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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喜宴風波 文 / 風吹舞起

——    華貴妃將衣袖一甩,冷聲道:「本宮今日來這裡,是希望你能明白你自己的身份,別越了界,如若做出一些越軌的事情來,到時候別怪本宮對你們謝府無情。」

    就權勢而言,華貴妃若想為難謝府,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謝靜婭聽了她的一番指責,有些不解地問道:「怒臣女愚笨,並不明白華貴妃所指的越軌之事。」

    「倒是挺能裝的,怪不得昊兒會對你心動。」華貴妃冷清清的回了一句。

    謝靜婭一聽她說昊兒,便知她說的是六皇子蔣永昊,但是六皇子對她心動,她真的不知,她也從來不敢奢想六皇子會對心動。

    見謝靜婭沉默,華貴妃便警告她,「謝靜婭,本宮希望你能明白,六皇子絕不是你這起子人可以肖想和引誘的,若是……」

    一聽說引誘二字,謝靜婭便直接打斷了華貴妃的話,「臣女一出生,皇上便給臣女指了婚,對於這一點,臣女心裡非常明白。至於華貴妃所言,可能是有所誤會,臣女與六皇子雖然見過,但絕無任何不妥之處,還請華貴妃明鑒。」

    「聽你這話,倒是本宮冤枉了你,是我那不爭氣的皇兒肖想你了,是嗎?」

    華貴妃的話雖然是輕輕淡淡,卻是一字一句的不待見。

    「不是的,臣女對六皇子絕無肖想,六皇子對臣女也絕無肖想。」不管華貴妃信不信,她都必須要表這個態。

    此時,謝靜婭同是納悶,華貴妃怎麼會認為她勾引六皇子的,這中間究竟是誰給的華貴妃錯覺?

    謝靜婭如此坦言,倒是讓華貴妃意外了一下。

    原本,她以為謝靜婭見著她反對她與六皇子,會苦苦哀求,不想她竟然堅決不承認。

    若是謝靜婭苦苦哀求,她心裡倒是更爽快一些,偏這樣倒是讓華貴妃心裡膈應起來,因為這樣倒顯得是她皇兒自作多情起來,這怎麼都不能讓華貴妃接受的。

    「原來你就是用這幅假清高的樣子勾引我皇兒的。」她冷哼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私下裡見了我皇兒幾次,今兒個本宮就是來告誡你的,若是你敢再與我皇兒相見,本宮便治你一個違抗聖旨勾引皇子之罪。」

    在華貴妃眼裡,謝靜婭這種小角色根本就不配看她皇兒一眼。

    那日賽馬場上,六皇子救了她,華貴妃以為那只是一個意外,可是第三日,有人告訴她事情並不是她想的那樣,結果她去六皇子那,竟然發現六皇子畫了一副謝靜婭的肖像,她才知道原來事情脫離了她的掌控,這樣的發現,讓華貴妃大發雷霆。

    原本,她想藉著娘家辦宴會邀請謝靜婭,可是發現娘家的小姐沒有跟謝靜婭關係不錯的,當她發現上官傾城與著謝靜婷關係不錯時,便藉著這個機會讓上官傾城給謝靜婭下了帖子,為的就是讓謝靜婭明白自己的身份。

    在她眼裡,謝靜婭就是錯的,她也只願意相信定是謝靜婭使了什麼狐媚手段讓六皇子對她有了些念想,要不然,憑什麼她的皇兒會看上謝靜婭這種貨色。

    對她來說,謝府於六皇子沒有任何的助益,因此,她是半點也瞧不上謝府的。

    從華貴妃的一番對話中,謝靜婭多少懂了一些華貴妃的心態,對此,她很是無語,六皇子那等溫文爾雅的男子,卻不曾想有一如此自以為是卻又強勢的母妃。

    「華貴妃的意思,臣女明白!」謝靜婭不想與著華貴妃有什麼惡交,因此,她決定選擇不解釋,因為不管她怎麼解釋,謝靜婭都是錯的一方。

    待謝靜婭承認後,她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那麼討厭謝靜婭了,因為謝靜婭這種性子像極了一個她非常討厭的女人:柔妃。

    雖然皇上對柔妃不是特別寵愛,但是每月裡,總有一兩次會去看她,並且每年如此,既不過份得寵卻又一直不失寵。她的性子與著眼前的謝靜婭有著五分的相似,特別是剛剛那股子不爭辯不解釋的氣場,真是像極了。

