
溫泉水順著用碎石子砌成的一道道小渠流入廂房中。
「客官是與你夫人共用一間貴賓廂房呢還是分開使用普通廂房就行了?」
「有什麼分別?」
「貴賓廂房是專門為一些尊貴的客人準備的,裡面空間寬敞,也是最靠近泉眼,溫度最適宜的,而且不會有人來打擾。」店小二曖昧地看了他和他懷裡昏睡的張氏一眼。
他見過的客人不少,但這樣楚楚可憐,國色天香的美人,他也還是第一次,心中暗暗羨慕這其貌不揚,臉上還有塊疤的男子。
「要一間貴賓廂房和普通廂房。」
店小二的曖昧神情,讓甄命苦有些哭笑不得,也不多作解釋。
倒是張氏,從剛才開始就一言不發,他低頭看了她一眼,只見她臉色變得有些紅潤,緊閉雙眼。
看來她此時已經虛弱得連分辯的氣力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