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靜婭與著謝安邦見面時,場景有些別樣的情愫。
一晃三年不見,謝安邦對眼前這個生得婷婷玉立,姿容出眾的女兒很是陌生,三年前那個任性妄為的女兒彷彿變了一個人。
「女兒見過父親!」謝靜婭從容的行禮,周到卻透著一絲陌生的異樣。
這種異樣的陌生,謝安邦能直接地感覺到,讓他心裡一陣莫名的酸澀。
「靜婭,你怨恨父親嗎?」謝安邦一臉難言的憂愁,眼裡透著對這個女兒的疼惜,「三年前,父親以為你真的不在這個世上了,所以才會……卻不曾想,原來你還活著,真的是太好了,父親都高興得有些不知道要說什麼才能代表我此刻的心情。」
對於父親,謝靜婭一直以為沒有多少愛了,可是當他真正的站在自己面前,那種對血濃於水的親情,心裡滿載的是父親背叛母親和自己的痛,才知道痛有多徹,愛就有多深。
「靜婭,你不說話,是不是不能原諒父親?」謝安邦有些小心地試探著。
謝靜婭沉默後抬起頭,給了謝安邦一記溫柔的笑,親切地道:「在父親逼著我將交出大南海商行股份時,我怨恨過父親;在我得知父親大人得知我死訊立馬為我辦了喪禮的時候,我怨恨過父親;在經過了三年磨礪後,我對父親的怨恨漸漸的少了,不管怎麼樣的怨恨都改變不了我骨子裡流的是父親的血,而後,無論我是嫁人還是生子,父親都將是我的最強的後盾。」
「父親,你說是嗎?」謝靜婭眨著眼問他。
能讓謝安邦放下來對付她的不是親情,而是利益。這一點,謝靜婭深知。
果然,謝安邦露出了一種舒心的笑來,抬起手,像小時候一樣撫著她的頭髮,親切地說著,「我的靜婭長大了,無論你嫁人還是生子,父親都將是你最強的後盾,無論你怨不怨恨父親,你都是我的寶貝女兒。」
想了想,謝安邦又補充道:「皇上給你賜了一門親事,是晉國公的世子爺,婚期是明年的十一月十八,這些時日,你就安心的呆在院子裡繡你的嫁妝,除了公中給你的嫁妝,另外,你母親當年的陪嫁,還有後來為你攢的嫁妝,父親都統統給你陪嫁到晉國公去,到時候父親還會額外給你送一份大禮。」
「晉國公是勳貴世家,女兒能得這樣一門親事,是女兒的福氣,父親又對女兒的陪嫁花心思,想來女兒嫁去晉國公,也定會將日子過得安穩。」謝靜婭向著謝安邦道謝。
謝安邦又貼心的說了一些子話,兩人才分開。
在謝安邦眼裡,現在的謝靜婭是自己的同盟,女兒嫁得好便會有利於謝府,在他看來,不論謝靜婭怎麼個心機深沉,都改變不了兩人的血緣,而謝靜婭嫁去晉國公府這等高門府弟,沒有娘家做後盾那是斷然不可行的,所以,謝安邦也斷然不會為了一些猜測而毀了這樁親事,不僅不會毀,他還要修好和謝靜婭的關係,十幾年的父女之情,不是說沒就能沒的。
從謝安邦的書房出來,走了沒多遠,迎來七小姐謝靜怡和她的貼身丫環蘭兒。
謝靜怡比謝靜婭小半歲,三年前的小女孩如今也蛻變了,與著謝靜婭的美貌和氣質相比,甚是差了半截,但也出落得嬌美可人,身量也高了許多,一對杏眼在夜色中也顯得甚是明亮。
「五姐姐,我聽說你來找大伯父了,所以便在外面等著,想著怎麼也要見上一面。」謝靜怡有些激動地說著,眼角卻不自主的打量著謝靜婭。
在謝府,她一向最得太夫人的喜愛,又是二房唯一的嫡女,因此,也養得比較嬌貴,打小就愛跟著謝靜婭攀比。
「這多年不見,五姐姐倒是越發的標誌動人,甚是讓妹妹我羨慕呢!」謝靜怡很是誠心地誇了兩句,雖然心裡帶了一些酸意。
謝靜怡也學會裝飾自己的內心想法了,看來,這三年裡長大了不少。
「七妹妹也一樣呢,不僅長得漂亮了,連身量都標誌了許多呢。」謝靜婭笑著配合地打趣她。
謝靜怡卻一臉害羞地嬌笑道:「五姐姐慣會取笑我,現在你回來了,我一定要隔三差五的去笑話你,這樣我才不算輸。」
說完,她嘟起一張小嘴,倒也俏皮可愛。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謝靜婭的回來,又得了這樣一門好的親事,二房的人心思動了起來也不足為怪。
謝靜怡與謝靜嫣同嫁寧國公府,表面上姐妹同嫁是一樁大好的喜事,骨子裡的明爭暗鬥卻不知道會使上許多,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兩人怕是早就鬥得你死我活了。
「今兒不早了,要不然我定請七妹妹去我院子裡好好的坐一坐,認真地聽妹妹想怎麼笑話我。」謝靜婭半笑著,配上那對小巧的夜明珠耳環,真是美妍致極,看得謝靜怡有幾分呆住了。
「五姐姐的這幅耳環,配上剛剛姐姐的笑,真是美得跟天上的仙女似的,讓妹妹都不知道往哪躲羞的好。」謝靜怡誇起謝靜婭也不再酸了,現如今,她還指望著借助謝靜婭的力量把謝靜嫣給斗下來,所以誇獎的時候更是用了好些真心。
謝靜婭輕笑了幾聲,才道:「若是七妹妹喜歡,回頭姐姐送你一對。」
「真的嗎?」謝靜怡有些開心地驚道。
謝靜婭的屋子裡向來好東西多,夜明珠雖然珍貴,但在她那裡,指不定也就是個新奇的好玩意而已,能得好東西,她可不管是誰送的。
「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啊。」謝靜婭笑得很是親切,謝靜怡心裡想什麼,二房打什麼主意,她心裡清楚得很,雖然她對二房的人品一向不屑,但是如今有一個共同的敵人,在對付敵人這一塊,她也樂得睜一眼閉一眼。
有了刻意的討好,又有著曲意的相迎,兩姐妹自是聊得有聲有色,偶爾還傳來謝靜怡暢快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