    「既然你明白是你的錯,那你日後便要記得離我皇兒遠遠的,若不然你懂的。」謝靜婭說的那句明白並沒有承認她勾引六皇子,但是華貴妃卻要給她坐實這個罪名,因為在她看來,謝靜婭就是無條件無理由的錯。

    對於這樣的華貴妃,謝靜婭選擇了沉默。

    華貴妃在宮裡頤指氣使慣了,見著她又沉默不言,便狠狠的說道了謝靜婭一番。

    看在六皇子前世和今世都救過她命的份上,謝靜婭都硬生生的在華貴妃面前將那些難聽的話都聽了一遍並忍了下去。

    出了一通氣之後,華貴妃的氣色明顯好多了,這樣的畫面讓謝靜婭想起了謝太夫人,華貴妃與著謝太夫人的性子還真是有些相近。

    直到華貴妃離開屋子,都沒有讓謝靜婭起身,她足足跪了有一個時辰,好在她習武時間有大半年,身子骨經得住。

    謝靜婭出了院子後,走了不一會的功夫,便遇著了史湘靈,瞧著她那得意而張狂的臉,謝靜婭便知她定是吃飽了找她麻煩來了,就算她有心避開,這史湘靈偏不放過她。

    「怎麼,見著我跟老鼠見著貓似的,還想跑?」史湘靈揮了揮手上的帕子,又鄙夷的看了一眼謝靜婭,「就你這等姿色,還想勾引我六皇表哥,真是不要臉。」

    謝靜婭一聽,抬起手,快速的甩了史湘靈一個耳瓜子,等打完了,史湘靈才恍悟過來自己被打了,至於謝靜婭什麼時候出的手她根本就沒有看見。

    「史二小姐,藥可以亂吃,吃死的是你自個,話卻不能亂說,因為讓你死的是別人!」謝靜婭懶得再跟史湘靈糾結下去,想著給點顏色讓她明白厲害,要不然依著史湘靈的性子,見謝靜婭一次便會找她一次麻煩。

    史湘靈捂著臉差點哭了起來,「謝靜婭,你個下賤胚子,竟然敢打本小姐,你活得不耐煩了!」

    「打你?誰看見我打你了?」謝靜婭卻四處望了一眼,毫不客氣地冷道:「史湘靈,你最好放聰明點,上次湯府你的下人往我謝府的馬蹄釘釘子,這事我還沒跟你算,你若是再來煩我,別怪我心狠手辣!」

    「謝靜婭,別以為你能威脅得了本小姐,上次沒讓你從馬車上摔死是你命好,下次看你還沒有這命!」打小到大,史湘靈便是府裡的公主,驕蠻的性子那是比謝靜婭上一世更過。

    榮國公府的史二小姐,自小榮華富貴,出身侯門,姑姑又是皇上身邊得寵的華貴妃,在府裡從來都是她欺負人,哪有別人欺到她頭上去的。

    謝靜婭上前一步,伸出手卡在史湘靈的脖子處,旁邊的丫環見了便想去叫幫手,半夏伸手便將她攔了下來。

    「謝靜婭,你想幹嘛,你若是敢殺了我,榮國府一定會讓你們謝府給我陪葬!」史湘靈艱難地說著話。

    謝靜婭一雙眼睛射出冷寒來,緩緩說道:「史湘靈,你若有精力就好好的跟你身邊的人玩,別再來惹我,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

