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靜嫣回府後,一直處在游離的狀態,一會擔驚一會害怕。
一直等了三天,趙文宣都沒有上門說要退親,皇宮裡也沒有消息。
關於自己與二皇子姦情被未來夫君撞破一事,她只敢跟蘇氏說,倆人都一致決定瞞著謝安邦,怕他會認為謝靜嫣失去了利用價值而受到冷落。
當然,蘇氏將二皇子的利誘向謝安邦透露了。
「老爺,您倒是說句話,二皇子那邊怕還等著您的消息呢?」這一晚,蘇氏在他耳邊吹著風。
謝安邦沉思著,說實話,那個位置的誘惑力相當的大,可是風險也大。
良久後,蘇氏又問道:「老爺,可是有什麼不妥?」
「這可是關於上位者的事,一個沒站好那是人滅九族的。」謝安邦的心思有些躁,說話的語氣也不免有些重,「你以為這是簡單的站個隊,然後等著收果子的事嗎?要是二皇子沒成,咱整個謝府得全賠上,重則全部殺頭,輕則男的流放,女的充官奴官妓。」
這些個失敗的結果,蘇氏也曾想過,但心裡總是存了一絲僥倖。
「老爺,可您也得想想,這太子的臉毀了,去年太子做錯了事,皇上也藉機廢了太子,若論年長,二皇子可是僅次於太子。」蘇氏也不過是從一些表面的事情去判斷,內裡是什麼她全然不知。
「你一介婦人,頭髮長見識短,你知道什麼!」謝安邦不耐的回道,「這事就先這樣吧,這種情況下,咱寧可不站隊,也不能站錯隊。」
蘇氏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見著謝安邦眼裡的堅決,只能暫時將話咽進肚子裡。
這內閣首輔的位置,謝安邦都還沒能確定自己是否要接受,如果讓他得到這個位置之前先陷害謝靜婭,依著謝安邦的性子,那是絕不會幹這樣損害自己利益的事情。
蘇氏在心裡著急,她必須得想一個辦法,讓謝安邦覺得留著謝靜婭就是個危害才行,這樣的話,謝安邦不站隊那也得站隊了。
這一晃,又過了七天,蘇氏焦急得嘴巴里長了好些個水泡,痛得她每天連東西都難以下嚥。
四月二十日,這一天的謝府熱鬧非凡,甚至說整個京城裡都熱鬧得不了。
晉國公府的人來給謝五小姐下聘禮,聘禮整整128抬,從晉國公府抬到謝府,經過了京城裡最繁華的幾條街道,整個京城對著這份聘禮都驚歎不已,可見這男方想娶女方的誠意。
沿路抬過去的聘禮,大到金銀首飾、玉器珊瑚、真品字畫,小到春夏秋冬的衣物和各色名茶名點,貼心到難求的寶貴藥材……
而這些,都只是大家看得到的,大家看不到的還有更多。
甚至,這聘禮中還有額外幾抬是皇上特賜的寶物,那些個東西要麼價值連成,要麼無價之寶,整個京城裡的老百姓把這場聘禮給樂道了三五天。
當那些聘禮一一抬進謝府時,整個謝府都驚動。
「天啦,這得多少銀子!」
「這晉國公府怕是恨不得把整個家當都用來娶咱五小姐了啊!」
「呸呸呸!你個碎嘴的婆子,這只不過是晉國公的世子有心娶我們五小姐,這婆家也是相中了我們五小姐的人品,所以才會拿出如此誠心的實意來!」
「是是是……咱五小姐是福氣之人!」
謝靜婭看著這一抬一抬的聘禮,她也驚呆了。
這些東西加起來根本無法用金銀來模量,因為很多東西根本就是無價之寶,雖然說這些聘禮謝府都會做為給她的嫁妝再讓她帶回晉國公府,可這份心意,卻是十足的讓她心安感動。
她並不是那種將金銀跟感情等同起來的,可她現在也不是那等不食人間煙火少女,也明白這種給她撐臉面的事有多重要。
蘇氏看著那些個抬進來的聘禮,臉色一會紅一會白,心裡卻撓上了三五千下,這麼多值錢的東西,這麼多金銀珠寶……這晉國公府到底是得富貴滔天,更可氣的,居然皇上還特意補了幾抬禮。
同樣都是皇上賜的婚,而她的女兒卻沒有得到相應的皇上給的禮,這叫她心裡如何忍得下。
蘇氏也不想想,這禮是皇上給晉國公的,而不是給寧國公的。可見晉國公在皇上的心中那是高出寧國公不只一個兩個等次的。
蘇氏若是知道晉國公府給出這些聘禮,那是省了又省,省了再省才給出這麼些,她的臉怕是當場就得氣歪,這皇上到底是有多待見謝靜婭,一門親事不成,竟然又賜了一門親事,還比原來的親事高出一大截。
當然,晉國公府給出這樣一場在她們府上看來並不算有多浩大的聘禮,並不是他們不器重謝靜婭,而是他們不想聘禮的抬數超過皇子娶親,二來也不想讓外人知道晉國公府有多富貴
再說了,晉國公府以後的家,還是謝靜婭來當。
當然,這樣的一場聘禮,在外面看來,那比起皇上下聘娶皇后都沒差多少了。
很快,謝靜嫣和謝靜怡那邊也知道了這樣一場浩蕩的聘禮,這一次,兩人的心裡活動倒是一致起來,都是羨慕忌妒恨!
