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出門,謝靜婭去了五號玉鋪。
之前,五號玉鋪的張掌櫃稱五小姐訂製的玉粒耳釘完成了,請五小姐抽空過去試戴,如遇不合適可再修訂。
謝靜婭前後看了一下日子,便訂在了十五這一天出門……
因著南疆那邊的事情重要,顧海源過了正月初五便啟程去了,距離現在,差不多一個半月了,想來,這一次五號玉鋪應該有顧海源的消息了。
進了玉鋪,張掌櫃不一會便出現在謝靜婭的面前。
倆個人表面藉著玉釘的事情卻暗地裡傳遞著顧海源的消息。
待謝靜婭離去時,張掌櫃望著她的背影心裡不住的點頭,暗歎這未來的世子夫人是個極聰慧的女子。
當謝靜婭坐在馬車內暗自回想著顧海源帶給她信上的內容以及張掌櫃的分析時,渾然不知她正落入某個不知好歹的小混混眼裡。
只聽得怦的一聲,馬便受了驚,一位穿著比較破爛衣衫的青年,臉龐處還有些污垢,正巧走到了那受驚的馬旁邊,眼看著馬就要衝過去,那男子嚇得大叫……
這一叫聲,讓正巧路過的一位男子聽見,見著馬受驚且擋了自己的道,便一個飛身向前,配合著馬伕一聲拉住了受驚的馬。那尖叫的男子則應聲倒以了馬的下面,手臂處還有些滑傷,膝蓋處正流著一些血,好在現在天氣已不算冷,要不然一會便能結成冰。
「哎唷……撞死人了……要死人了啊……」那污垢男子一會捂著自己的肚子,一會又捂著自己的膝蓋,大聲的喊叫著,「都是血……流血了……流血了啊……」
謝靜婭聽了丫環的稟報便對著半夏道:「去給那受傷的人十兩銀子,並安排人送去藥鋪,如果十兩銀子能解決問題便再給十兩銀子壓驚,如果治不好他的傷便讓藥鋪的大夫儘管看病便是,多少錢謝府到時候會還上。」
半夏應了聲,便走過去對那污垢男子說明了原意,誰知那污垢男子見著半夏一個丫環的衣衫都精貴著,便大聲嚷著:「這是哪家黑心的啊,竟然十兩銀子就想把我打發的遠遠的,我才不相信之後補償一聲,你們家主子若是不當場給足醫藥費,我定是不依的。」
「雖說我這等人只是賤命一條,比不得你家主子的命金貴,可也不能白讓你們糟蹋了。」一邊說著,一邊指著那地上流的血,「你們看看這地上的血,還有我腳上的傷,手上的傷,甚至額頭上的傷……」
那污垢男子本身就穿得有些破爛,那受傷的地方連同肉一塊現了出來,既讓人同情又讓人噁心。
和車伕一起穩住受驚馬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與著謝靜婭有些舊緣的趙文宣。他看著馬車的標記上是謝府的,再看著半夏那丫環,便知道裡面坐著的怕是死而復生的謝靜婭。
不等半夏回復謝靜婭,他便自作主張的站了出來。
對著那污垢的男子道:「你說個數,到底想要多少銀子?」
那污垢男子見著趙文宣冷漠的眼神,心裡有些害怕,可見著他身上的布料,便大膽地說著:「小人命賤,給小人一百兩銀子,是死是活都不需要貴主子管。」
「一百兩?」趙文宣嘴角一絲冷笑,「你可真是獅子大開口啊,也不怕撐死你這個小地痞。」
那污垢男子見著趙文宣一眼就識破了他,卻不甘心的叫道:「你們怎麼能這樣作賤我們這些貧苦的人?」
「給你兩條路選擇,一是拿著二十兩銀子給我有多遠滾多遠,第二條路就是咱們衙門見,治你這皮外傷該花多少銀了便花多少銀子,一個子兒都不多給你!」
趙文宣說話的聲音氣勢十足,一看便知是個有身份的人。
這污垢男子本就只想著訛些銀子花,但見著有其他人來撐腰,所謂明不與官鬥,他想了想,拿著這二十兩銀子便跑開了去。
因在大路上人多,謝靜婭一身女裝的打扮自不好露臉,待知道是趙文宣解決了這件事,她心裡竟然是一片麻木。她已經很久都不曾再想起這個男人了,若不是他出現,她都以為自己從來都沒有跟著那樣一個男子有過糾紛。
謝靜婭讓半夏與趙文宣道了謝,便命著馬伕駕著馬車回府。
待馬車進入胡同時,趙文宣從一個胡同口出來,迎面站在了謝靜婭的馬車前面。
靜止片刻後,謝靜婭掀開了簾子,她倒想看看趙文宣到底想玩什麼花樣,正好藉著這個機會給趙文宣和謝靜嫣二人製造點麻煩也未嘗不好。
謝靜婭今日身著鵝黃色的裙衫,耳朵上戴的是一對珍珠耳釘,綰的是一個比較隨意的髮髻,卻將這一身色彩的衣裳和裝飾襯得明媚照人,正如此時的陽光一般耀眼。
趙文宣之前的目光一直是追隨著謝靜嫣,幾乎都沒怎麼正眼瞧過謝靜婭,在京城女院的表演上見到她驚艷的才情時只覺得驚艷,而此刻這麼近這麼清楚的見著前未婚妻,他除了驚艷,更多的是震撼,原來,謝靜婭竟然有著這般的姿容。
其實,大部份男人對於女人的心態,大部份都是沒得到的都是最好的。
他之所以攔下謝靜婭的馬車,本只想著讓她後悔錯過自己,卻不曾想,有些東西,好像反了過來,這種感覺有點讓趙文宣提不下來。
「趙世子攔下本小姐的馬車,可是有事?」謝靜婭落落大方的跟他打了一聲招呼。
而此刻,趙文宣卻在心裡定位著她與謝靜嫣不同的美,如果謝靜嫣是那種千嬌百媚的花,那她則是一股子清新不容人逼近和褻玩的花朵。趙文宣本就是個骨子裡色心十足的男人,謝靜嫣那朵千嬌百媚的花再香再艷,也被自己玩了個六七分足,而眼前的這一朵,卻是讓他眼前為之一亮。
趙文宣的表面功夫還是做得相當不錯的,將這腦子裡的邪惡念頭都壓在心底裡,呈現給外人的則是他英俊文雅的一面。
見著趙文宣不語,謝靜婭便說了一句:「既然趙世子無事,恕本小姐不便與趙世子相見。」
說著,謝靜婭轉身便往馬車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