    說完,謝靜婭掐著史湘靈脖子的手又加重了幾分。

    史湘靈用力的搖著頭,表示自己無法呼吸,可是謝靜婭卻絲毫不鬆手。

    感覺到自己呼吸便得難受起來,史湘靈連忙點頭,示意她明白謝靜婭的意思。

    見著火侯差不多了,謝靜婭便鬆了手,領著半夏揚長而去,留下史湘靈在原地大聲地咳著。

    謝靜婭在轉過一個彎時,眼前突然出現一個身影,見看那一身的白,謝靜婭便知眼前擋路的人是上官子寒。

    半夏是認得他的,也知道他幫過謝靜婭,因此,她便退到一邊看著周圍的情況。

    「剛剛你教訓史湘靈那丫頭的一幕,本少爺全看見了。」上官子寒依舊是那放蕩的樣子,狡長的眼睛笑起來永遠都透著一股子風流味。

    「你若是心疼,便去安慰安慰她!」上一世,史湘靈瘋狂執著的男人便是眼前這放蕩的上官子寒,真不知這男人哪裡吸引人。

    上官子寒習慣性一摸鼻子,調笑道:「安慰她哪有安慰你能讓本少爺舒心呢。」

    至始至終,這上官子寒就沒個正形。

    見著謝靜婭想走,上官子寒快速一伸手,謝靜婭只得止步。

    「話說,你剛剛出手甩那丫頭耳光時,速度很快嘛。」

    「怎麼,你想試試?」謝靜婭毫不客氣的甩了他一記白眼。

    「能得五小姐小手的撫摸,本少爺非常樂意,痛一點也心甘情願!」說著,上官子寒便微閉著眼,等著她賞他一耳光。

    上官子寒這等完全沒有下限的浪蕩公子哥,除了遠離沒有別的選擇。

    可偏偏,這上官子寒就有察覺著謝靜婭下一步想幹嘛,哪怕是他閉上眼也能攔得住謝靜婭。

    「上官子寒,你到底想幹嘛?」

    「不幹嘛,就是想你了罷。」上官子寒可以不要臉到無人能及的地步。

    謝靜婭咬著牙,回道:「我發現你這人,真的很欠揍!」

    「只要是五小姐揍本少爺,那我就求揍。」上官子寒依舊嬉皮笑臉地應道。

    能讓謝靜婭抓狂卻又無奈的人,也只有上官子寒這種死不要臉的無賴。

    「話說,你真看上了那六皇子?」上官子寒突然問謝靜婭,他剛才聽著史湘靈說的話,控制不住便想求一個答案。

    謝靜婭回道:「本小姐看上誰也不會看上你就是!」

    說完,趁他一個恍神,便用力的拍開他的手,從另一側走去。

    「為什麼啊?」上官子寒卻恬不知恥的追著謝靜婭問道:「本少爺長得一表人才,你為什麼就看不上?你告訴我,我改還不成嗎?」

    半夏見著情況不對,趕緊就跑到謝靜婭的身邊去。

    過了拐角處,走到正道上,謝靜婭心便緩了下來。

    「謝靜婭,我跟你說,那六皇子真不適合你,你若是選他真不如選我!」上官子寒走在她的後面,不厭其煩地說著。

    半夏見著這種畫面時,腦袋裡咚的響了好幾聲才回過神,反應過來後便急著說道:「小姐,前面有好幾位小姐在呢?」

    上官子寒一聽便也看了過去,見著前面確實有人,便住了嘴。

    沒人的時候,纏著謝靜婭說道是一回事,有人的時候他還是會正形許多,至少不會讓場面難堪起來。

    見著謝靜婭朝著人多的地方走了去,上官子寒只得作罷,望著那抹藍色的背影,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劃了一個口子,臉上的笑也收了起來。

    象徵性的與著上官傾傾城打了聲招呼,謝靜婭便藉著身子突感不適的借口先行離去。

    在馬車經過北大街時,半夏突然對著她說道:「小姐,我見著四少爺了!」

    謝靜婭一聽,忙看過去,只見著謝睿然與著另一男子進了一家酒樓,看著那男子的側面,謝靜婭嘴角露出了笑,那人正是榮國公的大少爺史家齊。

    看來,他們倆勾搭上的速度還不算慢,只是不知道進展到了哪一步。

    「小姐,要不要跟上去?」半夏問道。

    謝靜婭瞧了自己的一身裝扮,很容易便會暴露了身份,便搖了搖頭道:「不必了!」

    轉而,便讓阿祥去了五號玉鋪,想著去看看那裡有沒有什麼新上的樣式。

    到了玉鋪後,謝靜婭見了張掌櫃,說了自己的來意,以及讓他去查探一番的事情,張掌櫃聽了後便應承了下來。

    顧海源吩附過他,凡是謝靜婭要辦的事情,張掌櫃都得盡全力將事情辦妥,否則視為欺主,這罪可不小,張掌櫃便知這謝靜婭在自家主子那邊是個什麼地位。

    雖然這是調查起來有礙於謝府的面子,但是謝靜婭也不怕被人知道,而她要的偏偏是反其道而行。

    既然阻止不了蘇姨娘當上謝府大太太,那給她大喜之日添些堵的事情,她一定會做,因為她要給蘇姨娘一個畢生難忘的喜宴,她要讓所有的人看看謝府選的新太太是個什麼樣的貨色!