謝靜怡對著二太太哀怨地說著,「之前寧國公府來下聘禮時,女兒還覺得聘禮很是豐厚,這跟五姐姐一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真沒想到啊……」二太太眼裡也隱隱的透著一些悔來,「真沒想到晉國公府竟然如此的富貴,還那麼得皇上的心,這……」
這若是去晉國公府做平妻該有多好。
這話,二太太自是沒有說出來,而是咽進肚子裡去。
「這五姐姐,她怎麼就那麼命好啊!」跟著這一比,謝靜怡的落差越發的大了起來。
女兒心裡的變化,二太太自然也看得出來。
「行啦,你馬上都要出嫁了,別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日後你就更得跟你五姐姐親近親近!」二太太只得這樣勸著。
跟著這富貴滔天的人做朋友遠比做敵人來得好。
謝靜怡腦子卻想著那一大抬的金銀首飾而出了神,還有那麼多的頭面,這一天帶一樣,怕是365天都能不重樣,這些東西,若都是她的,那該有多好啊!
「這晉國公府給了這麼大一份聘禮,五姐姐的嫁妝得是多少啊!」男人的聘禮重,女方的嫁妝自是不能薄了的,若不然,女方則會被笑話為貪男方聘禮的人。
常常吏部尚書府,絕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只可能讓面子上做得更漂亮,這樣一來,謝安邦怕是只會拿更多的私貼出來補才行。
「你也別想了,你五姐姐的嫁妝就算沒有公中的任何補貼,那都比府上的任何一位小姐都要高出好幾個檔次。」二太太撇了一嘴。
謝靜婭的嫁妝由幾部份組成,一部份她娘的嫁妝,一部份是原丞相夫人從小給她又備了一份嫁妝,三部份還有謝府公中的嫁妝,如果謝安邦再私補,那還有一份,最後一部份,就是各親朋好友的添妝。
依著這聘禮的樣子,那些個添妝的怕是個個都會往最高的那一份添。
二太太這麼一想,心裡就更是哀歎起來,這人要是命好,好東西好姻緣真是擋都擋不住。
「真是可惡又可氣!」謝靜怡雖然心裡想與著謝靜婭交好,但她從小就忌妒著謝靜婭,人生中最重要的親事,她又比自己強出了許多倍。
其實,人若是沒得這些個比較,謝靜怡也許就會覺得很幸福。
在謝靜婭沒有回來時,她覺得以著她這樣的身份能嫁去寧國公府,儘管是平妻,可那已經算是頂好的親事了。
原本以為是大好的事情,可跟著身邊的五姐姐一比,各種不平衡的心態就都冒出來了。
二太太只得勸道:「回頭娘去你祖母那再坐坐,看看她那裡還能不能再給出些私已來。」
「能給又能給出多少,這五姐姐的聘禮裡隨便一件珍寶都能抵幾千上萬兩銀子,祖母就算是補得再多,兩千兩銀子都是頂天了。」謝靜怡不免有些洩氣起來。
原本看中的兩千兩銀子,此刻一比,簡直就成了那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你個……」二太太壓住了想罵粗口的話,「多一些貼已就是好的,別想著那些不是你的東西,全添了自己的氣。」
「真希望家裡遭了賊,那些個聘禮最好都丟了!」此刻,在謝靜怡心裡,不屬於她的好東西,她也希望別人得不到。
「遭了賊?」二太大重複著這話,眼睛裡閃著一種異常的光芒。
這種光芒迅速的點燃了謝靜怡。
她本是一句無心的話,可是此刻,她心動了。
「娘……你是不是想?」謝靜怡望著二太太,期待著她的回復。
二太太卻是冷著臉,「這事你別管,你做好你的七小姐,明白嗎?」
見著二太太認真,謝靜怡反而有些擔心起來,「那要是萬一被發現了,怎麼辦?」
「你想什麼呢,娘我是那樣的人嗎?」二太太怒嗔道。
謝靜怡聽著,沒有再說什麼。
二太太則再次叮囑她,什麼都別想,只安安穩穩的當一個待嫁女便是!
其實,在二太太母女不平衡時,蘇氏母女的心裡簡直就恨不得將那聘禮全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