    因著蘇姨娘要成為謝府大太太,府內有事情忙,因此,謝太夫人的侍疾暫時就取消了。

    或許是謝太夫人想開了,身體竟然慢慢的好了起來,也沒了前些日子的精神不濟。

    謝安邦扶正蘇姨娘的宴席雖說不準備大肆的操辦,但是凡他相交不錯的官員以及親朋好友都下了喜帖,怎麼看都不像是簡單操辦的樣子。

    每日進出蘇姨娘院子的下人比以往更多了些,這鐵打事實的謝大太太,她們若是不趕著巴結,那豈不是便宜了別人去。

    謝靜婭冷眼的看著這一切,偶爾遇著謝靜嫣便絆幾句嘴。

    五月二十八日這一天,謝安邦正式擺了酒席,向世人公眾了蘇姨娘被扶正的事情。

    這一天,謝靜婭的外祖父王丞相來了,既然丞相大人都承認了蘇姨娘轉正謝大太太的身份,那下面的官員自然也就跟著來道喜。

    外院和內院都開了席,酒席很豐盛,在這明媚的陽光下,蘇姨娘成了謝府大太太!

    謝靜婭冷眼地看著蘇姨娘穿著正紅的衫裙,因著是扶正,所以在禮數上很多環節省去,周邊的人對著蘇姨娘左一句謝大太太,右一句恭喜謝大太太……

    謝靜嫣今兒個打扮得也很是嬌媚,臉上的喜色就沒有沉下來過,她終於能以謝府嫡出三小姐的身份示人了,那些個想巴結謝府的太太和夫人,自是可勁地誇著謝靜婭得體又貌美。

    在眾人面前,蘇姨娘與謝靜嫣將那股子偽端莊表演得淋漓盡致。

    雖然被扶正禮數會盡可能的簡單,但是拜禮還是要走一個過場的。

    當最後一步時,一位中年男子突然站了出來,大聲地喝道:「且慢!」

    因著這個時候喊停,眾人的目光便都齊齊的刷向他。

    謝安邦聞身回過頭,發現這位中年男子有些面生,他並不曾見過。

    在場的也有人悄聲道:「這人是誰啊,怎麼這個時候叫停!」

    「該不會是來生事的吧?」

    更有人在暗中猜測,這男的不會是那蘇姨娘的姘頭吧!當然,這些話他們自是連小聲都不敢說的。

    那位中年男子在小小的喧嘩之下走上前去,抬手恭道:「在下何東,這個時候叫停確實不禮貌,但是何某人今日必須得將事情說與謝大老爺聽聽。」

    「何東?」謝安邦眉毛微皺,好一會才想起來,「你是那聚寶源的東家?」

    「不敢當,在下確是那聚寶源的何東。」何東笑了笑,有些凝重地說著,「但是在下申請,絕不是來生事的,只是有些東西今兒個何某得向謝大老爺討要了才成。」

    謝安邦從不跟賭場之人打交道,這何東他也並未邀請,是怎麼進來謝府的?當然,這個時候他也不可能去查問那些,便問道:「不知何老爺要向謝某討要什麼東西?」

    何東看了眾人一眼,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來,不好意思地說道:「昨兒個貴府的謝四少爺在聚寶源玩得甚是高興,所以一不小心便就興致高了些,原本場子裡的小二有勸道過,但是謝四少爺很是執著,因著謝四少爺是謝府的人,所以我們場子裡便借了一些銀票與謝四少爺,這是字據,上面還有謝四少爺按的手印!」

    場面一反剛開始的喧鬧,死一般的寂靜。

    何東又輕聲地補了一句,「不多不少,一萬兩銀票!」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謝四少爺年紀輕輕便好賭,輸了身上帶的錢不說,還借賭場的印子錢,一借還是一萬兩。

    所有的人都震驚了,謝安邦奪過那壓印的紙,白紙黑字,確是謝睿然借了聚寶源賭坊一萬兩銀票。

    「不……這一定是弄錯了,怎麼可能,四少爺一向好學,他絕不可能會去賭坊的!」蘇姨娘驚恐地怒道。

    可是事實不是蘇姨娘說不是便不是的。

    「謝大老爺,這可是白紙黑字,我何某人在京城雖然沒有什麼大好的名聲,但是這麼多年來,也從不做欺男霸女之事,凡事都是按章程來辦事。」聚寶源賭坊能在京城經營數十年不倒,背後自是有背景的,當然,聚寶源賭場確實從未傳出過什麼難聽的口碑。

    此刻,謝安邦用著極強的忍力在克制著自己,但是他額角暴出的青筋是怎麼偽裝都偽裝不下去的。他突然一個冷眼,死盯著蘇姨娘,「那孽子呢?」

    蘇姨娘的心又慌又怕,特別是她迎上謝安邦那幾乎恨不得掐死她的眼神,她的整個人彷彿失去了知覺。

    「孽子呢?」謝安邦再一次重問道。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還是他扶正蘇姨娘的場合,卻被人爆出他之前一直引以為傲的謝睿然竟然敢借銀子壓賭,這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事情,他竟然一點也不知道?

    這個時候,蘇姨娘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話了。

    倒是王丞相站了出來,輕聲地說道:「今兒個是大喜的日子,何老爺既然來了,就喝杯酒,其他的事情待酒席後,查證如若屬實自然好商量。」

    說著,王丞相又笑著問謝安邦,「賢婿,你說是不是啊?」

    這種場面下,王丞相竟然站出來說話,自是表現了他對謝府的態度,對謝安邦的態度。

    「是……岳父大人說的是。」謝安邦連忙點頭。

    王丞相既然開了這口,何東自是不好再糾纏下去,只道:「那何某人就不客氣了,喝完酒一切好說!」

    說完後,何東微一抱拳便退到了桌席上去。

    原以為,發生了這一齣戲,這最後的敬長輩茶禮會被忽略,卻不曾想,王丞相主動的吆喝著行最後一禮。

    雖然有王丞相壓住了全場的聲音,但這私下裡小聲言論的聲音卻沒有斷過。

    有好事之人甚至問起何東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那謝四少爺是常去賭坊嗎?

    何東倒也小聲地回了幾句,說那謝四少爺偶爾去一兩次,之前都是帶著銀子去,贏了錢便去怡香院。

    「哇……」

    「哦,天啦……這……這四少爺也不過就是個11歲的,竟然……竟然去那地方……」

    「之前不是說那四少爺是個難得的才子嗎?怎麼現實就是個好賭又好色之人,竟是如此不堪啊不堪啊……」

    不知道是誰了一句,「聽說這四少爺是今兒個上位的謝大太太的兒子,是她一手教導的,看來,這母親的教導和身份還是很重要的,哪個大戶人家裡的嫡妻會教出這等年紀便好賭又好色的兒子出來。」

    「就是啊……我看著也像……」

    「哎呀,這娶妻啊,還真得看出身……」

    當然,這些話也不敢在謝府裡說,但是每個人的心裡都清楚得很。

    內院的那些個夫人太太們議論得更甚,只不過都是非常的小聲。

    謝太夫人本就對著蘇姨娘轉正極為不滿,出了這事,自是更沒好臉色給蘇姨娘。

    大戶人家裡都好面子,雖然事情這麼明顯,但是客人多半還是會給臉面的,礙於情面也等著開席。

    內院的酒席才一開,謝靜婭便拿起一罈子酒,從謝靜嫣的後面便將罈子裡的酒全潑了下去。

    「啊……啊……」被潑了酒的謝靜嫣,本能地大叫著跳了起來。

    酒水混著她精緻的妝容,形成了別具一格的『貌美』。

    這一刻,所有的太太夫人小姐們都停了手中的筷子,眼睛齊刷刷的看向了這一幕。

    謝靜嫣一轉身便見著謝靜婭放下酒罈子。

    大庭廣眾之下,謝靜嫣就算是受了再重的侮辱,她都要保持著自己端莊優雅的一幕,並且要做她最擅長的事情,那就是讓所有的人同情她受害者的身份。

    她用力的擠出眼淚,一幅委屈的樣子,一臉無辜地望著眾人,雖然是對著謝靜婭說話,卻更是對著眾位太太們說道:「五妹妹,我知道你這些日子不開心,覺得我與著你一樣是嫡出了,如果你潑三姐姐一罈子酒能解你心頭之氣的話,那三姐姐願意受著。」

    看,多好的姐姐,好委屈求全的姐姐,多善良的姐姐啊……只要能讓妹妹心裡爽快,潑一罈子酒算什麼,十壇她都能接受。

    謝靜婭卻冷著眼看向她,淡淡地說道:「你接著演啊,我等著你賞完你的善良端莊大度和委屈求全。」

    對於這突然發作的謝靜婭,謝靜嫣完全不知道她這是要唱哪出戲,心裡便也慌了起來。

    席上那麼多的夫人太太,竟然也沒有人敢上去說上一句,好像都在等著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看來,大家都有著一顆看熱鬧的心。

    蘇氏見著女兒受了屈辱,又不知道謝靜婭接下來想玩什麼,這個時候,除了她出面阻止,她沒法指望別人。

    今天謝睿然這一出,已經讓她丟盡了臉面,如果謝靜嫣再出點事,那她們母女日後想要混進京城貴婦圈就更難。

    「姐妹之間,有什麼誤會可以私底下說。」蘇氏走到她們身邊勸道,便狠狠的給謝靜嫣使了個眼色,「靜嫣,還不給妹妹道歉,別盡著只顧自己。」

    蘇姨娘永遠熟知一個道理,那就是在受了委屈且事情不明朗的時候先低頭有利於拉攏同情分。

    謝靜嫣得了蘇氏的眼色,毫不猶豫的說道:「五妹妹,都是我這個做姐姐的做得不好,平日裡或許性子頑了一些,若是哪裡惹了妹妹不開心,還望妹妹不要記在心上才好。」

    「三姐姐性子可不是頑了一些啊,是頑得有些過了,連女子的節操都敢拿出來頑,妹妹我還真是佩服呢!」

    謝靜婭這話一出,比起謝睿然借銀票賭錢和去怡香院同樣轟動,甚至更轟動。

    「五妹妹,你平時性子潑一些便罷了,可是你怎麼能開這樣的玩笑呢,你……」說著,謝靜嫣再一次的上演哭情戲。

    「五小姐,其他的玩笑話說說便是了,這樣的玩笑還是不要開的好。」蘇姨娘儘管想讓語氣極盡的溫柔,但是她的聲音還是透露了她此刻內心的冷情與僵硬。

    謝靜婭冷笑著,對著眾位夫人太太們說道:「在場的眾位夫人,有些人應該在去年我大姐姐的及芨禮上也出現過,當時我們府裡鬧了一出繡帕的事,最後被說成是誤會了,是家婢不忠了,想來這也是大戶人家裡常用的手段。」

    對於這一件事情,在場的太太們自然心知肚明,對於謝靜婭的話也不反駁。

    「五小姐,這都是過去那麼久遠的事情,當時老夫人也在場,所謂家醜不可外揚,這個事情又何必再提。」這個時候,蘇姨娘就算有心想擺謝大太太的身份,她也不敢,只得以老夫人在場和家醜不外揚來警告謝靜婭。

    「家醜不可外揚,這是對的。可是你們根本就沒有把我當成家人,如若把我當成家人,我今兒個又何必來說自個家裡的醜事呢。」謝靜婭輕笑著迎向蘇氏的目光,「怎麼,你們怕了嗎?」

    蘇氏挺直了腰,正色道:「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切不可讓人當作笑料,對此,也希望三小姐切不可一意孤行!」

    說完後,蘇氏還特意靠近謝靜婭,用著只有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道說著:「今天你最好別惹事,要不然我絕不放過你。」

    謝太夫人聽著謝靜婭說家醜,她楞是沒有站出來制止,而是冷眼的看著這一切,她雖然同意了蘇姨娘轉正謝大太太,但不代表她就要幫著蘇氏。

    能讓蘇氏跟謝靜嫣丟人,她樂見其成,反正謝府今天丟的臉面也夠多的了,不在乎多一樁事,她也想知道,謝安邦執意扶正的蘇姨娘,經過這一天的丟的臉,看他還能不能再寵著她!

    謝靜婭聽了蘇姨娘的話後,連忙退了兩聲,佯裝很受傷的樣子,「哎呀,我好害怕啊!才剛當上我的繼母就威脅我,說若是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便要讓我好看,我真的好怕啊!」

    謝靜婭再一次強調著。

    雖然大家都沒有聽到蘇氏說了什麼,但是她進一步的動作還是有不少人看在眼裡的。

    蘇姨娘沒想到謝靜婭會直接將這話說出來,腦袋不由得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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